看到方晴转头落泪的这一幕，张小虎顿时心里一紧，一种心如刀割般的负罪感，一下涌上心头。
像方晴这种个性随和的人，轻易是不会生气动怒的，气得流泪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
可眼下，因为张小虎连番的顶嘴，顽强的狡辩，方晴第一次因为一位学员而泪流满面！
“方教练，对不起！我想明白了，我顿悟了！”
“刚才那事儿，你说的完全正确！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想装逼来着，我错了！”
张小虎立刻扭转身子，看着方晴那转着头的侧脸，诚恳地表示自己的歉意。
后座上，王娇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连一句假装劝解的话都没有，就像不存在一样。
只是，她那涂着浓妆的眼睛，却紧紧地看着张小虎道歉认怂的样子，心里笑得像蛇精仰天大笑的那个样子。
不管张小虎是向方晴这位女神教练道歉，还是向哪个小瘜三道歉，反正既然是道歉，脸色肯定是怂的，语气肯定是弱弱的。
她王娇，对张小虎怀恨久矣，就盼着有生之年能看到张小虎认怂的样子。
眼下，她可算看到了。
她脸上风平浪静，心里却兴奋得嗷嗷叫，老汉山泉都无法令她平静下来。
听到张小虎的道歉，方晴沉默了足有半分钟，这才悄悄抹了一下眼泪，转过俏脸来。
“你真的想明白了？”她咬着嘴唇问道。
“嗯，想明白了，醍醐灌顶，大彻大悟！”
一边说着，张小虎连忙抽了两张纸巾，凑到方晴的面前，要帮她擦去眼泪。
方晴接过纸巾之后，俏脸微微一闪，表示自己擦就可以。
毕竟，别说车里有个王娇，就算没有这人，她也会感觉自己被张小虎擦眼泪，实在是暧昧了点。
“我这人啊，脾气是属驴的！说起什么道理来，你要是跟我来硬的，我还就越不认这个理儿。你要是跟我来软的，我可能一下就大彻大悟了！”
“方教练，刚才，你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颗地滴落在我的心田，一下就软化了我的心！我思想上的这头倔驴，也一下掉头转向，明白过来了！”
张小虎笑着说道。
方晴擦干了眼泪，一听这话，不禁笑着嗔怪道，“什么意思啊？合着我说好话就是白搭，非得哭给你看，你才明白我对你的良苦用心啊？”
这话一出口，张小虎脸色微微一怔。
她的俏脸也是一僵，一下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欠妥，显得有点暧昧之意了。
“咳。”
后座上的王娇，忽然有意无意地咳了一声。
听到她这一咳，张小虎和方晴本来并不心虚的，也一下有点心虚了。
再一看王娇，只见她低着头，像没事人一样看着她那有点伤势的膝盖。
她故意弄出这副“我什么也没看见”的熊样儿，无疑是加重了两人的心虚之情。
“方教练，那什么，你是一位非常良心的好教练，一字一句都是金口玉良！”
“是我这位做学员的，脑子没拎清，太顽劣了，我改！”
“往后我一定听你的话，咱俩一个好好教，一个好好学，双剑合璧，珠联璧合，一定可以功德圆满，修成正果！”
张小虎微笑着，右手很自然地伸出去，落在了方晴那雪白玉手的手背上，想向她传递一下自己这朝气蓬勃的信念。
感受到张小虎手心的温度后，方晴俏脸不禁一红，也就不到三秒，她就把手轻轻一拿。
可能是怕手这么一拿开，有点令张小虎尴尬，她拿开的手，顺势握住了一瓶老汉山泉。
刚才说了这么多话，她正好也有点渴了，拧开瓶盖后，便一连喝了几口水。
“对了，你既然大彻大悟了，那就别再查人家了。”方晴喝完水说道。
“嗯，我打电话问问，还没查的话就不用查了，已经查到的话，我也不用打听了。”
张小虎便又拨出了缉拿处的电话，那头很快便接通了。
“我要查的那辆奥迪A5，查了么？”
“很抱歉，刚才正在查呢，系统忽然出现了故障，正在紧急抢修，大概半小时后会有结果的！”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查了！”
张小虎挂了电话后，方晴这才露出一抹放了心的笑容。
这时候，王娇忽然一抬头，看到方晴的双腿上放着两瓶水，其中一瓶水已经被喝了一些。
刚才她正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寻思得买点什么护肤霜啥的，好好保养一下膝盖，所以刚才方晴喝水的动作，她是一点也没注意到。
“张哥，方教练，别光说话呀，都喝水啊！”她笑着说道。
“嗯，我喝了。小张，你也喝水吧，喝点水再继续练。”方晴说着，便把那瓶没开盖的水，递给张小虎。
一听这话，王娇的脸色，顿时一惊！
方晴喝了一点的这瓶水，是她做了记号，特意给张小虎准备的。
这瓶水的记号，就在老汉山泉的“汉”字上。
她用红笔在“汉”字的“又”字旁中间，点了一个小红点，使“又”字旁，变成了“叉”字旁。
这个非常精妙的记号，别人是怎么也看不出来的，但她却一看一个准。
而这瓶做了记号的水，让张小虎喝了的话，接下来发生的事，一切将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但是，如今被方晴给喝了，那可就不是她设计的套路了！
“坏了，喂给老鼠的药，让猫给喝了，这可肿么办……”
王娇脸色紧张，眼珠子快速地转动着，却并没有吱声再说什么。
“哎呀，好热啊。”
忽然，方晴热得摇头晃动的，非常烦躁的样子，“小张，快把车子发动起来，把空调打开。”
“哦。”
张小虎立刻发动起车子，打开了空调。
空调一运转起来，只见方晴那颤抖的玉手伸了过来，用那种迫不及待的手法，把空调开到了最大档上。
“方教练，有这么热嘛？”
张小虎这么问着，今天的气温并不高，在这沿河的一带，风一阵阵吹着，不开空调也热不着。
然而，方晴却一脸的绯红，就像喝多了酒似的。
她脑袋向上昂着，一手调整着空调的出风口，另一只手竟在解着白色衬衫的纽扣。
“方教练，你没事吧？！”
张小虎顿时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我突然间好热……全身像烧着火一样……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