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头好痛，这是哪里？”徐锋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纯黑色的世界里，周围什么也没有，只是在远处有一道明亮的光点。
“这里好熟悉，好像是徐毅的精神世界？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
徐锋确认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异样后，便朝那个光点走去。
光点慢慢变大，也渐渐现出原形——一个洞口。
从这个洞口走出去，徐锋愣住了，他看见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画面。
在他面前，徐毅被锁链捆在十字架上，胸口反着光，似乎是一根钢钉。那个十字架屹立在一座尸山上面，各种人的尸体被随意堆叠在一起。一个人就站在尸山前面抬头看着徐毅，那人的身后，一个巨大的红色球体静静漂浮，那些锁链就是从那个红色球体上伸出来的。
血流满地，红光照射，这里看上去完全就是红色的只有徐毅身上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徐锋，转过身看向他。徐锋再一次愣住了，因为眼前的人外貌和徐毅一模一样，只是一双眼睛是血红的，而且全然没有颓废混沌的气质。
“你是谁？”徐锋立刻举起手里的黑刃，对准这个人。
那人却是微笑说：“你要对我刀剑相向吗。徐锋？”徐锋则是摇摇头说：“你不是徐毅，上面那个才是。”
那人的微笑更加瘆人，说：“我当然不是徐毅，就像你不会说自己是徐毅·一样。你是徐峰，他是徐毅。”那人指了一下十字架上的徐毅，然后说：“在成为亡族的时候，我们就从你们的灵魂里被激发了出来。本来我们能和你们完美融合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身上有一些奇怪的道德约束在将我们排斥了出去。”
“我们？”
“当然，另一个就在你身后。”
徐锋猛然回头却没有看见任何人，他回过身，眼神变得狠厉，说：“你最好不要再耍我。”那人摇摇头高声说：“你出来吧，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随着那人的声音，一个人从徐锋的身后走了出来。这个人的长相和穿着同徐锋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还是那双猩红的眼眸。
“虽然名字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没有必要，但是为了方便你们对我们的指代，我们还是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我叫莫威，这位是A。他的性格比较古怪，所以给自己起了一个代号。”
“有趣，那你们是什么东西？”
“这种说法真是失礼，”莫威看上去有些失望说，“我们是你们成为亡族必须要接受的东西，是伟大的死神，赐予你们的强大力量。只是你们在低级文明中培养出来的低级思想将我们弹出来了。也是，你们本来就是从活人变成亡灵再成为亡族的，而且时间又短，出现这种状况很正常。实际上你们也不是首例了。”
“也就是说你们是外来者了？”
“不不不，原谅我的用词不当。我们是从你们的灵魂中被激发出来的，是身为智慧种族必有，藏在一切外表下的‘恶意’。我们是你们一切负面情绪主要来源，一切行为的重要决策者。你们一切的被你们自己称为邪恶的思想、想法、举动，都是由我们引起的。无论是杀害他人还是语言侮辱。”
“所以你们就是‘恶’，我们内心的恶。”
“没错，你很聪明。不过记住，这是在你们的认知中。我们的存在是为了更好地生存。一个生命不可能没有我们。狮子没有我们就不会去狩猎，然后饿死；羚羊没有我们就不会躲避猎人，然后被射杀；人类没有我们，就不会获得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
“你们是‘欲望’？”
“这个词在贬义中比较偏中性，比起其他单个词汇更能描述我们。”
徐锋收刀入鞘说：“说了这么多我也明白了，据说在亡灵变成亡族之后，就会肆无忌惮地屠杀生灵，毁灭国家，甚至是一个文明。就算是亲人朋友也会死在它们的手下。这就是你们做的吧？”
“怎么会？”莫威笑了起来，“我们自己当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们只是一种思想。亡族是将我们放大了之后才变成那个样子的，但是这也是为了生存。”
“为了自己苟活，连亲友都不放过？”
“哈哈哈，低级的思想出现了。”莫威大笑起来，默默走到徐锋面前说，“亲人朋友？这些都是你们这些低级文明才会拥有的思想。那只是用来维护上位者的统治，让弱小的文明能够团结的工具。实际上在你出生的那一刻，你和你们所谓的父母没有什么关系，一切只是为了生存。”
“这就是亡族？你们高级文明都是这样？”
“没错，你不知道高级文明面对是怎样的生存挑战。用你们的话说就是越高级的文明越无情。”
徐锋从莫威的身边走过去说：“那就玩你们的高级文明游戏去，就算你们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们也不会仍由你们放大。”
莫威一把抓住徐锋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徐毅我们是不会放掉的，我们必须回到你们的灵魂，你们能活着，是我们的功劳。”
咻！
黑刃切过，莫威的手臂被切下，但那条手臂很快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莫威活动一下手掌说：“没用的，你杀不死我们。不过有一件事，你听了或许会改变不接受我们的想法。”徐锋把刀架在莫威的脖子上问：“什么事情？”
“你们灵魂相连，只要其中一人死了，另一个也会死，你知道吧？”
“知道。”
“其实这是因为，我和A正在融合，原本仅仅是灵魂相连没有什么，但是我们作为你们的一部分被割离出来，导致你们的灵魂出现了空缺。这个空缺会严重影响你们的灵魂的稳定，所以我和A就在不断输出自己以保证你们的灵魂稳定。
“但是，我们两个需要同时输出才能保证你们两个的稳定，其中一个消失了，另一个灵魂都会瞬间崩溃。如果你能接受A那么，你的灵魂就不需要我来维持稳定了。这样问题也就解决了。”
“你没有骗我？”
“没有必要。”
“如果我接受了，而徐毅没有接受呢？”
“那么徐毅的灵魂还需要A来协助我维持稳定。就会变成，一旦你死了他就会死，而他死了，你不会死。但是要趁早，一旦我和A完全融合，不那么你们两个之间必有一个会死。我们两个融合不会变成1+1=2，而是1+1=1.到时候我们就会为了保证其中一个的存活，与其强制融合，剩下的拿一个就会灵魂破碎而死。”
徐锋眉头一皱说：“你在威胁我？”
“你自己体会。”
看了一眼莫威，又看了一眼A，徐锋没有说什么，而是自顾自走上那尸山，站在了徐毅的面前。徐毅低着头，双目紧闭，就算是在精神世界里他也在经受痛苦。
指尖触碰到钢钉，徐锋的脸上出现了心痛的表情。他回头问：“如果让A和徐毅的灵魂融合呢？”莫威听此愣了一下，说：“A是从你的灵魂里分离出来的，本来就比较强大，再被死神强化过后，确实可以强行和别的灵魂融合，但是那样做你就是必死的局面，因为我在徐毅那边的时候很弱小，就算被死神强化了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和你的灵魂强行融合。到时候徐毅一死，或者他彻底将我抛弃我就会消失，你都会死。”
“我了解徐毅，一旦他知道了你们的真面目，他一定不会接受你们。因为他很傻，不会明白你们对于一个生命来说是多门重要的东西。他到最后一定会放弃你，与其两个人都死，不如让他获得活下去的机会。”
“你确定？”
“确定。”
莫威突然感觉很不舒服，在被死神赋予了意识之后他就接受了死神给他的所有知识，所有思想。这些也是成为一个亡族的后死神给予的奖励。现在的他产生了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尤其是在听到徐锋说徐毅在最后一定会抛弃自己，这个感觉极为强烈。
明明我就是他的一部分。但是他拥有的只是比较低级的意识，是一个残缺的灵魂产生的想法，不会真的左右他的目的——让徐毅成为亡族。
“那好吧，只要他成为亡族就可以了。A你上吧。”
A点了点头，漂浮起来，进入了光球内部。
忽然光球一颤，发出大片光芒，随后，无数的红色光团进入了徐毅体内。徐毅的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什么。但是后面他怒吼一声，开始抗拒红色光团与他融合。
但是这个过程不可逆，徐毅的竭力反抗没有什么用处，反而让自己无比痛苦。
忽然徐锋抓住徐毅的手，紧紧握住。随后一部分红色光团顺着那条手臂进入了他的体内。
“不错的想法，只可惜，一人份的东西，终究不够两个人用。”
莫威摇摇头，他知道徐锋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徐毅的灵魂不会有太多强化过的‘恶’，这样徐毅就能控制住自己。莫威开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徐锋会为了徐毅拼命至此，他只是一个外来的灵魂而已。
“宇宙太大，世界太多，很多事情我一个中间产物怎么会明白呢？既然徐毅已经成为了亡族，我只要静静等待消失就好了。”莫威这样说着，却感觉有一些不甘，但他无可奈何。
“顺从命运的安排，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没有反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