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乔斌盯着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崔勇问。

对方腿上是贯穿伤,被简单包扎了一下,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崔勇……”

崔勇哆哆嗦嗦地回答。

他被拖进屋子后,被丢在地上,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围住,更让他恐惧的是,那几个壮汉手里,都拿着枪。

“为什么要杀陈修杰,还有你们这次上岛的目的是什么?”

乔斌居高临下,俯视着崔勇,语气严肃地问。

“因为陈修杰死了,我侄子陈修宇,就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我们,我们这次上岛,是为了杀陈修杰和江华……”

崔勇已经丧失了反抗的勇气,问什么答什么。

“你认识我吗?”

站在一旁的江华,突然开口问。

“不认识。”

崔勇哆哆嗦嗦地看了江华一眼,也没敢细瞧,不停摇头。

他哪知道这伙凶人是干嘛的,就算认识,也不敢承认,生怕被灭口。

“哥们儿,你是来搞笑的吧,你都不认识我,居然跑来杀我?”

江华气极反笑。

见过蠢贼,但是蠢成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其实,之前有照片的,搭船过来的时候,搞丢了。”

崔勇这才知道,眼前这位主儿,就是他这次的目标之一。

“你认识图章吗?”

乔斌突然开口问。

“图章是谁?”

崔勇愣了一下,一脸迷糊。

乔斌和叶冉对视一眼,他们都受过专业的审讯训练,能看出来,崔勇没有撒谎。

“你们这次过来,有没有带发报机?”

乔斌继续审问。

“都什么年代了,谁用那玩意儿?”

崔勇更迷糊了,他完全不知道对方问的都是些啥。

“叶冉,你们要找的图章,似乎和他们没关系。”

江华凑在叶冉身边小声说。

“你们在岛上,有没有碰见其他可疑的人?”

叶冉心有不甘,皱着秀眉问。

“没有,我上了岛,基本没出过屋子。”

崔勇用手捂着伤腿,胆战心惊地回答。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干脆一枪崩了算了。”

王力大大咧咧比划着手枪,故意吓唬他。

“我知道,我有线索,和我们同一条船过来的,还有一个人,那人挺奇怪的,和船老大不是一伙的,上了岛就不见了。”

崔勇为了活命,那是想起什么说什么。

“你详细说说那个人。”

乔斌精神一振,没想到还真从崔勇嘴里,挖出一点线索。

“三十来岁,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没什么特点……”

崔勇努力回忆着。

“叶冉,如果对方真是间谍,凭咱们这几个人,未必能抓住他,你得呼叫增援。”

江华压低了声音说。

“我这就联系家里。”

叶冉这次过来,带来了专业的通讯设备,之前一直中断的通讯,终于恢复了。

“王力,你带几个兄弟出去,把尸体处理一下,免得天亮后,吓到岛上居民。”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小学那边,一群人挤在一堆,提心吊胆地猜测,刚才的枪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不,咱们派个人出去看看?”

“要去你去,黑灯瞎火的,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还是别多管闲事,大家抱团待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房间里,陈巩钏正在通过宫田少信的卫星电话,给大哥打电话。

这个时间点,陈巩文已经睡了,接到弟弟陈巩钏的电话,非常意外。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对他来说,恍如晴天霹雳的噩耗。

“你说什么,修杰死了?”

陈巩文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寄予厚望的大儿子,怎么可能会死?

“抱歉,哥,修杰中枪,失血过多,没能挺过来。”

陈巩钏情绪低落。

就在刚才,陈修杰因为止不住血,带着对人间的万分不舍,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声音。

“谁干的?”

过了一会儿,陈巩文强忍着愤怒问。

“我怀疑是江华,这小子也在岛上,咱们陈家最近,也只和他有利益冲突。”

陈巩钏咬牙切齿地说。

要说杀人动机,他第一个就想到了江华。

而且刚刚宫田少信出去看了一眼,据他推测,刚才的枪声,很有可能是江华在向他们示威,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无法无天,为了一块天然气田,他居然敢买凶杀人,我要让他死在岛上,给小杰陪葬!”

陈巩文歇斯底里地怒吼。

“大哥,刚刚宫田先生,给我提了一个建议,我觉得我们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陈巩钏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宫田少信。

宫田少信脸上露出微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你说。”

陈巩文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

“宫田先生说,他们叁井物产,在附近有一只潜伏的武装力量,会在天亮前登岛,他可以帮咱们解决江华,但是咱们陈家,要帮他们拿到七号天然气田的开采权。”

陈巩钏深吸一口气说。

刚刚,宫田少信找上他,说他们山崎社长,在一个星期前,安排了一艘改装渔船,潜入过来,船上有一支携带微冲的五人武装小队。

他非常震惊,直接质问他们叁井物产,究竟想要干嘛。

宫田少信却说,他们叁井物产想要做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要同舟共济。

“答应他们,只要能杀了江华,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陈巩文毫不犹豫地说。

他打电话的时候,崔爱萍就在他身边,当听说陈修杰死了,她表面露出震惊,还假惺惺的挤出几滴眼泪,心里却差点笑开了花。

“巩文,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身体,你心脏不好,来把这两粒药喝了。”

她穿着睡衣,端着一杯温水说。

陈巩文有心脏病,刚才被儿子去世的噩耗刺激,感觉心脏很不舒服,没有多想,接过药就喝了。

崔爱萍看着丈夫喝下药,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不过在对方看过来后,她脸上又恢复了悲伤关切地表情,温柔说:“早点睡吧,等天晴了,咱们一起上岛,把修杰接回来。”

陈巩文脑袋昏昏沉沉,捂着心口睡下,嘴里还叨念着:“江华,我和你誓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