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唐伯年丝毫不意外沈秋能想到答案。
“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偷钻出芽来，要说他们背后没有人绝对不可能。”
“所以我打算让他们多蹦跶蹦跶，必要的时候让我这老头子进回棺材也无所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可没工夫整天跟一群臭鱼烂虾浪费时间，要拔草，就一次拔个干净。”
扶持三大新生地下势力争夺东海资源的幕后执子者，之所以始终不曾浮出水面，据唐伯年推断，应该是还没有把准备工作做到能无视他这位东海地下皇帝的地步。
用简单点的方式来形容就是——忌惮。
如同炎国古朝时期两国相争，从来都不是我看你不顺眼了就直接拉开阵仗大干一场，一次咱们就拼出个你死我活。
往往都是需要积蓄力量的一方先纳岁进贡，示敌以弱，确定强的一方心神懈怠后，再抓住机会奋起直击。
从四年前至今，东海市商界和地下世界的命脉，被唐伯年牢牢攥在掌心。
企图挤进来分蛋糕的人，肯定不会不清楚这一情况。
老话常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为免被地头蛇在脖颈处撕下几块血肉鳞片沦为龙族笑柄，那再强的龙翻云覆雨之前，也得先好好掂量掂量地头蛇的牙口有多锋利。
这点东西，唐伯年想得到，沈秋想得到，上面那些安排沈秋扶持唐家上位的人也想得到。
“这应该不是他们还没有开展大动作的唯一原因。”
秒针走了一圈过半，没有太多时间留给唐伯年了。
起码今晚没有。
沈秋站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嗯，我刚想到。”
见他径自往办公室大门走去，唐伯年急声提醒：“还有一分半钟！”
沈秋走到镜子前，用十指代替梳子，打理着满头凌乱碎发。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三股地下势力，极有可能并不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势力的棋子。”
“三者之间怀着相同的目的，却又视彼此为竞争对手，谁都希望对方先跟你唐老头碰碰头，看谁脑袋更硬，无论谁输谁赢，对另外两方来说都是好事。”
“当然，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任何一方跟你唐老头硬碰硬都是找死，不过结局虽然明朗，但那也没关系，起码削弱了你的力量不是？”
其实这四年来沈秋去了哪唐伯年也不知道，他唯一从赵景迁那里得到的消息，就是沈秋去了一个封闭的地方玩了四年。
四年没有和外界接触，单凭三言两语和一份任务手册就能推断出这些信息。
唐伯年真的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
大智若妖。
唉！
也难怪当年上面派他来扶持自己上位了……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这是眼下最令我头疼的点。”
沈秋透过镜子斜瞥了唐伯年一眼。
“唐老头，别话里话外总想着拉我入坑，什么咱家后花园进了几只会咬人的野兔子，什么敌人在暗我们在明？”
“我是我，唐家是唐家，你少混为一谈。”
唐伯年藏在字里行间的小算计被戳破，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还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小秋啊，你这孙女婿是唐家上上下下都认定了的，况且还是你一人独占两份……”
沈秋眉头不留痕迹的一挑：“你老头子舍得？”
唐伯年笑意敛尽：“开玩笑而已，我怎么可能把两个孙女便宜了你。”
“那你说个屁！”
沈秋心想小爷管你愿不愿意，大不了带着两个老婆私奔去恶人狱讨生活，那边食宿全免，还有不少小弟伺候着，谁稀罕整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
“时间差不多了，今儿就聊到这吧。”
唐伯年特意看了眼时间：“还有三十秒呢！”
沈秋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你开场不还说了几句话来着？”
“你说那几句话是送我的重逢礼物！”
“呵呵，开玩笑而已，我怎么可能把宝贵时间便宜了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五师父这招教的漂亮！
本秋这招用的精彩！
唐伯年：“……”
目送沈秋拉开办公室大门一脚踩出去。
“小秋！别忘了你回东海市是为了什么！”
沈秋朝投来视线的唐清舞抛去一记媚眼。
“我只负责保护大小老婆，其它事你自己解决。”
他扒住门框转过头，摩挲着下巴假装自言自语。
“也不知道小老婆发育了没有……”
唐伯年气得吹胡子瞪眼：“沈秋！你要是敢碰果果一根手指头我剁了你的手！”
“安啦安啦。”沈秋摆摆手。“我保证不碰她一根手指头。”
内心紧跟着补充一句：“要碰就碰全身。”
出了办公室，沈秋和唐清舞乘坐电梯直接来到地下停车场，坐上唐清舞那辆白色玛莎拉蒂。
“爷爷都跟你聊了些什么？”
唐清舞一边往外面开，一边好奇发问。
沈秋来回摸着车里的内饰，暗道这两百多万的车是不错，但好像和自己老婆的身份不太搭啊。
“没聊什么。”
回答唐清舞的问题之余，他在车里翻出一瓶Fillico矿泉水，这种矿泉水号称全世界最奢侈的矿泉水，每瓶750毫升，单价换算成炎币差不多一千四百块钱左右一瓶。
“就是说现在东海世道有点乱，让我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你和果果。”
尝了一口这以前只在时尚杂志里面看过的矿泉水，沈秋咂吧咂吧嘴，感觉也就那样，远比不上和大老婆亲亲时那般甘甜可口。
身为如今的唐家掌权人之一，唐清舞当然不会不知道东海市的现况。
但也没有那么清楚。
“很棘手吗？”
沈秋拧上瓶盖，伸直右腿硬塞进牛仔裤口袋。
回头灌点自来水拿出去卖个二手价应该没啥问题吧？
“小问题，有老公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你们，天塌下来都不用怕。”
某秋再次重申保护形式，唐清舞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我这边方便安插人手，有保镖和保安保护就足够了，你还是多花点心思照看果果吧。”
谈及保安，沈秋不禁想起了拦着自己不让进门的那俩憨批。
“老婆，公司保安部类似大狗二狗那样的保安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