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

只见这个年轻人很是瘦弱,估计也就刚过一百斤,上身穿着白色短袖,下面是一条绿色的军裤,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布鞋。

这种装扮在这个年代随处可见,但这个年轻人的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

刘洋一笑,问道:“对,我是汉阳人,有事吗?”

“真是太巧了,我是凌春人,就在你们汉阳边上,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老乡。”年轻人很是兴奋的说道。

刘洋呵呵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汉阳人啊?我记得刚才我们吃完的时候,好像没有提到汉阳这两个字。”

“口音啊!虽然你们汉阳和我们凌春都属于天南,可口音还是有一些微小差距的。”年轻人说。

刘洋笑了一下:“我就听不出来你的口音和我的口音有什么区别。”

“这也正常,毕竟差距非常小。”年轻人道。

“还要什么时候能有空位啊?”就在这时,有人不耐烦的喊道。

“喊什么喊,愿意吃就等一会儿,不愿意在这里吃就去其他家看看。”一个中年妇女出声道。

那人闻言,扭头就要离去,可中年妇女又说道:“不过这大中午的正是饭口,其他又经济又实惠的地方也肯定没地方。”

听到这话,那人犹豫了一下,本来已经迈动的腿,又停了下来。

刘洋见此,冲着年轻人一笑,淡淡的问道:“吃了吗?”

“想吃啊,这不是没地方吗。”想法被看穿,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要是不嫌弃就一起吃吧。”刘洋邀请道。

出门在外,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况且眼前这个家伙还挺对刘洋眼缘的。

“那就多谢了,不过我不会白吃的,这顿饭我可以出七分之一。”年轻人连忙说道。

刘洋呵呵一笑,也没有拒绝:“行。”

如果对方没有提出花钱,他不会硬要求对方付,可既然对方提出来了,他也没有拒绝。

很快,年轻人就找了个凳子,坐在了刘洋这桌,而后叫了一碗饭。

在等饭的间隙,年轻人笑道:“我叫迟一,凌春人,还不知道各位大哥大姐的……”

“你叫什么?”

正要夹菜的刘洋突然把筷子停在了半空中,而后双眼盯着年轻人,目不转睛的问道。

年轻人苦笑了一下:“我姓迟,叫迟一,一二三的一,不是迟疑。总被人误会。”

刘洋没说话,只是仔细的盯着年轻人的脸,心中暗道:像,实在是太像了,不对,就是他,迟一。

迟一,天南省首富,凌春人,一帆集团董事长,白手起家,短短二十多年内就赚得上百亿的财富,神话般的人物啊!

当然,这是上辈子的事情。

刘洋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大人物,居然让自己遇到了。

而且目前来看,此时的迟一还绝对没有发迹,否则不会一个跟班都没有,穿着也不会如此的随意。

“收服,一定要收服。”刘洋心中暗道。

这么牛的一个人物,刘洋绝对要把他收入麾下。

手下有了迟一这样的人,刘洋可以肯定,自己的崛起肯定会更加迅速的。

“迟一,你今年多大了?”刘洋满脸笑意的问道。

迟一明显感觉到对方突然就热情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还是说道:“我今年正好20岁。”

“我今年23,你比大三岁,我叫刘洋,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洋哥吧。”刘洋微微一笑。

迟一迟疑了一下,笑着开口道:“洋哥好。”

刘洋听到这声洋哥,心中顿时满意极了,这可是上辈子他们天南省的首富啊。

上辈子,刘洋也就是在电视和广告牌上见过几次,连真人都没见过,就更不用说让他喊自己哥了,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也是来进货的?”刘洋压制住心中的兴奋,淡淡的问道。

迟一点头道:“嗯,你们也是吧?”

“没错。我们是做小电子生意的,你呢?”刘洋好奇的问道。

自己的第一桶金是严大国的赃款,算是有些运气成分,他很想知道这个上辈子天南首富的第一桶金是怎么赚取的。

“我听人说这里的表比较便宜,我打算进点表回去卖。”迟一也没有隐瞒。

刘洋想了一下:“手表也不错。利润应该不小吧?”

“的确不小,我在这里四十块钱进的一块手表,回去我就能卖一百块。”迟一笑道。

刘洋赞叹道:“那可真不少了。”

刘洋想要主打的随身听,一台也就挣个三四十块钱。

而迟一的手表呢,按照迟一的说法,一块就算四十块钱卖一百,利润就是六十啊。

“单价挣的是不少,可是我本钱小啊,不瞒你们说,我这次来就带了八百多块钱,除去吃饭和住宿的开销,估计也就能带回去二十多块,这二十多块就算不愁销路,我想要全部卖掉,估计也要一周左右吧。”

随后迟一有些憧憬的说道:“要是我有八千甚至是八万块钱的本钱就好了。”

“算的有些不对吧?”刘洋微微皱眉。

迟一不解:“那里不对了?”

“难道你坐车不用花钱吗?这一来一回的火车票也不少钱呢。你怎么可能带回去二十块手表?”

迟一苦笑了一下:“我一共就八百多块钱,哪里有钱坐火车啊。”

而后他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就买了一块钱的站台票,上车我就不下去,回去的时候我也一样,只买站台票,这样一来一回能省不少钱呢。”

刘洋噗嗤一下笑了,迟一是谁啊,那可是天南省的首富,可他也没想到迟一开始的居然连火车票都逃。

虽然在这个年代,逃火车票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可这事发生在迟一的身上,他还是有些觉得可乐。

迟一叹了口气:“洋哥,您别笑我,我这也是没办法,我不瞒你们说啊,一开始我一分钱都没有,还是偷我爸的一百块钱跑到义鸟来的,你想想,我就一百块钱的本钱,怎么可能用在买火车票上,然后我就用这一百块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翻到了现在的八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