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炎夏,太阳高高的悬于天空之上炙烤着大地,热浪滚滚之下蝉鸣之声三三两两,此起彼伏。

临江省,灯笼村,这里是一块绿水青山的宝地,也是一块少有的没被利益所染指的世外桃源,这里的村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上百年,一直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

一条飘扬着泥土芬芳,伴随着花香的乡间小路上,一个穿着泛黄的白色短袖,军绿色大裤衩,脚底耷拉着破旧不堪拖鞋的男人正提着两条还在动着的活鱼吊儿郎当的走在灯笼村的小路之上。

男人的头上还带着一个被蛀虫吃掉的破洞草帽,嘴里叼着一个不知从哪里随手摘下啦的杂草,好像是一个乞丐。

他的身后跟着一只耷拉着耳朵,尾巴下垂的黄狗,不断的张着嘴伸着舌头哈着气,一步一匍匐的拖地拖动着身子,显然已经被这个炎热的天气折磨的精疲力尽了。

走着走着,皮肤被晒的黝黑的男人停下了脚步,一脸无奈的看着身后那扭着屁股,宛如蜗牛一般的黄狗。

这已经是顾七来到沐辰菲交给他的地址三天了,这三天的时间里面,顾七除了和灯笼村里面的村民打成一片之外,就是收服了一条黄狗,其余什么天才,顾七是一概不知。

沐辰菲之前给顾七的时间是七天,在这最后的四天时间里面,顾七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顾七回过头来无语的说道:“蛋黄派,你怎么说也是一直威风凛凛,血统纯正的成年田园犬,而且跟随我顾七训练怎么多天了,怎么还是这般模样,丢不丢人,哎,不对,丢不丢狗?”

说罢,顾七扯下了顶在头顶的斗笠,一把扣在了黄狗的头上,黄狗本来就不大,一个斗笠遮住了它大半个身子,看上去滑稽无比。

对于眼前少年的嘲讽狗子蛋黄派并没有反驳,依旧耷拉的耳朵,缓缓的卧了下去,脑袋放在地上,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

好巧不巧的是一直蝴蝶还落在了蛋黄派头的斗笠之上,乍一看就好像是落在了一坨牛粪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皮肤黝黑的顾七不禁放声大笑了起来。

旋即双臂交叉在胸前,扁了扁嘴道:“就你这幅德行,怎么能够追求到隔壁暴躁刘奶奶家的小母狗?”

“汪汪汪!”听到这里,一直稳若磐石趴在地上打盹的蛋黄派突然来了精神,一骨碌站了起来,极其具有灵性的朝着眼前的顾七伸着脖子犬吠了几声,仿佛在出言反驳他。

顾七双手往后脑勺一搭,语气淡淡的对蛋黄派激励道:“要想达到狗生巅峰,你就必须拿出决心来,那捏好你的气质,不然母狗小白就要与你擦肩而过了!”

顾七的话音刚落,蛋黄派顿时来了精神,身子一摇,屁股一扭把斗笠甩到了地上,迈开了四条短腿朝着前方头也不回的奔跑而去。

背后激起了一阵尘土,两只狗耳朵上下甩动,远远看去宛如一匹缩小版的骏马!

顾七张着嘴看着被惊飞的蝴蝶,再看看绝尘而去的蛋黄派,满脸惊讶。

弯腰拾起了地上的斗笠,拍了拍灰扣在自己头上顾七用手半遮着眼睛,仰头看着头顶晴空万里的蓝天,自顾自的抱怨道:“这个天气是真的毒,我的鱼都快被晒干了!”

说罢便快步朝着村里走去,刚刚进了村子没走几步,一阵吵闹声传来,苏纪棠就看到前方的一颗大树的阴凉地下聚集着一帮老头,正围拢在一个小石桌前打着牌,几个老头你来我往,呼天唤地,面红耳赤的争执不休,好不热闹。

“哈哈哈,老王头我赢了,快把烟给我!”

“不行不行,那是我出错了这把不能算!”

“你个臭牌篓子,都已经耍赖三回了,老不要脸的!”

“嘿!你个没毛的秃子,嘚瑟什么?”

看着两个老头站在那里一顿争执,顾七已经稀松平常了,反倒他们几个老头不吵架才让人觉得奇怪。

“嘿嘿,看来今天又有的赚了!”苏纪棠笑嘻嘻的搓了搓手,一副奸诈的模样,猫着腰,悄悄的跑到正在吵架的秃头老头的背后,猛然一拍,吓得秃头老头吓得差一点坐到地上。

“又是你这个混小子,要是你把我吓得昏过去看你小子怎么办!”被吓一跳的老头一边伸手摸着自己光滑的脑壳,又伸手重重的拍了顾七一把,出言骂道。

“哈哈,顾七小子来了,那你和他打,你和他打,我先走了。”

刚刚输了一包烟的老王头看到苏顾七就好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岔开了话头,卷起了自己的草垫子就三步并作两步,头也不回地逃离了现场,生怕被这个老秃子拦住。

“哎!你……”正当秃头老头儿准备上前阻拦时顾七一把把他按了下去,笑嘻嘻的安抚着:“来来来,老张头儿,我陪你来两把。”

“那你小子可不能耍赖!”秃头老张看着苏纪棠,一脸的怀疑。

“我什么时候耍过赖?”顾七脸皮厚,根本不承认自己之前的赖皮事迹,把鱼丢在了一边,洗好了牌,便和几个老头开始了激烈的战斗,顾七的牌运一向不好,在他和秃头老张的几番战斗中几乎没有赢过。

“哈哈哈,三个六!”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苏纪棠一反常态,牌运出奇的好,已经连续赢了两把了,此时顾七热情高涨,单脚踩在石凳之上,狠狠的甩出了三张牌,在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仰着头看着眼前三个愁眉苦脸的老头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不出,你出吧!”

“嘿嘿,一个三!”顾七丢下了一个三。

秃头老张紧紧跟上,“哈哈哈,看我的三个六!”三张牌甩在桌子上,秃头老张得意洋洋的看着顾七,此时已经到了尾声,其余两个老头要不起,就只剩下顾七没说话了。

可是他也仅仅只有两张了,秃头老张扬着手里最后的一张牌,嘚瑟的抖动着脚,不屑地道:“你再出,我看你能怎么样,你就两张牌了,我就不信你有双王!再一再二,还能让你再赢一把?”

“噢?”顾七狡黠一笑,故意表现出了一副大势已去,生无可恋的样子,把仅剩的两张的牌在手里搓来搓去,仿佛在施法,嘴里咕嘟念叨着:“神仙显灵,看我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