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打死人后溜回家躲起来了,巡街衙役捡起金乌官牌,哄散围观的百姓,根本不管路上的尸体,回衙门上报捕头再无下文。

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行凶,官府眼瞎了?按程序应该缉凶惩恶对吧?笑话,把衙役当成什么了?我们衙役时间就是金钱,分分钟都是百两银子,这敢当众杀人的,哪个是善茬?捡个官牌交差啦,其他的能瞒一天是一天。

    余元带人过来收殓尸体,运回府放在偏房设灵堂令萧军守棺,估计巫族人已经发觉了,明天肯定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晚上,皇家官路司太尉黄世仁的师爷朱武前来拜访萧家,萧峰属太子直接领导,太子听说手下爱将萧峰家的客人无缘无故被人当街打死,小龙颜大怒,什么情况?敢仵龙须?不知道萧家是我太子罩着的吗?活够了吧!抄家!灭门!诛九族!

    萧峰奉太子命回家了,请朱武在客厅说话,余元地位尊贵,在上座喝茶。三人客套寒暄,这朱武人称神算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文强记精通数理。

    朱武说:“我家老爷说,此事都是黄氏子弟无能,连累了贵府亡人,贵府有何要求,但说无妨,无一不应。”

    萧峰说:“先生莫急,如有需求定会开口。此事突然发生,须多方考虑。现在死者家人来了,你与我前去迎接。”

    萧家大门外,巫金花带着女儿巫雪娇凭着巫族气息找到这里,当下午儿子血脉消亡时,她一口鲜血喷出,先是找到少年的姐姐雪娇,然后求见族长,族长在一颗茂密的树灵空间里,已经几千年了,须发皆白不辨眉目。

    “族长,我儿子死了,我想出去把他带回来安葬。”巫金花母女跪倒在地。

    “你怨念很深,不能外出。”一个苍老古远的声音从一堆白须中传出。

    “族长,我儿子自从偷偷跑了之后,我就很想他,求族长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巫金花伤心地说。

    “你若答应不与人争斗,便可前去。”

    “丧子之痛,如何能忍?”

    “杀人者是仙界神龙,如今天劫已开,我巫族自身难保,不能再惹尘埃。”

    “那我该怎么做?”

    “你去收殓身体带回,安葬在神树下,以慰神灵。”

    巫族族长将巫金花母女传送到长安,随后巫金花跟着巫族气息找到萧家。

    萧家大门缓缓打开,萧峰和朱武走出来,看到两个黑衣女人,一个年长可能是母亲,一个年轻可能是姊妹。

    萧峰拱手施礼:“在下萧峰,令郎是我弟弟的好友,我弟弟在灵堂守棺,让我迎接伯母进来。”

    巫金花强忍悲痛说:“速带我去。”

    来到灵堂,巫金花挥手移开棺盖,看见儿子老泪纵横,两个女人哭啼不止,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一旁的萧军悔恨交加无地自容。乘人不备溜出家门。

    巫金花请其他人都出去,家人要独自相处。萧峰告罪说随时候命,但凭吩咐。

    萧峰众人出去后,巫金花取出天蚕丝布将儿子裹起来,减少巫灵气息的消散。没办法,巫族不是这个世界的物种,属于二阶宇宙的能量生命体,得不到原来世界的能量补充,一点一点地消亡,这是多么悲哀的事啊。

    半夜时分,巫金花从伤痛中恢复一点,留巫雪娇守夜,出门有仆人引路到前厅,萧峰请她上座,余元、朱武分开作陪。

    萧峰说:“伯母,我们已经考虑好了,天明后,朱先生准备好车辆仆人,亲自送伯母小妹扶灵返乡。天明后,我亲自去报仇雪恨,无论生死一定给伯母一个交代。”

    巫金花人生地不熟,加上族长禁止她出手,没有什么主见,只好点头同意。

    这时一个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大少爷,小少爷带了一群下人去报仇了,说是拿了几门西方火炮。”

    “什么?火炮?萧军哪里能有火炮?”萧峰失色道,火炮?苍天啊,这可是皇城,出现火炮,你是想要造反啊!

    “小少爷有狐朋狗友,是不是那些家伙走私过来的?”管家磕磕巴巴地说。

    萧峰站起来说:“老师陪伯母稍坐片刻,我去去就回来。”

    形势发生逆转,这是要玩死萧家啊!

    个人英雄主义爆棚的金乌回到家后神魂不定,桥三娘冰了凉茶端上来,他还是嫌热,真是难伺候。泽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默念: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许久,周梅红肿着眼睛回到家,给金乌说后续的事,上官飞派人来帮忙,展厅已经恢复好了,损失惨重折合银钱五十万两,金乌想:完喽!我得捞多少钱才能还的清啊!

    一会周梅让金乌跟他去李楚乔家赔罪,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也要给别人一个说法,现在没钱赔,以后用一辈子打工来赔行不行?

    提前钱,金乌当时就怂包了,早知道就带着三娘在山南山北打劫了。金乌本不想去李楚乔家,豪门深似海呀!周梅杏眼一瞪,“你哪那么多歪理,能不能有个正经样?”

    金乌就是个贱皮子,非要让周梅明天骂两句他才舒服。

    金乌扭扭捏捏、哼哼唧唧抱着小龙女出门,周梅和三娘走在前,金乌像一个刚过门的新媳妇,张不开嘴,迈不开腿。属黄花鱼的一样,顺边溜进了李府豪宅。

    上官飞是稍早时候和皇甫瑾来李府,在书房和李舒白讨论这个事情。

    皇甫瑾欠身说:“舒白贤弟,都怪老夫术法不精,惹了这么大的事。”

    李舒白诚心说:“皇甫兄,何出此言?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足挂齿。此事如何善终,小弟我实在看不出。”

    上官飞说:“很困难,官道司黄太尉专横跋扈,萧家是天子门生,两家还是亲戚,吃了这么大的亏,岂能善罢甘休。”

    皇甫瑾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楚乔说周梅一家要来,我在暗处看看那女娃面相。”

    李舒白说:“在我家里,都不是外人,一起坐坐,他们都是晚辈,不妨事的。”

    皇甫瑾说:“那女娃绝不是普通人,我道行低微,恐怕惹女娃不高兴,岂敢当面施法。大家先别急,待我看过再说。”

    半夜时分,周梅一家三口口人来了,楚乔热情待客,金乌狗肉包子上不了台面,一头钻进厨房大吃大喝死活不肯出来。

    皇甫瑾远远看了吃糖果的小龙女,回到书房说:“两位兄弟尽可放心,周梅带的小女娃一定是皇帝亲人,正宗龙相绝不会错。既然有帝王家的女儿流落在外,女娃随身携带的气运一定会保护相关的人,我们是她亲近的人,帝王家的气运一定会保护我们的。”

    上官飞和李舒白放下心来,皇甫瑾几十年查风水看气运,从未出错。

    似乎不妙,似乎要打脸。

    此刻管家进来禀告,金乌家的医生在外求见金乌。深夜来人,必有急事。李舒白说快请进大厅,和上官飞一同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个黑衣老者,双目炯炯有神,已经到大厅了,怀里放下一个死者,家仆打扮,周梅又开始哭泣,死的是爸妈送给她的仆人。

金乌捏紧了拳头,怒火在燃烧,血在烧!

    泽恩悲愤地说:“公子走后不久,有数十人在大门口用轰天雷一样的火器轰炸内院,老夫尽力救治伤者,多受轻伤,只有这位小哥不治身亡。”

    真是叔叔婶婶都不能忍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来人是萧家的萧军,萧家还有个萧峰,天下无敌。”

    萧峰是谁?不用泽恩提醒。金乌心念已死毅然决然把抱大腿的小龙女背在身上,撕碎了长衫缚紧在身上。

    周梅抓住金乌说:“金乌,你要做什么?”

    金乌握紧周梅的手说:“我不愿苟且偷生,我宁愿战死。”

    金乌又拉过李楚乔的说:“楚乔哥,我知道你是坦荡的君子,她就交给你了。”

    金乌转头就走,桥三娘说:“公子,我也去,要死一起死。”

    泽恩跟上说:“我也去,骨头老了,就此归去。”

    三个人脚步坚定走入凄凉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