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来到治安押,白捕头给金乌安排工作,“金乌兄弟,治安押人人都有分管的差事,今日起你分管巡夜打更出水急救。”

金乌惶惶不安地说:“我没干过,不会干啊。”

白捕头拍拍他说:“别担心,打更的啥都会干,你去了便知。”

金乌的打更室不在巡捕局,设置在一条偏僻街道里的一家棺材铺里,棺材铺最多纸马火烛容易起火。金乌到时,已经有八个更夫等着了,询问都干什么具体工作,说是夜里里每时辰要巡街打更,若有出水(着火)先行救火,再有就是发现倒地之人呼叫救治。

金乌听过觉得简单,问:“那我干什么?”

“大人按月把小的们的月钱领回来就好了。”

金乌想这个简单,又问:“晚上用我巡夜吗?”

“不劳大人辛苦,若有急事小的们会到大人家里禀告。”

就这么简单?还很清闲自在啊。金乌看了看打更的器材和灭火的桶子盆子管子的,一会就没兴趣了,告辞要走。一个年长的更夫拿出一个红包塞进金乌口袋里,金乌不好意思,但拗不过更夫。金乌又没出息地打开红包,别人都是拿回家看,“一百两,这么多,怎么好意思。”

老更夫又帮他塞进口袋里说:“大人,一点小意思,许多夜晚的生意全靠大人做主。”

“夜晚的生意?”金乌真不清楚。原来更夫巡夜总能遇到些打人斗很夜行窜街无良勾引之事,若更夫报官,官差衙役就如虎狼一般拿人,所以总有人白天到更夫家里走动,夜里出来办事,只要不拐儿童出门,更夫就装着啥也没看见。

聊了半天,金乌脸皮厚了很多,揣着银票就乐吧乐吧地回家找周梅显摆嘚瑟,周梅不在家,桥三娘去做饭,金乌把龙女抱起来放腿上说:“我牛吧,又拿回来一百两,坚持下去我升官发财啊。”

龙女说:“公子得意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纵然有万贯家财,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一个神仙哪懂我们穷人的苦恼,没钱寸步难行,就这还欠三娘法宝钱五千两呢。”

“三娘何需要你还钱?公子莫要给自己乱找借口。”

“她的钱是她凭本事挣来的,我要自己挣钱养活你们娘俩。”

“公子要用钱,我父王龙宫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不如我给你拿些过来。”

“那不行!你是我的小龙女,我要一辈子养着你,无论我贫穷还是富有,永远给你买糖吃。”

周梅扯着金乌坐下,“你别老对着孩子又吼又叫,带孩子不是你这样带的,你要叫她读书识字背诵唐诗三百首。”

读书?金乌想想说:“好的,我当一个好老师。你看银票,我又挣了一百两。”

周梅接过银票放到床里面的小匣子里,“你们官差真不错啊,天天发钱,对了,我也找到工作了,今天面试通过了,明天就去上班。”

“太好了,啥工作?快讲讲。”

长话短说,昨天周梅转到贵妃大街的一家凤祥珠宝楼,豪华气派,一侧贴出招店员的告示,上去应聘,一个总管让她明天来面试。今天就通过了面试,对这家店有了一些了解,达官贵人阔太太都炫耀从这买的新货。

店主叫李舒白,从岭南来长安十几年,祖上是一个叛乱流放的皇亲,家境虽说是非常富有,但朝廷中没有人敢结交他,主要是怕他祖上叛乱的帽子,他倒是省钱了,四处上门送大礼,无一例外无人敢收,唯一有长安地产大亨与他交厚,来往密切,这地产大亨是数百年的大家族,现在执掌家族的是大儿子上官飞,他人脉宽广根基深厚。

第二天早上周梅换装上班了,在一楼珍珠柜台实习,她太学院毕业学生,整体素质很高,学习业务也快,手脚麻利,人又文静谦和,很快受到大家的喜欢,负责一楼生意的是女主管,看周梅如此伶俐,早早就让她独自看管珍珠柜台,还给她提高了月钱,周梅很高兴,常常在金乌面前得意的笑,金乌撇撇嘴说:“神气什么?故意气我是不是!”

一个月后,周梅领了月钱又是开心的不得了。这天上午柜台上暂时没有顾客,龙女坐在柜台里面的小凳子上,金乌临时有事,路过就放在这里,说一会就来带走。

周梅擦拭柜台时,一群人走过来,当中的是大掌柜李舒白,旁边是好友上官飞和一个老者,这个老者是上官家族的长老皇甫瑾,极善风水道法,还会些旁门左道,后面陪同的还有李舒白的大公子楚乔。

正准备上楼梯的时候,皇甫瑾突然看见柜台里的小龙女,马上附耳对李舒白说:“贤弟,叫楚乔问问柜台里的小女娃是谁家的孩子。”李舒白让儿子去问,大家继续上楼。

李楚乔不认识周梅,可周梅认识他,凤祥大少爷又高又帅,店里的女人都认识他。“这是谁的孩子?”楚乔在柜台前问。

周梅赶快过来说:“对不起,少爷,是我带来的,我马上就送回家去。”

楚乔微微一笑,唇红齿白,“没事,我是看这孩子太萌太可爱了,知道是你的孩子就行了,以后你可以带着孩子来上班。”

周梅鞠躬说:“谢谢少爷,孩子是我小姑子的,今天刚巧送我这里,一会就走。”

楚乔说:“不用急着送回去,多玩会,我上去了,你忙吧。”

周梅再三称谢。楚乔回到楼上密室里,父亲几个人再商量投资的事。说完正事,皇甫瑾说:“楼下柜台里的小女娃与贤弟有缘。”

李舒白说:“先生多指点指点小弟,那小女娃有何不同?”

皇甫瑾说:“小女娃面有龙相,可能是帝王家的孩子。”

这个就厉害了,震惊了所有人。上官飞说:“舒白,想办法搭上亲,看看她们家有没有未出阁的女子,着楚乔婚配,大吉大利啊。”

李楚乔说:“上官叔叔,刚查了一下,这个小女娃是员工周梅未婚夫的外甥女,她未婚夫是个巡捕小衙役,两家都很平常,房子也是才买没多久的。”

上官飞说:“贤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择空去她家看看,有没有结亲的机会,实在不行想办法认成妹妹也行。皇甫长老极少给人看相,不会有错。”

李楚乔恭恭敬敬地说:“谨记叔叔教诲,楚乔一定戒骄戒躁,虚心办好此事。”

第二天晚上,李楚乔准备了装满珠花精饰的礼匣,即奢华绚丽又不彰显浮夸。他穿一身平常青衫唐装,帅而安静,淡淡的忧伤,迷死人不偿命啊。

“公子在家吗?”楚乔轻叩门环。

谁这么有文化?金乌想,衙役来找他都是把门敲的山响,生怕他听不见。“你是?”金乌看傻了,哪来的帅哥,找错人了吧。

“金兄弟好,我叫李楚乔,是周梅单位凤祥珠宝的少东家。”

“快请进,周梅,你们单位领导来了。”金乌羡慕地请楚乔进屋,这家伙,高富帅加玉树临风,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好周梅,很冒昧打扰了,想和你谈点工作。”楚乔轻轻坐下,转向金乌递上礼物,“不好意思,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想请周梅帮我。”

金乌近期四处捞钱,习惯了,一双不争气的手自动接过珠宝匣,幸亏看到楚乔真诚谦和的眼神,心里恨不得把手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