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面前的丧尸被陈云英瞬间放倒了一大片。

我也顾不得其他,提起鲁班尺二话不说就赶紧跟上。

这群从湖里爬出来的丧尸,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长的时间。

虽然骨肉都还连在一起,却发出令人作呕的阵阵恶臭。

那股刺鼻的气味,差点没把我给直接熏晕了过去……

“江洵,这条路好像又变了!”

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的陈云英忽然扭过头,大声的喊道,“你赶紧看看我们要走哪边?”

我听到这话,险些一个踉跄。

“大姐,我觉得咱们还是先跑再说吧?”

看着身后乌泱泱的一片丧尸,我边跑边喊,“或者你这么能打,把它们全给收拾了?”

哪曾想陈云英闻言,逃命的速度更快了。

即便是背着个成年男人,也让我只能跟在她后面吃灰……

“不行了!”

“我真的不行了!”

半个多小时后,我大口喘着粗气,扶着棵大柳树,断断续续的说道,“你看看后面,后面追上来没有?”

陈云英显然也是累的够呛。

将人从背上放下来,回头望去,哪里还有半个丧尸的影子?

“没,没有了,它们没追上来……”

俯下身子,跟我一起用力的喘着气,指了指身边的邱泽问道,“他什么情况?”

“我听见有呼吸声,但很微弱,现在人也还没醒过来。”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刚才慌不择路的逃窜下来,竟是误打误撞的闯进了那个被炸开的断山上。

我此刻也没多想,上前刚想查看,就看见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一抹诡异的猩红一闪而逝。

还不等我开口,便是直接鲤鱼打挺翻起身来,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我的腹部。

毫无防备的我,只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整个人立刻就像条被煮熟的大虾,蜷缩着倒在地上。

“邱泽你干什么?”

陈云英见状大惊失色,上前一把将我搀扶起来,转头愤怒的吼道,“人家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你发什么疯?”

我紧紧攥住她的胳膊,强忍着五脏六腑的翻江倒海,“这家伙不对劲!”

“走!咱们快走!”

就在刚才,我很清楚的感应到,这个叫邱泽的家伙,分明是用了一种类似于道家龟息术的法门。

强行封闭了自己的五感六识,以降低三焦之火跟魂魄所受到的侵蚀。

即便是再厉害的家伙,被唤醒后,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么连贯的攻击!

“救我?就凭这小子?”

嘴角挂起一抹浓浓的嘲讽,邱泽似笑非笑的说道,“陈云英,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花吗?”

“连江湖骗子的手段都分辨不出来?”

这尖酸刻薄的话,让我跟陈云英两人都不由为之一愣。

片刻后,当腹部的剧痛稍稍缓解,我挣扎着站直了身子,怒极反笑,“气闭阙中,面红如潮。”

“我就算是江湖骗子,也比不过你装乌龟假死,才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对付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我岂会惯着他?

顺手掏出布袋中的墨斗往地上用力的一弹。

墨线扫在邱泽的脚尖,顿时发出呲的一声,冒气缕缕轻烟。

“再敢往前一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这句话,我拉起陈云英转身就走。

后者满脸茫然,还以为我因为刚才的事情发怒。

她刚想解释,就听见我压低了嗓子小声说道,“别回头,一直走……”

“这家伙不对劲……”

就在刚才邱泽一拳打在我腹部的瞬间,除了疼痛之外,还莫名感觉到了一股惊人的怨念和阴寒。

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加上他突兀醒来的表现,我十有八九敢确定,这个家伙已经不是陈云英熟悉的那个邱泽了!

“这……怎么可能……”

显然不敢相信我说的话,陈云英心头一颤,但还是用极小的声音问道,“那你还能救救他吗?”

我现在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根本无暇回答她的问题。

一道经过糯米水浸泡的墨线,只怕还挡不住身后的那个家伙!

果然,我们往前还没走出几步,周围的景色就突然开始不断变换,将所有的方向给完全打乱了。

天空上的太阳显得越来越迷离,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带来刺骨的寒冷渗人心脾。

那光芒似乎充满了某种奇特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伸手拥抱那份惬意的温暖。

“拿紧了我送你的那方楠木瑞兽……”

“现在看到的,感觉到的,都是幻境!”

一股冰冷从我衣服缝里窜进,直钻心窝子,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千万不要被那阳光吸引,否则这个幻境会抽走你的三魂七魄!”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我多少风水湖的诡异有了几分了解。

所谓的混乱,其实也是一种既定的秩序。

比如这里的风水位虽然被破坏的七零八落,但它能改变的也只是我们即将要走的方向和位置。

并无法改变我们当前所处的空间。

这点可以将其看成漏洞,也同样是想要破局的关键!

“丙寅年,己亥月,丙辰日……”

“命格属土,生位西北……”

“定乾位,治水当以城头土……”

嘴里不停的念叨,心里也在飞快的算计着。

眼下的这波幻境我们要是抵挡不住,小命大概率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只会沦为孽镜地狱中的一员,魂魄饱受烈日曝晒之苦,身体永无止境的麻木行走……

“江,江洵,麻烦你能不能稍微快点?”

陈云英被冻的牙齿打架,浑身哆嗦的说道,“我,我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我闻言,从怀中掏出一沓黄纸,用鲁班尺狠狠的将其钉在了地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从我出生开始,大家就都说我的命硬。”

感到身体愈发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我像赌徒一样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梭哈,“那今天就看看我这城头土,克不克的死你这个长流水?”

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出声。

我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就喷在了公输盘上。

没有半分犹豫的拉过陈云英,跟我一起站在了西北乾位。

随后只听一声巨响,风歇雪止,我们的眼前再度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