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土猛怎么了?”

我听到这话,整个人顿时炸毛了,急忙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屋里。

这几天因为要去门头沟的原因,陈云英暂时请了她的朋友来照顾土猛。

其实也就是负责一日三餐给它喂点吃的罢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个人也是满脸慌乱,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把憋出了几句完整的话,“之前它都还好好的,没事儿还朝我摇尾巴。”

“可就在几天前,莫名其妙的就发出声哀嚎,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样。”

“我想带它去兽医站,可它死活都不肯离开这院子……”

几天之前?

胸口被撞?

忽然一个念头从我的心里闪过。

可现在我也顾不上这些,急忙跑进小院,发现土猛正气息微弱的趴在我的摇椅旁边。

似乎闻到了我的气味,轻轻晃动了一下尾巴,努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土猛!”

见到这幕,我的鼻头顿时泛酸。

上前一把抱住了它的大脑袋,发现胸口处已经深深的塌陷了下去。

要换作其他的狗,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土猛受伤的地方和模样,怎么跟你……”

紧随其后的陈云英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无比震惊的说道。

“土猛,是你,是你帮我挡了那出马仙的致命一击对吗?”

事到如今,我哪里还不明白?

当初二叔跟我和土猛,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木牌,还神神叨叨的搞了那么久。

想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做好决定,以后让土猛替我挡灾挡难。

否则也不会一遍又一遍的强调,不管去哪,都一定要带上土猛……

嘴里发出阵阵呜呜的声音,一颗硕大的脑袋努力的想要钻进我的怀里。

这是它从小就养成的习惯。

尤其是跟我撒娇的时候,就喜欢让我搂着它的头。

可如今看着它奄奄一息的模样,我却什么也不能为它做。

“走,我们现在就去兽医站,找最好的兽医!”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必须要把土猛给救回来!”

我用尽全力抱起它那硕大的身子,可还没走两步就踉跄的差点跌倒。

吓得陈云英慌忙上前搀扶住我的胳膊。

“呵呵,小娃子,你的脑壳是不是遭门夹了?”

“既然晓得这条土狗是帮你挡灾,试问哪个兽医治得好东北出马仙的诅咒?”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声从门外传来。

那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道士,摇摆着他肥硕的身躯,一扭一晃的走了进来。

而他这一番话,也立刻让我的脑子恢复了清明。

没错,我记得自己是被藏在罗嘉良身上的黑烟击中,却没想到这就是赵巴嘴里来自东方的诅咒!

“告诉我,怎么才能救土猛?”

“求你!”

看到他的出现,我心中顿时又燃起了一点希望。

抱着土猛走到他面前,声音嘶哑的说道。

对现在的我而言,二叔不在身边,土猛就是唯一的亲人,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能让它出事!

“小娃子你记到,这个世界上没得人会无缘无故的帮你。”

“我可以帮你救这条狗,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老道士目光咄咄的盯着我,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不要着急回答,你想好了再说。”

我现在哪里还有时间跟他东拉西扯这些?

陈云英见状急忙拉住我,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我一把甩开,“没问题,提什么条件你随意!”

“只要你能救它一命!”

已经上头的我,根本就不愿意浪费半点时间思考。

只见那老道士摇了摇头,微微上扬的嘴角里,似乎还包含了点让人不易察觉的失望。

看我答应下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拿出张符纸,随手晃了晃,就突兀的燃烧了起来。

又吩咐陈云英去屋里接了碗凉白开,将符纸烧完的灰烬活进了碗里。

“拿去给它喝了,再静养两天,基本上就能痊愈了。”

听完了他这话,我一颗心才送算放回了肚子里。

可没想到,还不等土猛喝完,就听见那老道士又似笑非笑的说,“小娃子,记不记得你刚才答应了我一个条件?”

我小心翼翼的将土猛放下,任由它自己慢慢的舔舐那碗符水。

然后郑重的朝他点了点头。

站在旁边的陈云英欲言又止,却最终只能长叹了口气。

“好,既然这么起,那我两天之后再来,要吃红烧狗肉。”

老道士此时的脸上挂满了轻蔑的笑意,指了指地上土猛,“就要吃用它做的肉!”

我闻言,整个人立刻就炸了。

从地上一窜而起,顺手从随身的布袋中抽出鲁班尺,劈头盖脸的就朝那老道士身上砸去。

要动土猛就是杀我至亲。

我不跟他玩儿命那才是见鬼了!

但万万没料到,那老道士依旧只是充满了轻蔑的看着我。

就那么大袖一挥,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巨力袭来,将我彻底掀翻在了地上。

“瓜娃子!你是不是说话做事之前,都不会经过脑壳的?”

紧接着,他上前一脚踩在我的胸膛,抬手又掀飞了陈云英和她的朋友。

土猛呲牙咧嘴的呜呜叫着,却根本就站不起身子来。

“我真为你爹妈和二叔感觉不值……”

“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咋就把你培养成了这么个二百五?”

此时的老道士再没了以往见他的那副和煦模样,充满了讥讽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而被他重重的踩在胸口,让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连鲁班尺都有点拿捏不住了。

“哈戳戳的东西……你个龟儿子不会以为让你去蓉城是避难的吧?”

“有些事情如果你不去亲身经历,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晓得真相。”

老道士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却将脚收了回去,“莫要当个傻白甜一样的废物,糟蹋了他们十几年的心血……”

当我从地上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渐行渐远。

我气闷的冲出门去,想要跟他理论给究竟,可空空荡荡的街道上,哪里还有他的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