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腾空,梁景禹几乎第一时间便被冯清饿虎扑食压在身下。

耳边仿若炸响三道惊雷,沉闷鼓声犹如天上雷神拼命敲动着,震人心肺。

伴随着泥土冲天而起的血肉与残肢四散飘零,血雾夹杂其中,劈头盖脸附着在梁景禹他们身上。

这惊天动地巨响几乎立即便将据北城所有人震动。

躺在床榻上斜靠头枕,身边美人伺候服药的于甚被这声响和震动惊得一把将药碗打翻。

而伺候他吃药的美艳小丫鬟更是尖叫着晕倒在地。

“地龙翻身了?!”

虽说伤着一条腿,但于甚反应极快,瞬间便从床榻反身而下,单手抄起拐杖直冲出去。

院子里早已乱作一团,各种丫鬟仆役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反倒是那些护院们手持长刀快速汇聚而来。

“掌柜的,地龙翻身了,您没事吧?”

天行粮行前院伙计小跑过来,虽说脸上满是后怕,但好在此时震动已然消失,只不过发生了那么一瞬而已。

“去,派人到城外接应运粮车队,如今地龙翻身,恐怕这破破烂烂据北城里又要出事,告诉前院,粮食价格上浮三成,真是天助我也,我倒要看看,这梁景禹还能有什么办法!”

地龙翻身之后百姓必然受损,这粮食也会成为抢手货,到时梁景禹拿不出粮食,看他这个燕王如何是好。

赵神通同样站在天宝粮行后院中,而粮行柜台大伙计在面前请示。

“涨,自然是要涨,天行粮行那边应该也会如此,不过咱们此次退让一步,让他们来对付梁景禹,粮食价格咱们上涨一倍,谁来购买都行,如果燕王府来人求购粮食,那就告诉他们,价格再翻十倍。”

大伙计显然也被这价格惊住,但这事既然是大掌柜赵神通吩咐,那自然怪不到他这个伙计身上,急忙转身离去。

两人在这里布局,而此时几乎被尘土覆盖的梁景禹猛然间起身,疯狂拍打身体,但即便如此,他们几个依然像是刚从地窖里钻出来似的。

“嘿嘿,哈哈,爽快啊!被老子一锅端!看你们还敢不敢在老子面前嚣张!”

原先埋藏地雷之处早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只留下三个硕大无朋的坑洞。

至于先前还在马上嚣张跋扈,打算生擒他的林北宽那些武师们连骨头渣子都被炸成了飞灰,这可是真正的白日飞升。

远处突然响起一片人嘶马叫,同样灰头土脸的冯清立刻便禀报道:“殿下,纪远将军他们行动了。”

即便隔着老远,梁景禹依然能够清楚听到纪远嘶吼时的大嗓门,显然对方此刻相当痛快。

“走,咱们也过去。”

梁景禹顾不得身上狼狈,和他们几人飞快朝纪远所在方向跑去,天行商行的护粮队伍因为嚣张自傲而全军覆没,但紧随其后的粮队可还完好无损。

当几人抵达时,战场早已结束,只是却并未看到任何活口。

换上普通衣衫的巡防营将士正满脸兴奋赶着装满粮食马车准备离开,而纪远在看到梁景禹等人时,立刻便无比激动直冲而来。

“殿下!发了!这下发财了!整整两百车粮食!”

梁景禹听到这天行商行竟然运来如此多粮食也是一愣,而刘老六等人更是欣喜若狂。

“没留下活口吧?”

如此多粮食,显然天行商行这次图谋不小,如果对方知晓自己粮食被劫走,恐怕会立刻发狂。

“没有,殿下,我等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纪远急忙指向后方,几名将士正在毁尸灭迹,清扫手尾。

“这些人竟敢反抗,伤了几名兄弟,卑职一怒之下便将他们尽数屠光……”

伤到胳膊的几名将士根本毫不在意,仅是随意用布条缠住伤口便继续帮忙运粮。

如此多粮食,他们这辈子都不曾见过,区区小伤根本无碍。

“嗯,尽快去找梁阳星交接,完成以后兄弟们便全部回防据北城,恐怕天行商行的那些人会发疯,让兄弟们做好随时战斗准备。”

梁景禹在纪远回禀粮食数量时便已然做好接下来火拼准备。

“殿下放心,有这些粮食打底,弟兄们哪怕豁出性命也跟着您上刀山下火海!”

纪远将胸口拍的咚咚作响。

哪怕在京都之中,他也不曾见过有梁景禹这般如此胆大包天却豪迈慷慨的皇族子弟。

跟着如此主子,尽管豁出性命便是,区区旁枝末节,何须在意?

梁景禹笑着在对方肩膀拍上两下便带着冯清等人离开悄然返回燕王府中。

沐浴更衣终于将自己清理干净,还未走到大堂,负责看守将士便急匆匆前来禀报。

果然不出所料,于甚此时正亲自带着天行粮行几乎所有护卫堵在燕王府门口。

“呵呵,老冯你来的刚好,别人都打上门来了,咱们也出去瞧瞧热闹。”

同样洗漱完毕的冯清换上一身宦官武服躬身跟在身后,笑着答道:“老奴遵旨!”

“胆敢踏前一步,格杀勿论!”

伍六一声音远远传来,梁景禹来到燕王府大门前,立刻便见到神射营将士手中诸葛连弩瞬间连发。

一整排羽箭盯在叫嚣护卫身前,让他们前进脚步立即停滞。

“燕王殿下到!”

冯清那属于宦官的尖细嗓音响起,所有人目光立刻便汇聚而来。

“发生何事?无辜在本王府衙前吵闹,难不成打算羞辱本王?伍六一,本王难道已经混到可以随意被人堵在门前的地步了?”

梁景禹阴阳怪气的询问让伍六一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大吼一声扯下腰间一枚手雷就要投向那些天行粮行护卫。

“燕王殿下,小人于甚,拜见殿下!”

于甚终于从护卫身后分开的道路中被人抬到前方。

只是对方脸色比伍六一要难看太多,甚至表情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他是何人?”

梁景禹装作忘记对方模样转头看向冯清,对方立刻心领神会拱手弯腰答道:“殿下,此人就是上次冒犯于您,结果被您随手教训的天行粮行大掌柜,老奴对于他也不熟悉,似乎是叫于什么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