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误会,那么就需要及时解释清楚。

更何况是在这种威严棍棒,一顿打手环绕的情况下。

不解释清楚,那估计只有留着去阎罗殿跟阎王爷解释了。

“公子……”

“误会!全都是误会啊!”

“我们不是什么歹人!我们是良民!大大的良民啊!太君!”

“是啊!是啊!我们可不敢冒犯您啊公子,我们是有事求您!”

“有事求您啊!”

“公子,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尚在襁褓里喝奶的娃娃,甚至还有断了腿,整天卧床不起的隔壁老王等着我老婆续香火,小人真的是良民啊!”

为了平缓事态,逃避这一顿可能会要了亲命的毒打,几名灰袍小厮急忙‘哐当’一下子,便跪倒在了地上。

又是仰天长哭,又是磕头拜佛,又是撒泼打滚卖惨……

总之表演手段很多样,表演层次很丰富,表演情绪更是饱满到位。

咳咳!

因为这真的会出人命。

然而,让人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面对着这群灰袍小厮的跪舔,江少川脸上的表情依旧十分淡漠。

甚至是……

冰冷。

不经意之间,少年的嘴角轻轻泛出了一丝慑人的冷笑。

呵呵。

你们这群包藏祸心,心怀不轨,诡计多端,端倪可察,查无此人的人渣!

明明就是想借机行刺于我,明明就是背后有人指示,明明就是想趁我不注意给我一刀子把我捅死……

现在居然装出这种楚楚可怜的姿态与模样!

小兔崽子们,你们未免也太小看我江少川了,连这点区区雕虫小计也看不穿,我以后还怎么在李世民面前装逼,还怎么在长安城混下去?

都给我死一边去吧!

感觉到了心里有一把熊熊的火焰在燃烧,没有给那群陷入惊恐之中的灰袍小厮们任何机会,少年弯下腰,伸出手,‘唰’的一下子,一把便揪住了徐友吉下巴底的两撇小胡子。

疼得这位饮山亭的老掌柜频频倒吸凉气,脸部表情更是十分扭曲。

明明痛得有些吃不消想要叫出声,却偏偏只能挤眉弄眼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极其不自然地作出几分讨好与谄媚姿态。

“徐掌柜!”

“你别千万不要误信这帮歹人的胡言乱语!”

“他们通通都是伪装成小厮的杀手!”

“一定有匕首藏在他们的身上,一定有毒镖毒箭和凶器!”

“动手!”

“叫你的伙计,赶紧动手打死他们!千万不能给他们任何活路!”

“如若不然的话,死的就是你我二人了!”

江少川一脸认真地说道。

正说话的功夫,那揪着半撇小胡子的指尖却也越发地用力起来。

啧啧啧……

真当是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呐!

徐友吉疼得更是龇牙咧嘴,唇齿边竟有不知名的白沫吐出,实在是有些让人心里发颤!

“动动动动……”

“动动动手!”

嘭!

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一阵极为清脆的落地声,剧痛之下,这位饮山亭的掌柜面目狰狞着,狠狠地将手中的黑色算盘猛地砸向了地面!

这样的动作,无疑说明一切!

刹那之间……

宛如银瓶乍破水浆迸,铁剂突出刀枪鸣!

哇呀呀呀呀呀!

十数名手里拿着家伙事儿的店铺伙计早已经忍不住心中咆哮的冲动,或是高高举起扫帚,或是用力挥舞着簸箕,更有甚者将手中的水火棍刷得是虎虎生风!

“打死他们!”

“保护周公子!”

“周公子——洒家来也!”

秋风扫落叶一般,众人便开始了狠狠往那群灰袍小厮身上招呼了起来!

啧啧啧……

尚且还在惊惧甚至是被吓尿了的灰袍小厮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一个个抱头鼠窜,或是急忙翻了个身趴在地上,任由别人鞭挞自己的身躯与肉体,只求能够双手护住自己的狗头,苟住这条性命,或是深吸了一口气,跪地不停地开始频频磕头,声声闷响且不说,家伙事儿还没有招呼到身上,自己的天灵盖倒是已经磕破了血,又或是怕得两眼一翻,直接口吐白沫,晕厥了过去。

然而……

面对着这些如败军之将的灰袍小厮们,店铺伙计这支自以为代表正义的作战小队,却根本没有半点作为胜利者的觉悟,更没有什么怜悯之心!

招招致命,招招凶狠,招招无情!

有多致命?

比AK47还要致命!

有多凶狠?

有多无情?

比锡纸烫头的渣男更无情!

不仅仅是如此,而且手中运用的十八般轻武器更是出神入化!

轻拢慢捻抹复挑,各种花式各种骚!

角度之刁钻,速度之迅捷,力量之汹涌……

简直登峰造极境。

用最直观的三个字来形容就是:

快,准,狠!

或是用扫帚上的那些一根根又细又长如银针般的竹条子频频地往某位灰袍小厮的脸上划拉过来,划拉过去!

或是将手里的簸箕上下挥舞,就像是挥舞着锋利的锄头似的,一点也不客气地朝着某位灰袍小厮腰间盘两颗老肾猛砸!

更有甚者……

竟然直接投掷起了手里的水火棍,仿佛是扔标枪,极为精准地扎在灰袍小厮下半身的小三角区内!

别小看这一千好几百年前的大唐,古代的扎蛋也很猛的!

起码比扎心还要狠一百倍!

一下子杀死好几百亿,不成问题。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很快……

痛打落水狗之后,场面呈现了一边倒的局势。

被江少川认定为杀手的几名灰袍小厮已经惨得不能再惨了!

有的已经被打得头昏眼花,彻底晕厥了过去,有的脸上一片沟壑万千,更有的人……

怎一个惨字了得。

当然了……

也只有几名剩下的幸存者迅速围拢抱在了一起。

是的没有错。

几个年龄不同的大男人就像是抱着自己的老婆一样,死死地抱在了一起。

团团抱,哭兮兮。

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感天动地。

冤得不能再冤了。

估摸着要是再哭上一会儿,这六月天马上就要飞雪了。

孟姜女都要一脚踹开棺材板,跳起来跟他们BATTLE一下到底谁才是千古天下第一奇冤!

这就完了?

怎么可能!

更惨不忍睹的还在后头。

就在刚才,就在不久之前……

因为自己选用了一个极为贵重的武器——盛满酒的老坛子,那名身材比较魁梧,四肢比较发达的老酒铺伙计迟迟没有动身。

实在是战局太过于凌乱,太过于交错。

他既怕砸不准,又怕赔了钱。

起码手里这坛酒以这位店铺伙计自己每个月的薪水来看,是赔不起的。

这辈子估计也就只能赔在这里了,说不定还得生个儿子继续赔,就算是孙子也得照赔不误。

但是……

如果砸准了,那就是救下了那位周公子。

既然是救人了,那就是立功了。

立功了,那就是不用赔了。

所以……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位举着几十斤重老坛的店铺伙计终于忍不住要动身了。

立功这种事,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嗯……

他要去立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