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我找到了赵平海，能挑拨公司的大部分董事和裴红月彻底决裂。让裴红月被我压在下面三年！能让她过气！这一次，我一样可以抓住贺秋凉！”
“她能靠着贺秋凉赢，我就能让她因为贺秋凉再输一次！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裴红月，你赢不了我的！”
顾子琪脸色阴郁深沉，低吼着拿着手机在桌上重重一拍，手机屏幕寸寸碎裂，将顾子琪极具魅力的美丽脸庞映照的同样碎裂。
……
“纪长垣，在哪呢？滚出来吃饭。”
贺秋凉一如既往的喊道。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纪长垣才苦笑一声，声音透露着沙哑道：“贺哥，我今天实在没心情，下次吧。”
“什么这次下次的，我来找你。”贺秋凉撇了撇嘴，道：“你还在家吧？”
“不在原来那地方……”纪长垣沉默片刻。
“那就把现在的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贺秋凉压根不给纪长垣拒绝的机会。
纪长垣沉默片刻，报了串地址。
“行，等着。”
贺秋凉拦了辆车，未过多久，便抵达了纪长垣的家。
打开门，贺秋凉被纪长垣的样子吓了一跳。
才几天不见，之前潇洒利落的公子哥，现在下巴满是青茬胡须，双眼满是血丝，衣服皱皱巴巴的，身上还有一股怪异的气味，整个人就好像老了近十岁一样。
“兄弟，方便透露下你几天没洗澡了吗？味太重了。”贺秋凉一脸嫌弃道。
“进来吧。”
纪长垣扯了扯嘴角，大概是想笑，只不过没笑出来。
这个套房在距离市区较为偏僻的地段，约莫八九十平米，三室一厅。
比起纪长垣原本的家庭，确实大有不如。
“怎么搬家了？”
走进去之后，贺秋凉便看见整个客厅房间都被厚厚的窗帘蒙着，地上、茶几上各个地方放着乱七八糟的外卖盒子和衣服杂物。
主卧里的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的lol界面，电脑桌上还放着泡面盒子。
整个房间在暖气下的作用下，发酵着一股无法描述的味道。
纪长垣从冰箱里摸索了会，拿出一瓶可乐来，递给贺秋凉。
“公司的一些资金被冻结了。然后我家里需要点钱，所以上个礼拜，那套房子被临时卖掉了，所以我就搬出来了。”纪长垣低着头，闷闷说道。
贺秋凉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才道：“那也不至于卖掉啊！临时卖能卖多少钱？你去抵押贷款也比卖掉好啊！”
纪长垣坐在沙发上，使劲揉了揉脸，深吸口气，将脸埋在手掌里，闷声道：“手续太慢……而且因为我爸那出了点事，就算抵押也抵不了多少钱，有些地方根本也不让抵押。”
贺秋凉一时无言，他扭头四处看了看，问道：“林雅雅呢？她没跟你一起搬过来？”
“雅雅前几天说她妈妈生病做手术，所以需要临时回去陪着，过几天再回盛海。”
这理由真烂。
贺秋凉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太多，不想刺激到纪长垣。
他想了想，坐在一边，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纪长垣忽地一趟，靠在沙发上，从喉咙里发出意味难明的难听笑声：“我这种废物，能怎么办？我跟在我妈，跟在郑叔他们后边跑来跑去，就只能当个木头！
“上次在玩具厂和客户交涉的时候，我还迷路了！那么关键的时候，我他么居然迷路了，你说离谱不离谱，还要我妈掉过头来找我！哈哈哈，我这种废物有什么用！”
贺秋凉张了张嘴，发现这种情况下，他确实也很难说出什么具备实质性的话语，只能干巴巴的安慰几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太自暴自弃。”
“不会好的，贺哥，你不懂！”
纪长垣忽地呜咽着哭了起来，双手使劲抓着头发，道：“不会好的！不会好起来的！公司要钱运转，玩具厂那边还缺钱运转，甲方还要赔偿，股市那边也要填钱进去。
哪里都要钱！我卖了房，卖了车，本来想把这套房子也给卖掉，但是我妈不让！”
“她说，她说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爸的事情牵连不到我头上的，这套房子得留着！贺哥，你知道我妈这是什么意思吗？”
纪长垣忽地抬头，脸上满是泪水，贺秋凉怔怔着无法回答。
但其实答案很明显，因为纪长垣的妈妈也觉得没希望了，所以想给她的宝贝儿子留一套房产，让他之后的日子好过点。
否则在如此缺现金的情况下，但凡有一点希望，纪长垣一家都不会放弃的。
要知道，即便这套房厂稍微偏僻点，但是在盛海卖个三五百万还是不成问题的。
贺秋凉没有回应，站起身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将窗帘猛然拉开。阳光寸寸照射进来，将整个房间的阴暗感驱散了一些。
贺秋凉沉吟片刻，忽然问道：“叔叔会坐牢吗？”
纪长垣的目光有些茫然，好一会闷闷道：“应该，不会吧。我听郑叔给我妈妈说过，只要我爸愿意把集团的股权放开，很多指控都会撤销。最起码，不会坐牢。”
这句话里信息很多啊？贺秋凉眯了眯眼睛，没有细究，继续问道：“所以最差的结果是什么？”
“最差的结果，就是我爸欠下一笔这辈子都还不上的钱。变成一个这辈子都背着个限制高消费的老赖。”纪长垣说到这句话时，只觉得人生充满荒谬感。
“所以，即便是最坏的结果，也不会坐牢，更不会死对吗？”贺秋凉转过身说道。
这句话很刺耳，纪长垣豁然抬头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
贺秋凉摊了摊手，笑道：“你不是想画画吗？现在就是机会，以后你爸妈可就要靠你这双手养活了。所以，重新捡起画笔吧。这次没有人会拦着你了。”
纪长垣一下子呆住，目光隐隐又光芒泛起，完全想不到贺秋凉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画画？”
“对啊，虽然没法让你回到以前富二代的生活。但画画也蛮挣钱的好不好，我就认识一个很厉害的画师。她只靠着自己的勤奋刻苦，毕业四年内，就做到了月薪两万！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贺秋凉想用沈幼怜的经历激励一下纪长垣，谁知道纪长垣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一个月才两万？这么少？”
贺秋凉脸色一黑，当即怼了过去：“你个一张画卖八十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嫌人家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