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策坐在窗户边沿,居高临下,打量着从远处走来的商洛薇。

他先是看了看这妹子手中的剑,又看了看妹子提剑的手掌,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心中那点担忧,也因此而一扫而空。

呵!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也想来砍我?

今时不同往日啊。

如今,我已经修炼到了开脉境的第一层,将十二正经里的手三阳经脉,打通了一条,手臂力气大增,简直相当于有了一双麒麟臂。

你虽然剑法练得不错,但我拔剑砍人的时候,力气大得很嗯。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陈玄策暗自盘算了一阵,觉得胜券在握,但还是把搁在一旁的精钢长剑,拿回桌子旁边,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很快。

商洛薇来到了酒楼外的街道上,冷然抬头,皱着眉头凝视着陈玄策。

街中人来人往。

那些路过的宗门弟子见到这一幕,立即停下脚步,站在一旁看戏。

商洛薇没有理会周围的弟子,只是旁若无人的朝陈玄策说道:“陈师兄,可否下来一叙?”

陈玄策则说道:“师妹何不上来一叙?”

商洛薇竟不拒绝,直接就朝酒楼里走去。

街中那些那些弟子看到这一幕,纷纷揣测陈玄策和商洛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窃窃私语起来。

“商洛薇面色不善,眼中尽是怒意,难道陈玄策做了什么对不起商洛薇的事情?”

“我听人说,陈玄策拜入师门之时,手里拿了一本书,书名似乎叫《如何套取富婆的欢心》,那必定是一本满纸淫秽的邪书,看书之人,也必定是个色欲熏心之人。这样的人,在认识了商师妹这种绝代佳人以后,肯定会产生非分之想,甚至会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遭了!商洛薇直接就去酒楼里找陈玄策,这只怕是羊入虎口,我们赶紧去帮忙吧。”

“何须着急?我听人说,那商洛薇自小就学习剑术,身怀上等灵根,天赋非凡,现在只怕已经把师门的基础剑术,修炼得融会贯通了。而那陈玄策,则是个没有灵根的庸人,天天去找王泰然学基础剑术,只怕至今还没学会呢。这样的庸人,又怎能斗得过商洛薇?”

“此言有理。”

“等着好戏吧!”

众人七嘴八舌。

商洛薇听着众人的言语,也不多说,只稍稍转身朝众人扫视了一眼,就大步走至酒楼的柜台前,招呼伙计给她带路,去雅间找陈玄策。

楼中伙计赶紧不敢拒绝,赶紧领路。

鱼观澜悄然跟在一旁,也一起跟着上了楼。

叩叩叩。

商洛薇抬手敲门。

她终归是世家大族子弟,涵养非凡。

哪怕她心中满是怒火,言行举止依旧很有章法。

商洛薇不疾不徐的敲着门,而不是气呼呼的去踢门拍门,等到陈玄策说了声“进来”,伙计把雅间的门打开,商洛薇才走了进去,抱着长剑拱手行礼。

“陈师兄真是好雅兴。”

商洛薇虽礼数周全,语气却冷冽得很。

门外的酒楼伙计见商洛薇这番态度,顿时来了兴致,睁大了眼睛,摆出一副强烈围观的态度,反正他只是个看热闹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过。

旁边的鱼观澜却不想让这个酒楼伙计留在这里看戏,更不想让今天发生的事情,从酒楼伙计的嘴里说出去,搞得人尽皆知。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走!”

鱼观赶紧把雅间的门关好,直接赶走了酒楼伙计。

陈玄策淡然一笑,道:“我是仙门弟子,总要有一些仙门中人的雅兴才行。”

“仙门弟子?”

商洛薇问了一声,语气更是冷然,哼声道:“你也配修仙?”

陈玄策听得直皱眉头。

你也配修仙?

怎么又是这句话?

呸!

老子怎么就不配修仙了?

陈玄策一阵恼火。

早在拜入师门那一天,陈玄策刚去青冥峰,司徒长老就在陈玄策面前,嘲讽他不配修仙。

司徒长老这么说也就算了。

陈玄策深知自己打不过那个司徒大美女,觉得大丈夫应该能屈能伸,这才一直把那笔账记在心上,只等有朝一日,有本事了,斗得过那个司徒大美女了,再去找她算账。

可如今。

商洛薇又在陈玄策面前提起这一句,哪壶不开提哪壶,只用了一句“你也配修仙”,就戳中了陈玄策心中深藏的怨念。

陈玄策怎能不怒?

“住口!”

陈玄策根本就顾不上对方是一个小美女,半点都不给面子,直接开喷。

“你算哪根葱?”

“你有何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我是凌霄仙宗里,堂堂正正的掌教大弟子,更是青冥峰的首座。我不配修仙,难道你配?”

“要是连我这样的人都不配修仙,难道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身前没得二两肉的搓衣板,你就有资格修仙吗?”

陈玄策口吐芬芳,骂得很痛快。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陈玄策恰恰相反。

早先在竹林里,陈玄策悍然出手,殴打那些个宗门弟子的时候,拳脚直接往对方脸上招呼,把那群人打得鼻青脸肿。

现在陈玄策被惹毛了,反唇相讥的时候,自然是直言不讳,甚至连“身前二两肉”这样的言辞,他都毫不遮掩的说了出来。

“你!”

商洛薇气得小脸儿煞白,愤然指着陈玄策,咬牙怒道:“堂堂掌教大弟子,你怎能说此等污秽之词!”

呵!

陈玄策戏谑一笑,道:“我这人呐,素来不喜欢惹是生非,可若是有人来招惹我,在我面前蹭鼻子上脸,我要是不加倍偿还,岂不是个没卵子的孬种?”

商洛薇气呼呼的说道:“你坐在窗口,一个劲的盯着我看,你还有理了?”

“我当然有理!”陈玄策义正言辞的说道:“你不跑去没有人的地方练剑,偏偏要在院子当中,对着酒楼练剑,这分明就是故意勾引别人来看你练剑,分明就是喜欢让人来看你练剑……我看看又怎么了?难道别人看得,我就看不得?”

勾引?

商洛薇气得发指。

世家闺秀,如何受得了这个词?

商洛薇大怒道:“你胡说!”

陈玄策提起酒壶,优哉游哉的喝了一口酒,淡然说道:“你要不肯让人看你练剑,为何不荒山野岭的无人之地?”

“你!你……”商洛薇被陈玄策这吊儿郎当态度,气得手都在抖,同时想起了当初在竹林外,陈玄策问她有关“沐浴”的事情。

这让商洛薇更是羞愤至极。

新仇旧恨像潮水一样翻涌,冲击着她的心神。

她那颤抖的手掌猛地按住了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