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也没想法,由远古辟邪符凝聚出来的金色巨剑,竟然会这般不堪一击,在还未触及红衣厉鬼之时,便被莫名的力量震碎。

顷刻之间,我和老神棍就被红衣厉鬼拖到其脚下,她双目渗着点点鲜血,以戏谑的目光盯着我跟老神棍,嘴里的血液则不断滴落在我和老神棍的脸上。

“疼,好疼,我浑身都疼!”

红衣厉鬼喉咙里接连传来声音,与此同时,束缚在我和老神棍腰部的头发齐齐发力,将我和老神棍高高倒举而起。

我跟老神棍就像是被倒吊待宰的肥猪一般,头朝下,脚板心朝上,身上全部东西都被晃了出来,其中也包括王海生交给我的信封,以及我的钱包等物品。

老神棍身上掉出的东西却让我有些无语,先是一大堆假身份证,然后又是密密麻麻的资格证,最后就是杂七杂八的小卡片,上面画着美女,下面贴着电话号码,是清一色的酒店门口经常可以捡到的小卡片。

剩下的就是二三十块钱,以及一部略微老旧的智能手机,应该是四年前的流行款,但是却没有他自裤裆里拿出来的符咒。

“疼,疼,好疼!”

红衣厉鬼以黑发提着我和老神棍,缓步朝着不远处的破碎窗户而去,看样子是准备把我和老神棍自窗户上丢下去。

这里可是三楼,足足有十米左右,若是自这里被抛下去,绝对会被活活摔死,因为楼下地面全部是水泥与三合土,这种地面坚实无比,我跟老神棍都是肉体凡胎,身体硬度自然比不得水泥三合土地面。

一阵强烈的危急感,在眨眼间就充斥着我的全身,我晃动着四肢,想要挣扎挣扎,但是无论我如何用力,都无法摆脱脚腕处的黑发。

这黑发就像是铁锁链,将我和老神棍紧紧束缚,就算用尽全力也不能将其撼动一丝一毫。

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距离窗户越来越近,我却拿不出一个行之有效的策略,心头也越来越慌乱了。

然而,让我倍感意外的事却陡然发生,红衣厉鬼举着我和老神棍,行至方才我跟老神棍站立的地方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同时,双眼死死盯着地上我掉落的物件,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之色,紧接着就蹲下了身子,神情专注的凝视着我打开的钱包。

她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她缺钱花了?

唉,果然,缺钱不仅是活人的烦恼,也是死人的烦恼,以前我就是因为没钱,才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也正是因为没钱,连我父母去了哪里,都无从查找。

“女……女儿……”红衣厉鬼盯着钱包看了许久,最后吐出可一个新词——女儿。

女儿?

她居然叫我的钱包为女儿?

难道我的钱包是她女儿的同款?

开什么玩笑?我这钱包可是最近这几年才买的真皮钱包,花了我好几个月的生活费,而且还是个男士钱包,她女儿怎么可能有同款?

但这个想法刚落,我就打了个寒颤,因为我脑海里又蹦出了一个更加骇人的念头。

那就是我这真皮钱包,用的皮,可能是她女儿的皮,她喊钱包做女儿,极有可能是在喊她女儿的皮!

无尽的寒意宛如浪潮,一波又一波朝我扑来,将我彻底淹没其中,也让我浑身汗毛都乍立而起。

揣着一张死人皮好几年,与其贴身相伴,同床而眠,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令人毛骨悚然。

“小伙子,你钱包里的东西是什么?她为啥要叫女儿?”老神棍紧紧抓着裤腰带,扭头看着我满脸疑惑的询问。

我也是不明白其中因由,便将内心想法告诉了他:“我的钱包是真皮钱包,我怀疑她是认为,我钱包用的皮,乃是她女儿的皮。”

老神棍却摇了摇头,否定道:“你那边看不清楚,我这边看得更明白,她并不是在喊钱包本身女儿,而是在喊钱包里面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说着,他伸出左手,朝着我比划了一下亮晶晶的东西的具体模样,我越看他比划眉头就皱得越紧。

因为我钱包里,能在功能机手电下反光的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夜光的商家LOGO,另一个则是一张放在里面最底层的照片。

但是LOGO由于钱包使用时间太久,早已失去了夜光的功能,所以现在唯一可以反光的就只剩那张照片了。

加之老神棍的比划也是方方正正,只有三四寸大小,这让我更加怀疑红衣厉鬼是在喊照片为女儿。

然而,我这照片却是前女友杜紫娴送我的,她在跟我热恋时,彼此间曾经送过对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我送的是我爷爷遗留下来的符咒,她送我的就是这张照片,据她所言,这照片乃是她小时候唯一的照片,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只是这照片已经放在我钱包里好多年了,而钱包最里层我一般不放任何东西,因此也差不多将其忘掉了,如果不是老神棍此刻一边比划一边提醒,我甚至都想不起钱包里还有这东西。

但同时我心里也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这红衣厉鬼为何会叫杜紫娴的照片为女儿?莫非是杜紫娴与其女儿长相相似?或者……杜紫娴就是其亲生女儿?!

这个想法产生之后,我觉得极有可能成立,因为杜紫娴本身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而这照片拍摄的时间是她才到孤儿院时,那个时候的她,也就三岁左右,杜紫娴今年已经二十五岁,若是再往前推二十来年,她不就是三岁左右吗?

而这工厂已经关闭了二十年,据老李说女人的呼救声是在工厂关闭前就存在的,有没有可能是工厂关闭的前两年,也就是杜紫娴三岁左右时出现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面前的红衣厉鬼,还真有可能就是杜紫娴的亲生母亲!

亲生母亲二十二年前被害,杜紫娴无人抚养,就被送到了孤儿院,而孤儿院为刚入住的她拍了照片,由于都是一年之内发生的事情,因而三岁左右的杜紫娴容貌,体态并未有太大变化,这才导致红衣厉鬼通过照片认出了她。

这个想法出现后,我就决定试着与面前的红衣厉鬼沟通沟通了,我先是深吸了一口浊气,然后慢慢开口道:“阿姨,杜紫娴是我……好朋友!”

我的话音落下,红衣厉鬼通体一颤,缓缓扭过头望着我,她的目光极其冷漠,就像是在打量一具尸体一般,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我跟她在大学时认识的,她说她在孤儿院长大,我钱包里的照片就是她送给我的,当时她告诉我,这是她三岁时的模样,也是她失去父母双亲时的模样。”

我说完之后,便不再继续出言,而是全神贯注的看着红衣厉鬼,紧紧盯着她的脸庞,注意着她的神色。

然而,她并未有太多情绪波动,只是眼眶里渗出的血色泪水更多了,沉默了数分钟后,她才自喉咙里发声道:“其实她并不叫杜紫娴,而是武紫娴。”

说完这话,她喉咙又发出一声长叹,似乎是在感慨着什么,又像是在遗憾着什么。

“武紫娴?”我皱了皱眉,倒不是因为我怀疑面前红衣厉鬼在说假话,而是在为她的回答感到惊讶,她虽然没有直接肯定她是杜紫娴母亲的身份,但是也没有否定,并且还主动开口纠正我的错误。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件事,就算她不是杜紫娴生母,也应该与杜紫娴的身世有着极大关系。

“是的,武紫娴,当年她的父亲就是这个工厂的工人,而我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只可惜他父亲在工作中被天吊的铁水直接蒸发,而我来讨公道又落得了这般下场!”说着,红衣厉鬼展开双手,露出了她完整的躯体,上面布满了烟头烫伤,以及各种细小的刀伤,但致命伤口依旧是胸口上的大洞。

这一幕看得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伤口,其生前究竟经历过何等折磨?

“唉,旧事重提也只是徒增苦恼,时隔二十年,我早已被生前铭记在灵魂深处的疼痛感,折磨得失去了理性,如果不是我女儿的照片,估计我会直接杀了你们。”红衣厉鬼捡起地上的钱包,轻轻抚摸着钱包里的照片,同时,她一头黑色长发,也将我和老神棍缓缓放了下来。

“你是怎么死的?”我稍微活动了一下已经麻木的四肢,然后有些愤怒的询问。

竟然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这群工厂里的禽兽,简直比一中的那个变态校长还要令人发指。

“唉,都已经过去了,我倒是想听听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如意郎君,生活有没有变得更好,身体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虚弱?”红衣厉鬼收敛铺天盖地的阴煞之气,朝着我语气陈恳的询问。

“她……她很好啊,人长得很漂亮,大学是东夏市最有名的大学,而且还出国留学了一趟,现在更是事业有成,生活无忧无虑,还有个如意郎君相伴。”我虽然并不认为赵家是什么好东西,但不得不承认,赵无渊的确是整个东夏市最有钱的富二代,杜紫娴嫁给他,肯定不会受委屈。

“那就好,那就好,那她的如意郎君,你知道是谁吗,可以说给我听听吗?”红衣厉鬼眼眉一弯,面露笑意,喉咙发声。

“是赵氏集团老总之子,整个东夏市有名的富二代,赵无渊。”见红衣厉鬼打听之心急切,我也实话实说。

“你说什么?!”

谁知,我话音落下之后,红衣厉鬼竟然情绪激动,浑身阴煞之气再次奔流释放,差点将我和老神棍直接震出窗户!

她似乎很意外,也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