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名动天下的南疆之王,又以传奇之战,立下前所未有的汗马功劳。

苍茫国主在夜狼关上跪下的视频,疯了一样传遍整。

被国主擢升为南牧天王,成了天龙除北曌天王沈卓之外,第二个活着的绝代天王。

死去的纪沧海虽然也被封了东耀天王,但那只是追封,况且人都死了,再追封也没什么用。

季胜天被帝九‘请’去了天龙的京城,成了座上宾,而不是阶下囚。

无论天龙和苍茫如何厮杀,帝九必须尊重季胜天,尊重的,也是皇者的地位。

如果连帝九都把季胜天当阶下囚,那么若是有一天,帝九落到这个地步,又该如何?

苍茫再度派出使者,来京城商议投降和迎回苍茫国主的事宜。

天龙轰动,九州共喜。

夜色下,南疆却点起了一个个孔明灯。

镇南塔,三十万余南疆战士的名字,刻了整整三天。

海东青的军需部忙得脚不沾地。

军饷、奖赏、抚恤等,工作量十分繁重且庞大。

而整个天龙炙手可热的南牧天王,却穿着粗布衣,撸着袖子,挽着裤腿,扛着锄头,在仙云山开垦良田。

整座山上,只有他和白衣二人。

南疆每一个人,都将这座山当成了禁区,任何人若非必要,不会踏入。

一座山,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徐逸和白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男耕女织,烧柴做饭,过着无比祥和的日子。

烛光摇曳中,徐逸拿着一卷书籍,借着昏暗的光,慢慢的看着。

白衣坐在不远处,缝补着一件厚厚的衣服。

“夏天还没正式开始……”徐逸道。

白衣点头:“薄衫已经缝完了,冬天的还有一些。”

徐逸的心抽了一下。

他感觉得到,似乎白衣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放下书,徐逸走到白衣身旁,将她拉了起来,轻轻拥住。

“在这南疆,没人能你从我身边带走。”徐逸很认真的说道。

白衣轻轻点头:“我相信。”

“等冬天再给我做冬衣。”

“好。”

白衣笑吟吟的回应着。

徐逸嘴唇微动,却不等他继续说,白衣从徐逸怀里挣开,温柔的道:“睡吧。”

“嗯。”

两张床铺,相隔半米的距离。

和衣而卧,闭上了眼。

时间缓缓。

二月眨眼而过。

苍茫赔款千万金,割地天荒城,南疆大军驻扎地,往前了三千丈,越过了补天关,将蛮关收入囊中。

至此,苍茫大军除非突破蛮关,否则再也无法威胁到南疆全境。

九州再动,数十亿百姓欢喜不已,内心充满自豪和骄傲。

为天龙有这般的绝代战神而庆幸,欢呼。

大街小巷,这一战脍炙人口,经久不息。

人人皆知天龙南疆大军无敌,却极少有人看到南方三州,十室九家无儿郎。

即便如此,南方三州的青壮年,依旧以入南疆为荣,纷纷迈入南疆,参与入伍的考核。

通过考核者,兴奋不已。

落选者,沮丧而羡慕。

狼刀看着这火热的景象,心里却有些想哭。

铁憨憨一般的他,在经历了无数的血战之后,亲眼目睹了无数南疆战士保家卫国而抛洒鲜血后,那一张张真挚的笑脸,看了就觉得心痛。

“老薛,你这手是不是废了?还能喝酒吗?”狼刀问薛苍。

薛苍的手臂和肩膀被贯穿两箭,表面的伤势早已经好了,却有些伤到经络。

实力越强,受伤就越难恢复。

即便是有薛一针的针灸之法和千素的药膳温和疗养,直到现在也是使不上太大的力气。

“喝酒老子还没怂过谁!但老子不跟你喝。”

“为啥?”

狼刀愤怒瞪眼。

“我王给我征婚了,据说九州的大美女小娘们,都哭着喊着要做我老薛家的媳妇,这段时间很忙啊,天天都在挑,眼睛都看花了。”

狼刀一爪子就抓了过去:“混账东西,说好的咱们一直当舔狗呢?”

薛苍闪身躲过,咧着嘴笑:“你比我更适合陪红叶,毕竟你扛揍。”

狼刀鼻子就更酸了。

……

白衣养的小鸡已经很肥了。

天天都堆在一起刨窝,咯咯咯个不停,有些吵人。

田里的马蹄果也开始结果了,不过要等到能吃,估计还有一段时间。

她口中所谓的通天树,也已经长了一圈,叶子红油油的,很有生机的样子。

徐逸蹲在那歪着脑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跟红枫有什么不同。

一瓢大粪泼了过来,差点溅徐逸一身。

“你不是说着树很珍惜吗?也泼大粪?”

白衣道:“仙女也要蹲坑。”

徐逸被白衣的虎狼之词给惊到了,愣了好半晌,点头:“有道理。”

“把柴劈了,然后去你的王府里拿点调料之类的,盐、胡椒粉、孜然、蚝油……都要见底了。

“好。”

徐逸拿着斧子劈好柴,洗了手,又抹了把脸,穿着沾染着泥土的军靴,朝着南疆王府而去。

不管外界风平浪静,还是骇浪滔天。

徐逸现在只想陪着白衣过最安宁的日子。

他看得出来,白衣脸上的惆怅和忧伤,越发的重了。

尽管她从来没说过什么。

那双眼睛,骗不过人。

徐逸一刻都不想离开白衣。

所以他跑得很快。

回了王府,徐逸直奔厨房,将白衣交代的调料等全部都拿了几瓶,用袋子装着,就朝着仙云山跑来。

“白衣,东西拿回来了!”

进了仙云山,徐逸大声喊道。

半山上,白衣直起腰来,看向徐逸,脸上泛起笑容。

却在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脸色变得有些惨白。

缓缓回头时,白衣看到了身后有一个女人。

她看起来中年模样,穿得很是朴素,却自有一股高贵和傲气显露。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静静站在那,仿佛与天地都融为一体。

中年妇女看着白衣,微笑。

“小公主,好久不见了。”

“还是来了……”

白衣笑了笑:“是杀我的吗?”

中年妇女摇头:“四年前找到你,我会杀你,现在不会,国有变,帝君需要你。”

“要我做什么?”

“回去就知道了。”

白衣咬着唇问:“我不回去呢?”

“区区天龙,弹指间灰飞烟灭。”中年妇女轻描淡写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