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早已经过去了。

原本该出发的徐逸和白衣,却因为徐逸学阵法之道而耽搁。

“阵法之道,天地万物皆可为阵,最重要的是勾勒阵法的人,实力越强,阵法越强……”

“阵法整体上分为三种,一为困,二为幻,三为杀……”

白衣对阵法之道的理解,天下少有。

徐逸从她身上,并没有学到具体的阵法,但却学到了阵法的精髓和核心。

万变不离其宗。

等到徐逸阵法小成时,白衣破阵而出,直勾勾盯着徐逸,一句话不说。

徐逸咧嘴笑。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有借口的话,白衣就得动手了。

显然,徐逸不是白衣的对手。

就算是他战斗经验比白衣丰富千倍,一个境界的实力碾压,还是让徐逸没有胜的可能。

事实上,徐逸是可以越级而战的。

但白衣,也是属于那种可越级而战的天骄。

更何况,天下十道,除谋略之外,她无一不精,一定程度上对她的战力有增幅作用,徐逸更加不是对手。

最重要的是,徐逸并没有打算再继续耍赖。

易容之法、阵法核心,都已经学到,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谋略,是智慧的延伸,谋己是第一步,确保自身能活下来,就有了谋人谋兵谋国谋天下的可能。”

“第二境界,谋人,简单来说,就是给人出谋划策,如果这都做不到,还算什么谋士?”

“第三境界,谋兵,从这一境界开始,就需要格局,光是谋自己,谋少数人还不够,谋士需要谋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存亡。”

“比起谋国而言,为一人谋,为千人谋,都是很浅的层次,想要谋国,必须具备远大的眼光和超人的洞察能力,这些都不是常人所能具备的,这也是卡在谋士道路上的一道天堑关卡,一旦突破,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有了谋国之能时,谋士的眼界就更要扩大一倍,不仅如此,还需要有谋士策伴身,谋士不武,却一策定江山。”

徐逸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谋士的境界,然后道:“谋略之法,与阵法之道相通,最根本的关键,在于兵。兵分两种,有形之兵,一种无形之兵。”

“有形之兵就是士兵吧?”白衣问。

徐逸点头。

“那无形之兵是什么?”

“烈火水泽,山石金戈,天地万物,都可为兵,甚至于车船粮食等,也都是无形之兵。”

白衣眉头微皱:“举个例子看看。”

“古朝有一位名诸葛的顶尖谋士,借东风烧敌百万,这东风,就是无形之兵。”徐逸道。

白衣恍然大悟。

“同样是这位谋士,缺少箭矢,以草船借敌箭为己用,同样是无形之兵。”

白衣点头:“我明白了。”

“但身为谋士,最主要的一点,要谋人心,洞察敌方谋士策略,洞察敌心,才能应对自如,或者,借助敌人的谋略,顺水推舟,反向利用,最终才能化险为夷,立于不败之地。”

白衣眸光闪烁。

如徐逸所说,他确实是一个好老师。

谋略之法教授起来很难,因为很多事情没有办法用语言来描述,但他引经据典,以兵书一次次的战役来进行考验与解答。

先让白衣说自己的想法,然后他再进行补充。

一晃眼,又是五天时间过去。

白衣天资聪颖,学得很快,理论知识积蓄得十分丰厚,就只剩下实践求真。

“该出去了。”这天清晨,徐逸说道。

白衣点头简单收拾细软。

徐逸却只拿了几葫芦白衣酿的酒。

“你准备去哪?”徐逸问。

白衣歪着脑袋想了很久,摇头:“先随你走走看。”

徐逸点头微笑。

白衣头顶,一道剑意冲天。

很快,古怪老人的身影疾驰而至,出现在白衣面前。

他单膝跪拜了下去。

“我要出去走走。”白衣道。

古怪老人大惊失色,连忙写道:“小主,危险!”

“四年了,没人来找,或许他们认为我已经死了。”

“可是……”

“难道我要一生都藏在这里吗?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在哪?”白衣问。

古怪老人沉默。

徐逸默默听着,心头一沉。

有人要对白衣不利?

有五品宗师为奴,不敢冒头,七品宗师境,天骄如白衣,还要藏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

那么,要对付白衣的人,有强大到什么程度?

这天下,难道真有超凡强者?

“我随小主出去。”古怪老人写道。

白衣摇头:“你留下,种田挖土,照顾黄牛,等我回来。”

“小主……”

“他比你强。”白衣指着徐逸道。

古怪老人看向徐逸,目光灼灼:“生死当前,他会跑。”

“你会吗?”白衣侧头看徐逸。

徐逸点头:“会。”

白衣正要开口,徐逸继续道:“带你一起跑。”

片刻,白衣微笑。

在古怪老人无声注视下,以及老黄牛哞哞不断的呼喊中,徐逸和白衣,并肩而去。

仙云涧下,蜿蜒小路尽头,是一堵崖壁。

白衣却还不停下脚步,仿佛不知道前面没路一般,身形一闪,从崖壁消失不见。

徐逸如今阵法之道初成,已经看出有阵法力量萦绕,没有犹豫和迟疑,也大步前行,没入崖壁之中。

这是一个昏暗的洞穴,地面干燥。

走了将近十分钟,才从蜿蜒的洞穴里走出来。

这个洞穴深度,达到一千五百米左右。

当徐逸和白衣沐浴在强烈的阳光之下,徐逸才发现自己站在半山腰,远处,一根拳头粗的铁锁,横贯了两座山。

“现在去哪?”白衣问。

徐逸接过她肩上的行囊,背在自己身上:“找我的兵。”

“你的兵?不是说这里是祈愿,你是天龙的南王,你的兵,怎么在这?”白衣问。

徐逸笑而不语:“仔细想想。”

白衣沉默,跟着徐逸,一前一后走着。

直到快下山时,白衣才开口:“外界传言你死了,你的兵要为你报仇,所以来了祈愿,只是来得不多。”

“聪明。”徐逸道。

“万一他们都死了呢?深入敌国疆土,大军围剿。”白衣又问。

徐逸摇头:“你不懂我的兵,他们如果全都死在祈愿,算我这个南疆之王没用。”

“自恋。”白衣道。

说起这个,徐逸眨了眨眼,当着白衣的面,骨骼变幻,五官扭曲。

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就出现在白衣眼前。

与最初那张丑不忍睹的脸不同,这张脸很是自然。

徐逸一笑,就显得憨厚起来。

“看到你笑,我总想让你吃点苦头。”白衣皱眉道。

“为什么?”徐逸问。

白衣想了想,摇头:“可能看不顺眼。”

“那你多看看,看着看着,就习惯了。”

徐逸迈着大步:“走吧,带你去看看这世界,看看我徐牧天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