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一直抽着烟,心里也挺舍不得,虽然平时元秋确实有些欠揍,这一想到以后或许也见不着几次,心里感触也很正常。

当天晚上十一点多,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边发呆,看着逐渐搬进来的锅炉和灶具,苗家人结婚,排场也足够壮观。

唐灵走出来坐下,看着我也没说话,杵着下巴低着头,似乎也有些舍不得。

这一路走过来,也还算奇妙,从赶尸客栈到蛇瓶村,确实走了不少的时间,唐灵叹了口气,说道:“回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我打算继承我们唐家的家业,这宅子,你也能用来开个风水铺子,总比在外边租房来得划算,而且我也不要你的房租钱。”

“开店开店,这些年头也就只能这样了吧,我没有别的本事,就只会给人家看看风水。不过我倒是不着急,毕竟事情比较多,心也没定下来,回去之后,我想先回一趟老家,我也好久没有给我爸我妈上柱香,也挺想他们的。”

“那你回去之后……还会不会回来?”

唐灵咬着嘴唇,话到了嘴边,似乎也不敢直接说出来。我拉着她的手,笑了笑也没说话,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几十可以找到老太爷,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似乎就是和树妖雪姬联手试试。

修道之人不与妖邪为伍,可只有这一个办法,还能有些胜算,妖尸的实力不凡,就我们这些阿猫阿狗,似乎还不能让他放在眼里。

唐灵见我没说话,也不再多问,收回手,就直接回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打早,村子里边鞭炮声响起,我起床走到窗口一看,楼下已经围满了人群,这不管是帮忙的妇人还是负责主厨的男人,都穿着正装!

元秋出了房间,见我站在一旁看着,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今天哥们儿结婚,高兴点,别老是一副死鱼脸,我这看了心里不高兴。这我还以为最先结婚的得是你和唐灵,没想到这一趟出来,反倒还变成了我!我都想好了,对雅雅好,从今以后不过问江湖恩怨,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结婚以后,可得好好对人家,山姆莱雅是个好女孩,你娶了人家是你的福气。往后的日子里边,得放低姿态,别一个上门女婿还搞得像家主似的,我可告诉你啊,这里可是苗家村,苗疆的蛊术,可不一般,你小心点儿!”

“知道了,你啊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以后要是没钱了就说一句,这前写日子做梦都有钱,没想到现在真变成了一个有钱人……”

元秋似乎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也就两天时间,从一个总爱开玩笑,还不记后果,变得更加谨慎成熟了不少。

我们两人没聊多久,元秋就被叫了下去,我转身回了房间,看着屋子里边没有动过的行李,把之前在墓室里边拿到的那些金银珠宝,全给拿了出来。

薛琪走过来一看,问道:“长生,你这是干嘛呀?这下边人这么多,你这不是漏财了嘛……”

“我现在还是一个人,拿来也没用,元秋这么说也是我兄弟,他父母走的早,这没有亲人我就是他的亲人。这些东西也值个十来万,虽然不多,但起码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苗寨的规矩我们不懂,但我们也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该给的就得给,毕竟我们可是嫁个丈夫,而不是娶个媳妇儿!”

元秋作为一个上门女婿,这几年走来,一直都是一个人,我和他认识的时间最久,经历过生死,也算得上八拜之交。

如今他嫁人为夫,该给的东西就得给,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才行!

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进一个小布袋子里边,然后从外边拿来一张红纸,把布袋包了起来。

中午吃完翻,大家基本上才算正式开始忙活,我拿着东西,来到楼下的登记处,但凡只要给了礼钱的,都能给他记上。

登记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男人,看了看我手里拿着的东西,就给我拿了一盒烟,然后就问道:“你们应该就是新郎官的朋友吧,按照我们苗家的规矩,你们不用给东西!”

“你们不收,是你们的规矩,而我们给,也是我们的规矩,新娘是你们的人,按照你们的规矩来没错,但是新郎是我们的人,我们也只是按照我们汉人的规矩来办事而已!你们不用计名字,只需要把这东西收下就成。”

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收下了东西。

一直到了下午六点整,饭局开始,元秋和山姆莱雅从楼下走了下来,这一身打扮,确实还挺喜庆。

婚礼开始,而我们,也到了该走的时候,我给唐灵和薛琪使了一个眼神,等元秋端着酒杯去挨桌敬酒的时候,我们三人就拿着行李直接出了山姆莱雅家!

来到村口,一辆马车停放在一旁,马车上边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伯,见我们来了之后,就把我们叫上了车。

他是山姆莱雅叫来送我们的,也就是我们的船夫,一路坐着马车离开了村子,看着后边灯火阑珊的地方,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唐灵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慰道:“这是好事,你哭什么呀,人家结婚你还哭。天下间,哪有不散的宴席,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三人都有分开的时候呢。”

“我可没有哭,元秋有人要,那是好事,现在没人烦我没人打扰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骗人,就你这样子还能叫高兴呀?”

唐灵懒得搭理我,我也没再说话。

来到河口的位置,我们上了车,这一夜在河岸上飘荡,到了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才到达了苗家寨!

苗家寨这一带,就已经断了水路,接下来的路程,我们也只能靠走出去,夜里一夜没睡,船摇晃得厉害只是次要的问题,最主要的还是到了山鬼岭,我也不敢有半分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