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北城比想象中要平静,甚至有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而燕京却暗潮涌动,各方人心浮动不安。

这一切都是因为,曾经被称之为华国近百年来的最强组合,在销声匿迹几年后,又强势回归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毫不起眼的青街小巷,小巷尽头,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半开着,高高的门槛上此刻坐着一个老者。

老者叼着一根烟斗,一边啪嗒啪嗒得抽着,一边看着那不远处巍峨的紫禁之巅,嗓子里哼着歌。

他的身后,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捧着一本医书,问道:“爷爷,什么事情让您这么高兴呀?”

老者慈祥地说道:“娃,我高兴是因为强者回归,咱们燕京这被遮了一半的浑浊的天,又要拨开云雾见青天咯。”

“谁是强者?”男孩好奇道。

“等等,他会来的,到时候你就跟他走吧。”老者淡笑着说道,眼神里透着对孙子未来无限的期许。

男孩却摇摇头,着急地说道:“我说过我会陪着您,谁来我都不跟他走。”

老者的脸色沉了沉,只是一瞬间,他就又恢复了和善的一张脸。

他冲男孩招了招手,男孩走了过来,他抬手摸了摸男孩的头,说道:“傻孩子,爷爷老了,能保你平安的日子没多久了。他会是你最好的师傅,也只有他能帮你,为你的父母报仇。”

听到这话,男孩沉默下来。

他和爷爷的日子过的清贫却快乐,然而,父母的死就像是一层阴影,随时可能会将爷孙俩的快乐给蒙住。

打他记事起,爷爷就一直在给他灌输一个思想,那就是他长大以后一定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他也一直是这么想的,只是,无论他问多少次,爷爷都不肯告诉他谁是他的仇人,爷爷总说,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这位老者,就是当初为韩阳整容的,有着“人间女娲”之称的卞算子。

别看这个绰号好像有些滑稽,但却是对一个整容医生的最高褒奖。

传说女娲造人,而人间女娲的意思就是,卞算子可以将一个人完全改头换面成另一个人,且谁都看不出痕迹来。

由此可见他的整容技术有多高明。

只是,他早就在十年前,儿子媳妇意外身亡以后就隐退了,然后改头换面,带着当时刚出世的孙子,住在了这偏僻破落的小巷内。

当初郑清湖带着韩阳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并不打算承认自己的身份,是郑清湖用助他为儿子媳妇报仇雪恨的承诺,换来了这个机会。

韩阳由此得以重生。

“爷爷,我爸妈到底是被谁害死的?”卞算子的孙子卞桥忍不住再次问道。

卞算子的脸色凝重起来,但这一次,他没有再逃避这个问题,而是在沉默一段时间后,说道:“燕京杨家四子及其老婆,杨鸿图、张芝兰。你一定要记住他们的名字,记住……哪怕你无法对付整个杨家,也要将这两人刮一层皮下来。”

卞桥才十岁,哪怕聪慧,对这燕京的世家大族也不够了解,更是不知道杨家在燕京属于怎样的存在。

但他知道,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哪怕杨家坐在最高处,他也绝对不会放弃报仇。

这时,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卞算子转过脸去,看到来人,眸色里闪过一抹震惊,他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尘,收起烟斗,恭敬地说道:“见过主上。”

说完,他对一脸好奇地盯着男人看的卞桥说:“小桥,去主屋烧茶。”

卞桥只以为来的人是爷爷的故人,也没多想,忙转身去了主屋。

对面,一个男人站在那里,他的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大半张脸都被斗篷盖住,只露出一张嘴巴,和半边下巴。

他和韩阳一样,走在雨中,身上却没有被浸染上一点雨滴。

他站在那里,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卞算子听到这话,神色平淡,似乎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说:“多谢主上看重我,还特意亲自跑一趟,老朽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男人走到他面前,沉声说道:“如果你想改变主意,现在还有机会。”

卞算子却摇摇头,淡淡道:“做人要诚实守信,当初我既然和您约定好了,就绝对不会后悔。只是,今天是我这孙儿的十岁生日,我想晚上给他庆祝生日。”

男人点了点头,说道:“不要怪我。”

卞算子豁达地笑着说道:“我不怪您。父母之爱子为之计久远,这一点我们都一样。”

男人没有说话,他看了看卞算子的身后。

卞桥此刻站在不远处,大概是爷孙连心,他烧上茶后就出来了,因为他总有些不安。

“这孩子天赋不错。”男人丢下这句,抬手拍了三下卞算子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卞算子僵硬着身体,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直到那人消失在小巷的尽头,这才直起腰板来,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苍凉和悲哀。

“爷爷。”

身后传来卞桥略显稚嫩的喊声。

卞算子立马换了一副温和的笑脸,转身看向卞桥,慈爱地说道:“哎。”

“爷爷,那个大叔是谁?他看上去好神秘啊。”卞桥好奇地问道。

卞桥走到他面前,温柔地摸摸他的头,说道:“他是把你父母的遗体交给我的人,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债。小桥,你记住了,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你见过他的事情。”

卞桥困惑地问道:“为什么?”

卞算子笑了笑说:“这是你和爷爷的秘密,只有你保守这个秘密,爷爷才能安心。”

听到这话,一向孝顺的卞桥连忙点了点头说:“爷爷,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保守这个秘密的。不过他真奇怪,怎么就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我的茶还没烧好呢。”

“没事儿,爷爷爱喝。”卞算子说着,搂着卞桥的肩膀去了主屋。

另一边,韩阳和郑清湖颇有闲情雅致,在北城吃了午饭,这才不紧不慢地去机场买票,等到下午三点多才坐上飞机,前往燕京。

而此刻,燕京那几家在得知韩阳竟然拥有那么多直升机,又培养了那么多高手之后,全都陷入了震惊中。

尤其是当初企图对韩阳动手的宋家。

此时,距韩阳和郑清湖下飞机还有半个小时。

宋家。

宋有名在书房里,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都推翻在地,在外从来都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的他,此刻却面色扭曲,一双眼睛好似要吃人一般。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宋有名怒道:“滚!”

然而,门开了,他刚要发脾气,见是自己的父亲沉着脸走进来,连忙收起了刚刚那副做派,心虚地喊道:“爸。”

宋辞冷着脸质问道:“你不是说那个女人能帮你解决掉韩阳吗?可为什么现在被解决掉的是我们的人?你知不知道,顾家覆灭给我们宋家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宋有名懊恼地说道:“我也不知道那女人如此无用。”

“无用是小,她掌握了你那么多秘密才是最大的问题。如今韩阳过来,目的恐怕不纯,万一被查到她……”宋辞说到这里,意有所指地看向宋有名。

宋有名心领神会,说:“您放心,我会解决掉这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