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就这么死了。

从出场到离世,不过短短一个小时。

此刻,韩阳惬意地坐在出租车后排,闭上眼睛吹着风。

因为他和杨铭一前一后离开的别墅,所以哪怕警察调取路上的监控都无用,至于别墅里的监控,早就被烟火毁地一干二净了。

至于韩阳那致命的一针,他相信没人能看出来。

因为这是杨家独门医术中最厉害也最难学的一种针法,一般的银针扎进身体里,总会留下点痕迹,最常见的就是针孔。

可这种针扎进去,出来以后,针孔会慢慢愈合,等到尸检的时候,那颗心脏依然是完整的心脏,心脉上也不会有任何的痕迹。

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方法,若非是遇到了杨铭,韩阳并不打算用,因为这需要他自身的气来运针,非常伤身体。

等韩阳回到酒店后,只觉得肚子饿的咕咕作响,他先是去餐厅大快朵颐了一番,这才返回小院。

刚进去,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两道孩子的欢笑声。

韩阳定睛望去,才发现依依正和一个长相周正的小男孩在院子内的儿童区玩耍。

那小男孩正是江鱼雁的儿子。

她的儿子跟她姓,叫江木易。

江鱼雁坐在一棵树下,正和郑如是安静地下棋,江婉清在不远处托着腮盯着两个孩子玩耍。

见韩阳回来,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江婉清忙关切道:“大叔,你回来啦?吃过了吗?”

韩阳淡淡笑了笑说:“吃过了。”

他现在困得很,毕竟那杀人针透支了他不少的精力。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疲态,江婉清忙说道:“累了一天了,你赶紧去休息吧,我哄依依睡觉就好。”

韩阳点了点头,就准备回房间。

这时,郑如是落下一颗棋子,问道:“杨铭的忙,帮了?”

韩阳摇摇头,提起这件事,脸色阴郁,他说:“我不做助纣为虐的事情。”

此话一出,江鱼雁落子的手就顿了顿,她抬眼看向他,笑道:“看来你的如意算盘又被你自己摔烂了,驳了杨少的面子,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韩阳满不在乎地说道:“无妨。”

他说着便回到了房间,舒服地洗了个澡后,他换上一身睡袍,姿态慵懒地躺在按摩椅上,准备也学着当下的年轻人,享受一下科技带来的放松感。

不知不觉间,韩阳就睡了过去,只不过,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他又做恶梦了。

梦里,是他许久未进过的战场。

这里是北极熊国,最近,北极熊国和华国摩擦甚多,韩阳和清湖得到上面的命令,前往两国交界处,捉拿准备将华国研究所研究出的新科技,贩卖给北极熊国的叛徒王晶。

两人以正副队长的身份,带着手底下的六个精英,夜闯边境。

原本这是一次极其隐秘的行动,然而,一到那,韩阳他们就遭到了伏击。

那一刻,韩阳就知道这次行动被人提前透露给了敌方。

哪怕他的身手再厉害,被北极熊国的上千人围困在冰天雪地里,在前无门后无路的情况下,也插翅难逃。

队友一个个牺牲,为他和清湖开辟一条逃生的路。

他们说,只有他和清湖有能耐离开,也只有他俩离开这里,回到华国,才能给他们这个小组讨回一个公道。

可韩阳没想到,原来他们的计划中,只有他一人能生还。

其他人,包括清湖,都在为他的逃生铺路,可惜当他想明白,返回去找清湖的时候,就只看到一片血迹,还有那个她从来都不脱下来的手链……

清湖死了。

死于冰天雪地中,因为雪崩,他甚至没找到她的尸体。

从燕京回来后,韩阳怀着恨意找到上面,想要查出幕后黑手,给清湖和队友们一个交代。

结果被告知,幕后黑手已经畏罪自杀了。

可韩阳知道,那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

然而,所有人都告诉他,到此为止吧,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逝者已矣,生者当好好活着。

韩阳一怒之下,脱下身上的战衣,交出那面象征他身份的面具,转身离开。

谁也不知道,原本他是华国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将军!

此刻,门开了。

江鱼雁沉着脸走进来,她刚收到消息,杨铭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证据证明是韩阳干的,但她就是觉得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要不怎么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可怕的。

可进来之后,江鱼雁就发现韩阳的状态不太对。

他清醒的时候,都是十分冷静自持的,哪怕偶尔毒舌,也是一副极其冷静的样子,可此刻,他满头大汗,紧闭双眼,眉头死死地皱着,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被梦魇给缠上了。

江鱼雁挑了挑眉,真是极少看到韩阳这副样子。

一种新鲜感涌上心头,她不由走上前去,刚准备拍醒韩阳,却见他突然睁开眼睛,此时,一股寒意直达江鱼雁的心头。

此刻的韩阳,目光冰冷,全身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磅礴杀气,那双眼睛光是看着你的时候,就好像能要了你的命。

韩阳伸手去掐江鱼雁的玉颈,以他此时的力气,怕是会直接将她的脖子扭断。

江鱼雁心口一滞,哪怕平时沉稳如她,此刻竟然也忘了动弹。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韩阳突然清醒过来,手一偏,她只觉得玉颈那边像被一股热风擦过,下一刻,只听身后的门传来“轰”的一声。

她转过脸去,就见制作工艺极好的木门上,多出了一个大洞!

江鱼雁险些瘫软在地,她知道如果不是韩阳突然清醒过来,此刻这个大洞怕是要留在她的脖子上了。

她无奈笑了笑,说道:“韩阳,我该庆幸自己命大吗?”

韩阳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房间,似乎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看到江鱼雁的玉颈那边红了一块,皱了皱眉,说道:“你的确该庆幸。”

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打了个电话,让前台送膏药过来。

江鱼雁本来想骂他的,但见他打电话,也就没再说什么。

韩阳挂了电话以后,重新看向江鱼雁,问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喜欢擅闯男人卧室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