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觉得他很可笑。

“当然,这件事可能跟你没关系,但苗玉楼可能暂时要被拘留几天,等待我们进一步的证据收集。”

黄沿途收好文件:“好了,你可以走了。”

“等等。”叶凡坐着没动:“我就这么走了?”

黄沿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难道你还想让我们安慰安慰你吗?受害者?龚哲东设计绑架你这件事已经定性,你也没什么伤损,所以你可以走了。”

龚哲东那伙人全部被收在警局里,证据确凿,现在要等着法律的制裁。

而孔五和叶澄海他们暂时不知所踪,仅凭着一辆车牌照还不足以定苗玉楼的绑架罪,还需要找到叶澄海他们才行。

叶凡握着扶手,抬眼直视他:“我可以说出为什么叶澄海会被人带走,你坐下,我们两个好好聊聊。”

黄沿途笑了一下:“这是警局,谁跟你好好聊聊,是我单方面问你话,而你跟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其实叶澄海的失踪也不能说是被绑架了,而监控拍到苗玉楼车子的视频证据也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你也知道,龚哲东绑架了我,我很害怕啊,万一我小命没了,谁赔我?玉楼又不能真的打电话报警,万一龚哲东撕票怎么办?龚哲东为什么绑架我这件事先不说,就说叶澄海吧,你知道他想干嘛吗?我在叶家也待了一段时间了。”

说到这儿,叶凡突然捂着脸,声音有些抽噎:“叶总他对我很好,他知道我被绑架后,非要给龚哲东钱赎我,可是苗玉楼他是正确的,他知道,顺从龚哲东是错误的,但他阻止不了叶澄海,只能想出把他打晕带走的想法,然后玉楼就集结了一群人把叶总给绑了,目的就是为了不给龚哲东送钱。”

“我知道,我这样解释有点牵强,可事实就是这样,玉楼告诉我的时候我也不信,但现在,玉楼已经深刻了解到自己的错误的,他可以选择跟叶总好好商量,完全不必采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听叶凡长篇大论一通,黄沿途只有一个问题。

“叶澄海现在在哪?”

“这个我跟玉楼真的不知道,人就突然不见了,我上哪给你找啊。”

“人是苗玉楼策划绑的,他会不知道?不过你们也真是的,三起绑架同时进行,而且地点都选的一模一样,你让我该说你们什么好?”

叶凡说的口干舌燥,死死盯着黄沿途面前一口没喝的水,努努嘴:“你让我先喝口水。”

黄沿途要被他气笑了,亲自把水递到他嘴边:“喝吧。”

喝完水,叶凡咂咂嘴:“反正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了,那我就先走了。”

“你先别走,等我去找苗玉楼问问话,如果你们两个说的不一样,这事可就大发了。”

叶凡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懒懒的靠在椅背上蹭了蹭:“你找他没用,来的时候我就跟他说好了,跟你们什么都别说,他肯定不会说的。”

就是这么自信。

“你就这么确定?”黄沿途质疑的问。

“当然了,不信你去试试。”

叶凡指了指门口,催他:“去吧去吧,去了之后记得把我放了,我又没干什么事。”

“我还以为你会想办法帮帮苗玉楼,原来也是只顾着自己。”

“我帮他解释就是已经帮了他,我还能做什么,要不然你跟我说说,我试试?”

叶凡的语气里明明带着笑意,但黄沿途硬是从他眉眼间窥探到了一层深深的冷意。

他的黑眸深不见底,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事,他无从得知。

黄沿途关上小黑屋的门,叶凡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身体微微放松。

伸开手,他的手心里攥着的全是冷汗。

他真怕,一个说不好,就带着苗玉楼一块坐牢了。

现在想想真后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叶凡所指的苗玉楼不会透露有关叶澄海事件的一星半点,其实是真假参半。

默契占了很重要的一环,其他方面都要靠苗玉楼自己临场发挥。

不过……

一个红纸人顺着黄沿途的身后悄悄溜了出去,它上不了黄沿途的身,因为他身上有正气,要不是叶凡给它灌了一大半的精力,它在警察局很快就会被正气灼烧殆尽。

但也只堪堪维持十分钟。

跟着黄沿途去找苗玉楼。

偷偷对下口供。

黄沿途就是去找苗玉楼的。

苗玉楼在另一间审讯室里,张东华负责审话。

可……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张东华不耐的敲了敲表:“你到底说不说?”

苗玉楼翻了个白眼,用行动回答他。

不说。

就是不说。

你能拿我怎么样?

黄沿途进来,红纸人顺着墙缝偷偷溜进来,趁着黄沿途跟苗玉楼说话,它迅速蹦上了苗玉楼的身上,藏在他的脖子后面。

拽着苗玉楼的一根头发,凑近它耳朵边,叽里咕噜了一大堆。

苗玉楼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抖了抖身体,不耐烦的催黄沿途的张东华:“你们快点的,我生意忙着呢。”

红纸人暂时开了灵智,拽着他的头发,按照叶凡的交代,一五一十的又说了一遍。

苗玉楼又点了点头。

下一秒,红纸人又拽了拽他的头发,进行了第三遍重复。

苗玉楼耐着性子,轻哼:“嗯。”

然后,红纸人又开始重复第四遍。

第五遍……

第六遍……

第七遍……

不太聪明的样子。

它死记着叶凡的交代,跟苗玉楼一遍一遍的说着,直到,苗玉楼不耐烦的扭了扭:“别说了,我知道了。”

声音有点大。

黄沿途和张东华问声看过来,两道视线死死的盯着他。

“急什么,刚才不是死犟着什么也不说吗?”张东华拍了拍桌子。

十分钟到了,红纸人软软的耷拉着,滑进了苗玉楼的口袋里。

苗玉楼梗着脖子:“我现在想说了,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还以为要费些功夫你才能交代。毕竟你那位朋友可是斩钉截铁的说,你什么也不会跟我们说的。”

黄沿途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他一眼。

“上次你送你亲叔叔来警察局,这次你送自己来,也是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