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有时候,地域环境,也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走向啊。”看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青州士卒们,太史慈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能说青州军不够精锐,只是这辽东冬季的寒冷,实在是太过于恐怖。恐怖到,饶是已经身经百战的青州军,也扛不住的程度。

“将军,属下熬了一些姜汤,让诸位兄弟喝了,暖暖身子。”祭寻带着几口冒着热气的大锅,赶到了城墙上。

“都喝点儿吧,看你们这怂样儿!”太史慈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说道。

“将军,这真不怪兄弟们怂……”一个青州士卒哧溜一声,将鼻涕吸溜了进去。“小人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生过病。可在这儿,就跟个娘们一样……”

“废话少说,喝了姜汤,赶紧守城!”严寒对辽东军的限制虽然小了一些,却也并不会比对青州军差太多。

辽东郡拆除栅栏的时候,负责守城的幽州士兵们就已经发出了警示。太史慈率领大军上城墙守城,祭寻将热汤烧好端上来。

辽东军的栅栏,也拆除的差不多了。距离辽东军攻城,也越来越近。

祭寻的姜汤里面,还加了少许的烈酒。只是这人明显不知道,酒精是很容易挥发。军中禁酒,祭寻倒酒自然不敢明着来。

等到这几锅姜汤端到城墙上的时候,姜汤中的酒精也挥发的差不多了。到了嘴里,和普通的姜汤也没多大区别。只有一切老酒虫,在喝了一口中,露出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姜汤效果虽然比不上烈酒,可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干了一阵儿活的辽东军,身体也渐渐灵活了起来。身着冬衣,虽然灵活度比不上平常,却也相差不多。

入冬以来,双方僵持了许久,第一次进入正式的攻防战。

辽东军人多势众,虽然单兵作战能力要差一些。但有辽东的严寒作为最佳辅助,他们现如今的战斗力,要超过还未完全热身的青州军。

攻城战刚一开始,辽东军就占据了优势。三面攻城的辽东军,轻松的登上了城墙,和青州军在城墙上展开了厮杀。

太史慈见势不妙,急忙亲自率领亲卫压上。祭寻等副将,也各自在负责的城墙上,率领亲卫与辽东军展开白刃战。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青州军损失了超过两千人后。热身完毕的青州军,实力渐渐恢复。他们开始反过来压制辽东军。

辽东军人数占优,单兵作战青州军占优。原本只是一场尝试的进攻,因为辽东军轻松登上城墙,变成了强攻。

随着热身完毕,青州军实力渐渐恢复。让一面倒的战局,渐渐恢复到了正常。双方在城墙上莫名其妙的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最终,辽东军战死两万多人,青州军战死一万一千多人。双方因为损失惨重,最终选择了撤军。

营寨都拆了,这天寒地冻的,想要再次将营寨给搭建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公孙恭选择直接退兵,一路退到了超过可见范围。太史慈急忙从遂城调拨了五千人过来,帮忙守城。

可一连数日,公孙恭都未曾出现。太史慈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稍稍放了下来。青州军的实力在严冬之中被削减的幅度之大,着实超出了太史慈的预料。

天时地利人和,作战最重要的三个要素。天时地利发挥的作用,有时候会远远超出人和。

太史慈攻入乐浪郡后,对治下的百姓实施和青州一样的仁政。当辽东大军在最后时刻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时候,一群增地城的百姓,自发的拿起武器,前来增援。

幽州百姓性格粗犷,拿起武器就可以作战。他们的作战实力虽然比不上辽东军,却胜在人多。

若非百姓帮忙,太史慈实在不敢想象,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败在他一向看不起的公孙恭手中。

可过了几日之后,太史慈知道,为何公孙度会这么老实了。公孙度在退兵之后,直接绕过增地城,趁着浿水河面冰冻,率军渡河。

渡河之后,直接进攻番汉城。番汉城守将措不及防,直接被公孙恭拿下。番汉城被拿下之后,青州军的陆路补给线彻底被断。

太史慈想要出城救援,却被祭寻阻止。

青州军凭借城墙,最开始面对辽东军,依旧不是对手。若是出城遭遇了辽东军,肯定是一面倒。野战并非像是攻坚战一样,还能够给青州军热身的时间。

“唉……天时,威势诚非人力可以抗衡啊!”太史慈看着城外,连日的晴天之后。天空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原本还未完全化开的雪地,也重新变成了白雪皑皑。

“将军,如今公孙恭凭借严寒,辽东军实力稳压我军一头,所以才会如此嚣张。”祭寻劝说道。“只要待到来年春暖花开,我军实力就可以完全恢复……”

“子延,这事儿本将自然知晓。可是……”看着漫天的雪花,太史慈苦笑道。“这辽东的冬天,可是有四个月啊……”

如今刚刚入冬不过半月左右,公孙恭就可以以不过两倍的兵力,强攻增地城,并且差点得手。后面还有三个半月,公孙家在这里积威已久。

想要征兵,难度自然会比初来乍到的太史慈轻松许多。

更重要的是,公孙恭一战几乎拿下了增地城。这就意味着,青州军现如今不是辽东军的对手。原本可以轻松争取过来的三韩军队,现在想要争取过来的难度就直线上升了几倍。

还有一种更加让太史慈担忧的事情——三韩本就是墙头草,那边势头更胜就会偏向哪一边儿。

如今单单是应对辽东军就足够困难的了,若是再加上一个三韩。太史慈觉得,这仗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他们可以直接退兵了。

“将军,或许事情还有转机。”祭寻看着远处,很是笃定的说道。

“哦?为何?”太史慈有些疑惑的问道。

“因为没有人愿意被人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