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悦离开了荀攸的房间,但是却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反而是来到了书房。

里面有一位老者正在写字,荀悦走近,这位老者不是旁人,正是荀爽。

"怎么样了?"

听见荀悦的脚步之后,荀爽没有抬头,直接说道。

“叔父,果然如你所料。”

荀爽没有说话,而是接着写着手中的字,过了一会,荀爽抬起头来,荀悦这才看见荀爽些的正是个荀字。

“公达,果然好孙儿,恐怕日后咱们荀家走得最远的就是公达了,毕竟文若的性格还是直了些。”

荀悦在旁边站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荀悦开口说道:“仲豫,今年你正是不惑之年,如今想起来,你好像还是昨日的那个孩子一样。”

“我记得那年你刚刚学会走路,结果就在那一年,你的父亲去世了,这么多年来一直跟在旁边,也是辛苦你了。”

"悦这么多年一直受叔父照料,叔父视我为己出,能够跟在叔父旁边学习是我的荣幸,又怎么会辛苦。"

“仲豫。你一直都是那么的懂事。”

过了一会儿,荀爽像是忽然下了一个决定一样,看着荀悦。

“仲豫,这么多年,你一直随我治理家族,隐姓埋名,但是我知道,你也是想做出了一点事情的,就像年轻时候的我一样,今日食饭之时,我看到你的眼睛都是发亮的。”

“你也想得到如同公达一样的待遇,如今想来,一直让你赋闲在家,对你太不公平了,我给你这次机会,一次出仕的机会。”

听到荀爽的话语,荀悦的呼吸变得粗重了起来。

没人知道,如今已经年至不惑的荀悦,心中也藏着自己的想法,他曾经在深夜之时一次又一次想着如果自己主政一方的话,自己会怎么办。

但是往往想到最后,也只是畅想,他多么想要一次将想法变成现实的机会。

实际上,在正史中,荀悦在荀攸之后,于献帝时期,终于如愿以偿的出仕,出任黄门侍郎。

荀爽看着荀悦,拍了拍荀悦的肩膀:“安心去闯荡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撑几年。”

……

第二天,刘哲一如往常的在院子里面,做着自己从太平要术中得到的动作。

在吃完饭后,刘哲见到了自己此行来到荀氏的目标,荀攸。

“侯爷,这位便是我荀氏荀攸。”

荀悦将荀攸引到刘哲的面前介绍到,荀悦的摸样看起来同以往并无不同,但是荀攸却从荀悦的眼中看到了兴奋。

“悠见过侯爷,多谢侯爷赏识。”,荀攸微微躬身。

听到荀攸的话语之后,刘哲眯着眼睛看向了荀攸。

荀攸的意思很是明显,我很感谢你的赏识,但是我并不会因为你对我的赏识而拜你为主公。

“公达,快快请起,公达的大名,可是时常在我的耳朵边出现啊。”

“悠愧不敢当,侯爷大名才是如雷贯耳啊。”

在一番商业互吹之后,荀悦开口说道:“侯爷,公达,我还有些事情,你们慢慢聊。”

随着荀悦的离开,书房里面只剩下了刘哲,荀攸两人。

刘哲眯着眼睛知道好戏来了。

“公达人才难得,只是可惜尚未遇到良主。”

荀攸笑了笑:“侯爷,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在故作清高,待价而沽呢,何况,如今天下尽是皇上拥有,悠亦是如此,又怎么说没有良主呢。”

“今日,我俩既然坐到了这里,难道公达就打算一直跟我说这些吗?”

荀攸故作糊涂:“哦?侯爷,难道悠说的不对吗。”

听到荀攸的回答之后,刘哲终于体验到了这个时代顶级人才的难缠之处,既然你想要绕来绕去的话,那么我直接开门见山。

想着刘哲直接开口说道:“我今日的目的就是请公达出山的,希望公达出仕帮我。”

荀攸还真没想到,刘哲的态度居然转变的那么快,也是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很快,荀攸端起手中的茶杯,走了两步,看向了庭院的大树:“不知道侯爷认为这颗大树怎么样?”

刘哲亦是走了几步看着自己面前的大树:“此树茂盛无比,树大根深,怕是有不少的年头了。”

荀攸笑了笑,指着面前的这颗大树:“侯爷的眼光不错,此树如今已经将近四百个年头,只是对于此树的看法,我却与侯爷不同。”

听到荀攸的回答之后,刘哲的瞳孔一缩,因为如今的大汉正是已经度过了将近四百年的时光,荀攸恐怕是意有所指。

“哦?愿闻其详。”

“在我看来,这棵大树的确称得上雄壮,但是这颗树已经老了,并且不管是根叶还是树心,全部都已经腐朽不堪。”

“侯爷再看,这颗大树上面有那么多的虫子,这些虫子可全是在吸着这颗大树的鲜血。”

“这还不好说吗,那就将这可大树的烂枝烂叶全部砍掉,再将这些虫子全部烧死就好了。”

听到刘哲的回答之后,荀攸回过头来看向了刘哲,他没有想到这个幽侯居然有如此大的杀性,这还是一个尚未弱冠的少年吗。

想到这里,荀攸忽然想起来,自己面前的这位侯爷可是正经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在他的手下可是沾了鲜血的。

“哈哈哈,侯爷好气魄,但是我想问侯爷,这些烂枝烂叶你真的砍的掉吗?这些吸血的虫子,你真的杀得死吗?要知道虫子多了也是可以要死人的,另外侯爷怎么分辨谁才是真正吸血的虫子呢?”

“哈哈,我管他谁才是真正吸血的虫子,只要在我对面的,在我看来都是吸血的虫子!而面对这些虫子,本侯向来是不会手软的,公达是这样的虫子吗?”

刘哲看着荀攸的眼睛说到。

气氛在这一刻是如此的安静。

“哈哈哈哈哈哈!”

过了一会,两人同时大笑。

“侯爷,气吞山河,真是令人钦佩啊,但是这虫子还不知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

荀攸忽然停住了自己的话语,看向了刘哲。

“最关键的是什么,公达不如直接说完。”

荀攸严肃的说着:“最关键的是,这颗树已经老了,这颗树里面已经烂了,纵使侯爷费尽千辛万苦,将树上的虫子全部杀死,但是只要这颗树是烂的,那么虫子就会源源不断的出现,到时候侯爷说不定也会成为这样的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