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朱荣嘴里叼着根烟,走了过来。

“老板,搞定了,从那个老大哥口中,我还了解了一下这个徐旧的社交和住址,听他说的,就跟我们在刘大人传来的资料当中反馈的一样,这是一个无比优秀的人,也是每一个人心目中的好人。”

那大概就是艰苦朴素,乐善好施这些褒义词都跟这个叫徐旧的人挂上钩了。

砰砰砰

朱荣敲着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苏总,好像没人在里面。”

吱呀一声轻响,边上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老太太。

“你们是找徐旧的吧?”

“是啊,阿婆,我们找徐总。”

“找他做什么?”

“我们都是之前徐总帮助过的人,现在回来了,想来看看他。”李秋水的应变能力还是不错的,至少这个谎言苏云没能想到,以他的性子下意识间也不会用这种办法,但很显然,这个办法是有用的。

老太太的嘴角露出了笑容,脸上泛起一种名为自豪的神情,那感觉就像是她是徐旧的母亲,而不是邻居。

“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他接手了他父亲的游乐园,有了钱,却一点也不糟蹋钱……可惜就是他爹没能看到他长大。死得早了些……”

苏云想听的不是这个,如果单纯的只是想要知道徐旧做了多少好事,苏云大可直接去查他的履历就是了,上面满满当当的,远比老太太口头表述更为详细和准确,那些被记录在案的,都是有据可查的。

冲着李秋水使了个眼色,后者领会。

“啊婆,那您知不知道徐总什么时候会回来?”

“那可不知道了,他的游乐园里发生了事情,现在被封了,你说说,这些当官的也是,那动物们发疯了,关人家一个游乐园什么事情嘛,把人吃饭的家伙都给砸了,这孩子也是懂事,说是主动配合,打算回老家散散心,看看家乡的风景!”

“那您知不知道他老家在哪?”

“这个就不知道了,当年他爹带着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还小,我只知道他们是为了挨着游乐园,才搬到这边的,据说他爷爷那辈就从乡下出来了,那么多年了,谁知道呢?也很少听他们说起。”

老太太叹了口气。

苏云微微皱眉,“您说他和他爹搬过来,那么他的母亲呢?”

“那个女人听说是得病走的,他爹也是个情种,那么多年一个人走过来,拉扯孩子长大,硬是没动过续一个的心思,哎……”

看老太太脸上的失落,苏云感觉再听下去,估计又是一个荡气回肠的我爱他,他不爱我的故事,没了心思。

带着人离开了小区,直奔当地的户籍处。

“旧人村?这是什么地方?地图上能找到么?”

李秋水摇摇头,“找不到!”

“老大,这个地方我知道,当年我曾跟随我父亲去过一次旧人村,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了,就是不知道现在旧人村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

“你知道?”

朱荣咧嘴一笑,“嗯,那里曾有一个老商医,医术高明,很多人都慕名而去,20多年前,洋医还没有现在这么普及,一些偏远地区,山村里,基本上还都是靠着老商医治病救人,且多数是半路出家,有些是直接抱了本商医书看,就敢开始给人治病了。

所以,对于一些顽疾,根本拿它没办法,我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一年到头,不生病的日子极少,整个人骨瘦如柴,村子里的老商医断言我活不过10岁,我父亲也不知道从哪里打探到的消息,带着我出了村子,走了四天,到了旧人村,找到当地的一个老商医,吃了药之后,就好了。”

“你当初是几岁去的旧人村?”

“大概是7岁的时候吧,记得不是很清楚。”

“还能记得路么?”

“我试试看,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去找当地的户籍处人员带路,商国治下,这个年代,没有身份证明是不行的,寸步难行,既然需要身份证明,那自然就需要接触到下面的户籍部门。”

苏云想让李秋水先回去,但这女人很倔,没有答应。

几人在公路旁的休息站吃了晚饭,没打算休息,车子沿着公路开进了大山里。

跑了一整天,李秋水早就累了,靠在后座上,眯着眼睛,苏云眼中阴晴不定,脑子里想着事情,一时间车内显得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副驾上陈禹也闭目养神,到了一个地方,他都会下意识的选择感受这一方水土。

朱荣聚精会神的开着车,他开车,苏云只坐过几次,只有一点:稳!

苏云很放心。

眯着眯着,李秋水似乎真的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随着车辆的移动,脑袋也缓缓的朝着苏云靠了过来。

枕在他的肩头上。

“还有多远?”

“老大,还早,你们先眯着吧,今天晚上也不一定到,最重要的是,即便是以我现在的体质,也未必就能熬得住,长时间驾驶不安全,我想着现在先找个地方,我们暂时将车停在路边休息一晚。”

“可以,你看着安排,整个小队里,你的车技我最放心。”

“嘿嘿,老大,你放心就好。”

瞥了一眼这个女人,还在睡!多半是装的,现在看来。

“徐旧和他老子长得好像啊。”陈禹拿着两份资料,接着车内微弱的灯光,苏云接过来看了一眼,的确很像,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哦,对了,老大,我今天在跟他们户籍处的人打交道的时候,听说了一个关于他老爹的趣事。”

苏云稍微动了一下身子,“说来听听!”

“据说他老子当年喜欢上了村上的一个姑娘,两人青梅竹马,不过那姑娘家里人不答应,觉得这穷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生生拆散了两人,姑娘家里那时候的确挺富裕的,至少在村里是这样。

他爹一气之下走出了村子,去城里找他那打工的爹,父子两人就这么在大城市里打拼下了这么个家业,听说后来,那姑娘的家里人带着女儿跑到城里找他们,但徐旧他爹硬气的就是不要!”

苏云笑了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么?”

朱荣耸耸肩,“莫欺少年穷这种事情,只发生在少数人身上,徐旧他爹就是那例外的少数人之一,一般这种情况,万人之中未必有一个发生,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