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我们老板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认识，包间里的人苏云一个都不认识，而事实上，包间里也不过就只有两个人，一个留着平头的中年男子，身材笔挺，看着身高应该在180多左右；另一个则大腹便便，穿着蓝白相间的T恤，脸上泛着油光。
“呀，苏老板，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久仰大名，玄心现在可谓是风头正盛，在整个商国的影视行业里，都是名声远播。”胖子笑嘻嘻的迎上前来，跟苏云握手，热情得让人有些难以适应。
目光一扫，苏云大抵确定了场中的主导人是谁。
“过誉了，小打小闹而已，怎么称呼？”
“千面影视，尹小乐。”
“尹老板！久仰久仰。”倒不是客套话，苏云还真的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只是两人之间从未有过合作。在以前自己从事影视行业的那段时间里，尹小乐可谓是行业圈里绕不开的高山。
千面影视，名头很大，即便是广汇也远远不及。
“客气客气，苏总你才是青年俊杰，我们这些人可比不上了，未来才是你们的天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赵砚，千面影视。”
赵砚、尹小乐，千面影视的两个老板，相对于尹小乐，苏云对赵砚几乎不怎么了解，只是听说过千面影视幕后还有一个更大的老板，但却从未见过。
“赵总！”
房间里很干净，既是象征意义上的干净，也是物理层面上的干净，山水茶桌，屋内灯光明净。
苏云的注意力大多都在赵砚身上，尹小乐似乎也不在意，乐呵呵的坐在一边，规矩的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不说话，也不动弹，像极了弥勒。
赵砚年纪四十多，面皮透着红润。
“知道为什么现在几乎没有一家影视公司敢把自己的作品投放到玄心，没有一家广告公司敢跟你们做生意么？”
苏云扭了扭脖子，不怎么舒服。“大概知道一些，在建立玄心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赵砚自顾自喝了杯茶水，“其实，在影视球刚刚出现的时候，千面就曾经考虑过这个打算，不过当时的形势与今日不同，千面终归还是底气不足，不敢跟整个商国影视行业叫板。”
“很正常，因为超过一半的影视行业都是其中的既得利益者，总不能前面刚刚放下碗筷，后面就骂娘了吧，人活着总归是混个面子。”
赵砚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聊下去。“本来这件事情，千面并不打算管，但有个朋友从中撮合，所以才有了现在我们坐在一起的事情。”
“哪个朋友？”
赵砚显然比苏云更为惊讶，“你不知道？”
“不知道。”
“那估计是她不想让你知道，我就不方便说了，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您请。”
“千面会牵头，联合旗下子公司，为玄心注入新鲜血液，打开局面。”
“代价呢？”
“不算是代价，既然是相互合作，自然需要共赢，影视球的技术，千面需要永久无偿使用。”
苏云笑了笑，双手轻轻摁在桌沿，滑了出去，“看来我们之间的合作是没有必要谈下去了。赵老板，其实你不用为了承谁的人情，勉强与我见这一面。在这麻烦赵老板一件事情，记得转告那个给你我撮合的人一句话，我苏云的事情，不需要他插手。”
说完，苏云告辞离开，从进入雅间开始一直到结束，赵砚给苏云的感觉，都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确切的说是一种倚老卖老的感觉，就感觉自己是这个中前辈，眼下不过是碍于人情，勉强帮自己一把，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就透出来的感觉，可他苏云需要这种帮助么？不！
既然不能站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说话，那就各走一边，谁也不用伺候谁。
你继续摆你的架子，把你的架子摆给那些想要伺候你的人。
我苏某人伺候不了。
老道玄都就说过，练武之人，最重养德，心中大旗树下，就不用去顾忌世间任何人的眼光，练武还练了个圆滑世故，不能念头通达，那样的人，练一辈子也是一个废物。
老道没有更改过苏云的观念，那就是他觉得苏云并没有错。
苏云推门而出后，尹小乐依旧保持着笑嘻嘻的态度，倒是赵砚，阴沉着脸，手中的陶瓷小茶杯承受不住那种力量，砰的一声碎了，将他的手指划出了两道伤口，鲜血从掌心渗了出来。
“不识抬举的东西。”
“大哥大可不必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后生置气，您答应柳总的事情已经做了，只是他苏云不识抬举，这可怨不得我们，既然如此，想来柳总也不会生气，这并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交情，更不会影响您在柳总心目中的形象。
他苏云不是让您传话么？这话儿传回去，岂不是更好？”
“你去帮我请柳总下来，就说我赵砚刚刚跟苏云见过面了，有几句话想跟她说。”
“大哥稍等，我这就去。”
苏云大概能猜测出来是因为谁的缘故，才使得千面的赵砚愿意“屈尊降贵”跟自己见这一面，只是想不明白那个女人帮自己是出于何种目的，再者说，好像也没有必要。
一个女道，背后却是整个朝歌城最大的声色场老板？还是说我猜测的并不对？
“咦？老板这就结束了？”
苏云闻言，转身一看，不就是刚刚送自己来的那个出租车司机么。
“你怎么还在这？”
“这都快接近城郊了，来回的路费总得跑油吧，我不能放空回去呀，虽然来这里的老板们不见得就愿意搭乘，或者用得上咱们的出租车，但以防万一嘛。养家糊口，能赚一点是一点。”
“你真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走吧，带我回去。”
“好嘞，老板您上车。”
“怎么样？老板，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这月宫里的女人，一个个的都跟真的仙女一样样的。”
苏云笑了笑，“我没注意。”
“您这可就没意思了，老板，男人嘛，不就那么点爱好嘛，那么多的美女，你都没去注意看？”
“给你一个你会跟她结婚么？”
就当是闲聊，左右漫长的车程里，也算是能打发时间。
“哎，那可不行，我啥人啊，偶尔过过眼瘾就好了，哪能配得上月宫里的女人，养不起，养得起也守不住，带回家就是白糟心，日子都别想过了，不敢要，不敢跟人家结婚。
倒是老板你哦，你们这样年轻有为的，可以试试哈哈。”
“我也怕。”
包间里，胖子尹小乐喘着粗气，推门而入，这前后不过才跑了几百米的样子，就大汗淋漓，吭哧吭哧的了，也不顾其他，抬起手臂，擦掉额头上那不知道是汗还是油的玩意，在距离赵砚有点远的地方站着。
“大哥，没见着柳总。”
“怎么回事？”赵砚身子微微前倾，吓得尹小乐脑袋一缩，那双狭小的眼睛不安的跳动了一下。
“我上去的时候，被人拦住了，他们说是柳总已经休息了，谁都不见。”
赵砚眉宇之间的阴戾之气一闪而过，支起身子。“既然柳总休息了，那这月宫也就没什么意思了，走，回去吧。”
“哎，好的大哥。”
月宫的顶楼，女人犹如水蛇一般，侧着半个身子，一指轻轻的挑起帘子，看着赵砚的车子离开。
“你觉得他们两边是谈成了还是没谈成？”
不远处，双手交叠在小腹的女子柳眉一挑，“应该是没有谈成，是苏总先离开的，走的时候脸上虽没有多余的表情，但那眼神里似乎有些不愉。这不应该是谈成了合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