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当晚辈就要有当晚辈的样子,莫要认为猜对了一次赌石,就可以蔑视尊长,你要走的路还长,最好低调些!毕竟树大招风,过刚易折!”

徐铭的话音落下不久,周天奇身边的一位老者便站出来开口了,分明是以劝解的语句,但其语气却极其骄傲,眼神也不屑地望着徐铭。

“言之有理,不过是赌对了一次石罢了,虽然的确极为难的,但这并不能成为你在一众前辈面前嚣张的资本!”

另一位老者也紧接着站出来,负手而立,眼神蔑视地盯着徐铭,语气有些愤怒地说道。

“呵,老匹夫,你们莫不是老糊涂了!这分明是钱耀祖的问题,此刻却来斥责我,莫不是因为这石头你等猜错了,现在我猜对了就嫉妒我的才华?!”

徐铭说着猜出了一副极为欠打的表情,而且还特意朝着开口说话的两个老者眨巴眨巴了眼睛,大有一副看不惯我就来弄我的架势。

他两世为人,最恨的就是那种分不清对错,看不到因果,单纯凭感觉就对他人言语指责的人,这种人往往把他们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点,或者将他们自己置于圣人的角色,喜欢对他人的事情指指点点,以冠冕弹簧的正义言辞加以评价。

在21世纪,这种人常活跃于网络,被称为键盘侠。他着实没想到,在周天奇身后,数位号称大师的人物之中,竟然也会有这种人的存在!

徐铭的话声未落,周天奇便直接开口训斥道:“胡扯!我等乃是什么身份,岂会嫉妒你一个小辈?况且你又有何种才华?难不成吃喝嫖赌也能算作才华?”

他此刻已经被徐铭的话激怒,本来他猜错原石料中包裹之物就已经够郁闷,徐铭竟然还借故与他好友吵架,况且他好友还都是赌石界宗师,徐铭理应尊重才对。

可是徐铭非但不对其抱以尊重姿态,反而辱骂其为老匹夫,若是他的好友都算老匹夫,那整个西川赌石界恐怕就找不出几个大师了!

“哼,黄口小儿,竟敢辱骂我等,你可知我等在赌石领域是何种地位?既然你认为你的才华值得我等嫉妒,那行,我且给你一个机会,可敢与我来一场对赌?!”

被徐铭责骂的两个老者里,其中一人紧接着周天奇的话说道,他活了六十几年,还从未被人如此辱骂过,作为赌石领域名师级别存在,他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尤其是到了晚年之时,最为如此。

被人骂为老匹夫,这是他二十年来听过最为恶毒的咒骂之语,偏偏这咒骂他的人还是整个成都府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这令他火冒三丈。

必须要用实力让徐铭明白,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侮辱的!

徐铭闻言却并不畏惧,而是甚至没怎么犹豫,直接开口道:“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徐铭话未说完,现场的嘈杂声直接将他的话后语淹没,围观众人在闻听其答应后,直接震惊。

他们为之震惊的原因也很是简单,因为与徐铭约赌的老者名为郑启,乃是成都府赌石领域最强者之一,其名声虽然略逊与周天奇,但其赌石技艺却与周天奇伯仲之间。纵然做不到十赌十胜这么夸张,可十赌八胜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徐铭只是个不学无术,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罢了,虽然其方才猜对了石中的汉白玉,但其终归未曾接受过系统的赌石训练,也没有参与过成都府赌石活动,由此可以判断,其猜对汉白玉之事,大抵无外乎运气比较好罢了。

一个是自幼便在赌石坊摸爬滚打,混迹了数十年的一代赌石名家,一个是自幼吃喝嫖赌,不学无术不通赌石的废物。

二者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在赌石方面的经验教训更是天差地别,徐铭完全没理由可以与郑启在赌石之事上一较高下。

“痛快!说吧,你有什么条件,若是不过分,老夫可以考虑答应你!”郑启眉头微皱,望着徐铭,语气慎重地回答道。

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要用实力震慑徐铭,这才会不自持身份向其约赌,既然现在其如此痛快的答应了约赌,那他自然也不会吝啬给其说出条件的机会,一切都是为了尽早开始赌石,尽早让徐铭认识到大师不可辱!

“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在赌石之外,再加一场约赌,就赌你我之间究竟谁会赢!”徐铭手中折扇一收,用其指着郑启,语气极为平静。

这便是他在来五玄会的路上,与刘安商量许久的挣钱方式,由他去参加五玄会一些很有把握的比试,然后刘安再于各大区域开设赌局,每次都押他胜就能稳赚不赔。

现在郑启以成都府赌石领域大师的身份向他发起赌约,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场赌石若是开设赌局,押郑启会赢的人定然是不计其数,正是他大挣一笔的好时机。

可是当众人闻听徐铭还要另设赌局时,他们脸上的神情无不怪异,要知道这本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赌斗,而徐铭作为弱势方居然还要开设赌局来赌输赢。

这是在嫌他会输得不够惨,因而要在丢脸的同时,再配合输钱吗?还是说他单凭猜对一次汉白玉,便信心爆棚,自觉可以与郑启完胜郑启这种大师?

郑启闻听此言,脸上神色也是一凝,他未曾料到徐铭的条件竟然是再开设输赢赌局,他想不通其哪里来的自信,难不成其真认为有机会赢过他?

虽然想不明白徐铭哪里来的自信开设赌局,但考虑到开设输赢赌局对他并未有什么不利影响,并且他也可以在上面下注,于是他便点头答应道:“老夫答应你,赌局可以开设,老夫先押自己五十两!”

话毕,他便自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将其扔给了徐铭。

那样子,果断中带着一抹冷笑,又杂糅着一丝不屑一顾,仿佛徐铭先前之言就是个笑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