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徐铭俩走来的正是刘玉婵,她已经在前面队伍里注意两人对话许久,奈何徐铭二人谈论之声极小,完全听不清具体内容,好奇心切的刘玉婵便直接走向了徐铭二人。

徐铭与刘安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刘玉婵靠近的身影,他们很是默契地同时闭上了嘴,不再继续谈论下去。

这使得刘玉婵心底的好奇之心更加浓重,她快步走到徐铭二人旁边询问道:“你们为何不跟上队伍?而是在队伍后面窃窃私语?”

刘安闻言,露出了若无其事的目光,转头望向坊间的店铺,似乎并不想回答刘玉婵的问题。

徐铭则抽出腰间折扇,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回答道:“我们谈论的乃是男人间的私事,你一个小女孩还是不要问太多了。”

其实他与刘安谈论的并非什么私事,而是关于本次“五玄会”上如何大挣一笔的方法,但是碍于此刻人多耳杂,他并不方便将情况透露给刘玉婵。

毕竟他与刘安谈论时声音都很小,周围人根本不可能听清楚,但现在若是要解释给刘玉婵,周围刘府弟子定然也会竖起耳朵,难免不会暴露他的挣钱大计。

“私事?”刘玉婵闻听此言,黛眉微皱,语气满是不信地回复道:“说个私事也能发出惊呼?!”

她自然不信徐铭之言,毕竟刚才刘安的反应她是看在眼里,听在耳中,怎么想都不像是在谈论私事的模样,倒像是在谈论某种猥琐而见不得人的事情。

“莫要怀疑,我和姐夫真是在谈论私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是不要追问了。”

刘安见刘玉婵不信徐铭之语,于是也赶紧转回头,出言相助徐铭,打消其疑虑道。

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徐铭不愿将事实告诉刘玉婵,但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他也明白了,不管其做法有多离谱,他只需要顺从其意就行,其余的,就远不是他这个脑子可以想清楚的了。

因此,当徐铭找了个借口应付刘玉婵时,他也自然就顺着其话语的意思,开始口头应和。

“真是在谈论私事?”刘玉婵水灵灵地大眼睛望着徐铭,脸上的好奇之色没有丝毫减弱。

“真是在谈论私事!”徐铭还未开口,刘安便抢先回答道,并且说这话时,他面不红心不跳,语气极为肯定。

得到肯定回答后,刘玉婵露出了一个颇为遗憾地表情,眼中依旧留有一丝不相信地叹息道:“本以为你们在讨论什么有趣的事呢,算了算了,我还是去找我姐吧。”

说完,她便带着失望之色,转身朝着前方人群而去,也不再多问徐铭两人半句话。

“姐夫,五玄会马上就要到了,真按照你说的来吗?这要是出了差错,就要全部亏进去!”

刘玉婵离开后,刘安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已经距离“五玄会”现场已经不远,于是便抬眼注视着徐铭,语气里夹杂着几分怀疑道。

徐铭则投以刘安一个坚定地目光,而后收起手中折扇回应道:“就是要饵大,才能钓到好鱼,若是我们的饵料都不够,怎么可能会大挣一笔?”

他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语气也极其雄壮,好似不容许刘安有丝毫的置疑。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紧接着另一个老者的声音便响彻整个刘府队伍。

“好了,五玄会到了,你们要保管好身上令牌,到时候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凭借令牌,寻找散在五玄会各处的刘府武士与军士帮忙,当然,也可以来此地找我们刘府大队伍。”

声音来源与队伍最前方的一位老者,此人乃是刘府中的大管家,虽然已经年近古稀,须发花白,可是其身躯依旧笔直,语音依旧浑厚。

趁着大管家说话的空档,徐铭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下刘府子弟与周遭环境。他发现此刻队伍中的刘府子弟,全部是一副跃跃欲试,摩拳擦掌,面色兴奋的状态,这其中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女孩。

而在队伍正前方不远处,插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悬挂有一面青色的长幡,长幡周围绣着云纹与雷文,中间则是写着“五玄会”字样。

“这便是五玄会现场?”徐铭有些困惑地望着前方的长幡,这现场与他想的相去甚远,他本以为五玄会这种盛大的商业文化集会,场地至少也应该可以容纳数千人,但是眼下他们所处的环境却只有一个坊间大小,来往之人虽然数量极多,可却不及千数。

刘安闻言笑了笑,回应道:“姐夫有所不知,这里其实并非五玄会现场,准确来说这里只是五玄会的入口罢了,真正的现场还在那面长幡之后,乃是一个巨大的临时广场,足足可以容纳上万人。”

他深知徐铭以前只对吃喝嫖赌感兴趣,也从未参加过“五玄会”,因此当其认为现在的坊间便是五玄会现场时,他并未觉得惊讶,反而开口向其解释。

“原来如此……”

徐铭听完刘安的解释后,脸上也露出了思索之色,这五玄会的规模竟然远超他的想象,他原本以为这五玄会,至多只能容纳数千人而已,毕竟现在可是在唐代,而不是21世纪,能容纳数千人的民间集会已经很是骇人了。

可是这五玄会现场竟然能容纳上万人,这实在令人惊骇,要知道唐朝鼎盛时期的人口也不过几千万,整个成都府人口加起来也不过数十万,而这五玄会现场竟然能容纳数十分之一。

如此浩大的规模,的确算得上是一场难得的圣会了。

“该讲的我都讲了,对了,还有一点,你们尽量避免与帝都来人接触,不然极为容易吃亏,或者引起误会,尤其是女性,记得离帝都来者远些!”

说完,大管家便左手一挥,刘府子弟随着这个动作,一哄而散,全部朝着五玄会现场奔去。

徐铭与刘安二人依旧吊在队伍后面,似乎一点也不急着赶赴现场一般。

“刚才大管家说离帝都来者远一些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要强调女性?”

徐铭一边缓步走着,一边向身旁的刘安询问道。

他对此很是费解,刘府虽然比不得唐庭中的全部势力,可是同样是剑南西川节度使家族,其地位与实力绝对碾压帝都大部分世家。

况且这五玄会举办的地点又是成都府,成都府乃是西川核心之地,还是刘府管辖区域,帝都来者就算再厉害,难道敢在成都府对刘府子弟不利?

“唉,每年五玄会帝都有大家族子弟前来参加,可是其目的与我们剑南家族不同,我们是增长见识,购买奇珍异宝,拉拢各种人才,而他们则是代表唐庭来监视我们地方家族,说是监视,实际上就是打压我们地方家族子弟,甚至欺凌我们剑南世家的年青一代里的女性。”

刘安说着便又极为懊恼地叹了口气,他虽然是纨绔成性,平日里尽做些苟且事,但他也分得清是非,帝都来客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十来年,作为西川世家子弟,他自然对此情况深恶痛绝。

徐铭闻听其解释后,不禁眉头紧皱,他没想到大管家的警告之语背后,竟然是如此令人愤恨之事。

同时他心头也升起一股莫名的忧虑之感,并且越发强烈,而源头便是来自于刘莹莹两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