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卫子淇忽然的一声大喊,让刚刚给孙白芷正骨完毕的秦川下意识的望向一旁的侧室。

“虎纹草,白玉灵芝,这,这……”

韩牧龙拿着图册一一对照,下一刻简直眼球都要惊爆了,这里面的药材无论是价值还是数量都远非先前可比!

纵然将从黑瞎子洞里跟枯木潭那儿弄来的药材价值相加,怕是也比不上这些药材的价值十之一二……

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你们看,这图册上面将药材的价值分为十二档,先前我们找到的最好的药材最多只能排在第二档次,但现在……”

“这些,都是最好的药材!”

韩牧龙激动万分,但众人却也知道他其实所说还有所保留,如果那传闻之中的仙药真的存在……

那么最顶级的药材,将会是它。

“这里看样子是个栽培室,只不过在这种没有光和水的地方,能让这些对生长环境要求十分苛刻的药材长出来……”

“也不是当初这墓的主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秦川缓缓开口,眉头却皱了起来,在墓室里面栽培药材,这种举动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管他主人是谁,反正能遇到这些药材也是我们的机缘,与其让它们在这里逐渐凋零腐败,还不如带出去……”

“至少有力出力,有光发光才是它们该有的宿命,而非明珠蒙尘!”

韩牧龙说的坚定,蹲下身子便开始采集药材。

与此同时,卫子淇和刚恢复了行动能力的孙白芷也四散开打量着这座墓室……

先前只是躲藏,压根没发现这墓室的与众不同。

墓道之中的壁画也和平常不一样,以往发掘的王侯将相墓葬,其墓道之中的壁画多是描人写物,比如描述一段故事,讲述一段传奇……

最常见的便是描述墓主人一生事迹的壁画。

但此刻所见和往常所思所想完全不同,这壁画虽然斑驳不堪,却更像是细小如蚂蚁般大小的诡异文字……

远看像画,近看则是蚊蝇小字!晦涩难通……

这里头资历最深的韩牧龙上前看了半晌,都没发现这种文字如何解释,他想要拿相机把这些文字照下来带出去找人翻译,却没想到却秦川抬手坚定万分的拦住……

两个女孩也是一脸茫然,然而他们却没注意到……

秦川手抚那一连串刻满整面墙壁的文字,人却像是被雷击一般愣在了原地。

他认得!

他认得这种文字!

七岁时,父亲秦山强迫他去辨识一种根本不存在于九州国的非通行文字,从此之后更是每逢寒暑便会考他一番,每年如此。

直至秦山消失,秦川也没弄清这文字到底有什么不同,只以为是类似摩斯电码一般的秘文,根本用不着。

可今天望着这满墙的字迹,他这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

这是刻满整面墙壁,密密麻麻的日记,这世上只有他能看懂,独属于秦山和秦川两个人的日记……

“九州历1999年,沐雅为我诞下一子后便撒手人寰,我悲痛万分,欲随之而去,然幼子一声啼哭燃我恻隐之心,遂离。”

“起伏为山,水流则平川,为我儿起名秦川,愿他此生此世如江河入海,一马平川,莫如父辈坎坷起伏。”

“九州历2006年,我将爱妻沐雅所造文字悉数传于秦川,愿如她慈爱常伴吾儿身侧,同年,九州卫征召……”

“九州历2010年,我旧疾复发修为急转直下,昏死之际幸得洛水叶家叶启文相救,此人颇有义气,或许待我不得不离开时,秦川可托付于他……”

“九州历2017年初,九州动荡,我被迫应召护佑,不得不将秦川放在洛水城让其上门为婿,九州十八便算成年,唯愿我儿幸福。”

“九州历2017年末,洛水传来消息,我儿杀人入狱,长街行刑!我怒而离开盛京,此役便有阎罗阻挡……也勿能阻我救子之心!后经查实,原是腌臜之人想让我儿背此黑锅!”

“我未破局,羽翼未丰,鹰自无法搏击于苍天,遂救秦川于十里长街,穷我毕生心血送一场造化于他!三年之后,我若还活着,愿见你亲手手刃仇敌!”

“九州历2018年,我儿修为精进,我亦被九州卫发现踪迹,全力追杀!壮哉,昔日你等害我奔逃连累我妻沐雅难产,今日我秦山一人死守兴安岭……”

“想动我儿一根汗毛,你十殿阎罗皆如枯木,哪个敢上前一步?”

秦川的手在颤抖,他越看到最后越心惊,这满墙的铭文已近到了最后,他仿佛已经猜到了结局……

记忆轮转。

“你父亲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他最后消失在幽州的兴安岭之中。”

秦川仍旧记得叶启文当初一脸感慨的跟自己说出这些话的画面。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九州卫,九州卫,呵呵……”

秦川如遭雷击,面前秦山留下的最后痕迹已经到此终止,他扶着石壁勉强站立,整个人不知如何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父亲死了?

他感觉脑袋里嗡嗡的,自己远隔千里来到这幽州,最终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

“不对,棺椁!”

秦川骤然抬头,在韩牧龙跟两个女孩的愕然眼神之中,大踏步走向主墓室,望向那摆放在正中央其貌不扬的石棺!

这墓室的主人身份已经明确……

但秦川却仍旧不愿意相信,这一路上追寻着痕迹,明明修为妖孽的父亲,竟然埋骨在这种地方……

他绝对不信!

“秦先生,你要做什么?”

韩牧龙眼看着秦川要开棺,一瞬间便不知该如何劝阻,在墓室动墓主人的棺椁,这可是大不敬……

拿了人家这么多的药材,于情于理都不应该!

可秦川为什么要如此一意孤行……

蓬!

蓬!

秦川拳掌拍在这棺椁盖上,石屑飞溅,灰尘齐飞,下一刻伴随着一声闷响,这棺椁竟然被他就这么直接打开!

秦川手如弯钩,此刻也不管什么受不受伤,按在内层木质棺椁上狠狠往上一提……

这一刻纵然心念百转,却也只有一个根本目的。

他要知道真相!

然而这棺木之中……

空空如也。

秦川望着这疑云密布的假棺,心里却彻底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