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他是打肿脸充胖子……”
秦川半晌掏不出卡来，任谁都能猜出个一二，这一刻苏芷兰更是小声嘀咕起来。
“怪谁？谁让他非得选这双最贵的鞋。”
“自己几斤几两都掂量不清楚，现在我就不信他不尴尬。”
“自作自受而已。”
几人本就等着看秦川的笑话，此刻正中下怀，自然是毫不迟疑的开炮，就连两个店员也是，虽然态度如常，但眼中透出的失望还是有的……
毕竟平白少了提成，还让自己白折腾一回，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失望。
“先生，您现在能够付款吗？”
“卡忘带了。”
两个店员的耐性被不断消磨，甚至就连夏子衿和陆晓葵都能感觉到秦川的窘迫……
“秦大哥，真的不用了，这鞋子我真的不需要。”
夏子衿一阵帮腔。
“要不刷我的吧。”
陆晓葵也上前来帮秦川解围，虽然一百万对她来说也得伤筋动骨，但为了秦川，她觉得值……
然而苏芷兰跟周祎彤哪里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迅速上前拦住她，旋即道：“不是说好了只能花自己的钱么？你怎么能帮他……”
“对，这可是小一百万，他自己要装就让他装，你又何必做这个冤大头？总不能他说没带卡，你就信了吧……”
陆晓葵纵然愤怒也无作用，苏芷兰跟周祎彤一左一右将她拉住，根本就没法子反抗……
总不能当场翻脸，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而且以她对秦川的了解，他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被这几个人小角色的激将法而激怒，怕是还有什么后招。
以前或许没这种想法，但她现在竟然有些期待秦川给这几人一些惩罚……
果不其然，面对此刻的窘迫，秦川仍旧淡然，眼神瞥过一旁的海报时，心里头便有了盘算。
“你们带子衿去外面休息区等我一会儿。”
秦川朝陆晓葵缓缓开口，后者顿时便明了，秦川这是肯定有了法子！旋即拉着夏子衿几人就往外走。
只余秦川一人在那儿。
苏芷兰和周祎彤对视一眼，彼此都有种胜利者的自信，张靖宇更是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微笑……
盘算着一会儿秦川会怎么做？
打电话找人借钱？别开玩笑了，小一百万，就凭他能凑的齐？
要么就是趁机偷偷离开……
无论哪个途径丢人的都是他！
这么想着的时候，张靖宇竟还不由的有些期待，毕竟他想要的结果是接连打脸……
几人刚走，那两个店员独自面对秦川时，瞬间便没了刚才的耐性，刚才走的那几位才是金主，至于面前这个男人……
她们见过太多太多，买不起就买不起，非要装作自己很有钱的样子，结果最后既丢了人，还讨不到一点好处。
所以此刻对于正在‘浪费’他们时间的秦川，两个店员基本没什么好脸色看。
“先生，如果您不能付款的话请直说，这种事我们常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店员嘴上说着这事常见，但语气里的揶揄却已经不加掩饰，秦川低声苦笑了一下，旋即走到一旁的广告牌前，拨通了一个藏在记忆力许久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一片盲音，旋即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谁啊？”
“我是……秦川。”
短短几个字落地，电话那头的声音骤然便惊讶起来，旋即询问完秦川所在的位置，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两个店员看着秦川这番操作，都是满头雾水，现找人帮忙？借钱？这是非要打肿脸充胖子？
这么一想的时候，顿时对秦川不仅多出了几分看不起，更是满心鄙夷！
好面子的男人她们不是没见过，但秦川有些过了……
那可是小一百万！消费不起就不要消费……
约莫五分钟，当西装革履的顾北城出现在几个店员面前时，她们简直连下巴都要惊掉了。
整个江源谁不知道顾北城？且不说整个商场都是他的江源实业旗下，甚至这家专柜也是因为他的面子，才扎在这小小的四线小城！
这位可是活着的商界传奇，然而平常见一面也只能通过报纸或者各大媒体的新闻，想要在现实生活之中看到他……
那绝对不比路遇明星的难度低半分！
传闻顾北城一天只睡几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工作！
传闻他曾经也入过军籍，最后为了妻女放弃一切回来……
种种的传闻，让顾北城在这小小的江源，享受着比明星也丝毫不差的待遇，多少人更是看着他的创业故事，才做成了自己的事业。
他是不折不扣的偶像！
然而他此刻经过两个店员面前时完全是无视，反而满脸激动的冲到了秦川面前，整个人兴奋的浑身颤抖……
眼眶一红。
“川哥。”
“北城，现在有出息了。”
秦川看上去甚至比他小那么几岁，然而两人此刻的对话，却让两个店员目瞪口呆。
她们怎么都想不到秦川刚才是在给顾北城打电话，更想不到在江源如同神一般的人物，在秦川面前竟然乖巧的像是个毛头小子……
她们不会知道当初的秘辛，更不会知道顾北城的故事里，不是为爱退伍，而是当了逃兵！
如果不是秦川替他压下去这件事，恐怕便不会有如今意气风发的顾北城。
在秦川这个曾经的教官面前，他顾北城永远是个毛头兵……
两个店员瞠目结舌，心头更是心有余悸，想着幸亏刚才没对秦川恶语相向……
要不她们俩前途堪忧。
惊惧之后更是不可置信的望向秦川，怎么都想不通这么个年轻人，怎么会得到顾北城如此崇敬的对待……
他看上去也不过就二十多岁啊？
寒暄一阵，听秦川说完始末，顾北城不由爽朗道：“区区一双鞋子而已，我做主送于川哥……”
“在您面前，别说一双鞋，就是这一个店面又能如何？我都可以买下来送给您！昔日恩情，哪怕是您现在就要我的命，我顾北城也眼都不眨一下。”
顾北城语气铿锵，任谁都没法质疑这话的真假，因为他的表情神态乃至眼神里，都写满了坚定。
一日为兵，一辈子都脱不下军装，哪怕现在西装革履，但骨子里的气质却不会变。
秦川不会质疑这话，因为当初顾北城最谷底的时候，是自己拉了他一把……
现在的他，应该最恨逃兵这两个字了吧？
现在想来，当初自己顶着压力所做的一切，都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