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大雨。姜木子在雨中走着,浑身湿透,但她好似丝毫都感觉不到。

她的脑海中只回想着一句话,时尘说她没有心。她多想解释,她怎么会没有心。她的心,在第一次见到时尘的时候,就全给了他。他拿着她的心,却说她没有心。

一辆黑色轿车在她身边停下,车窗落下,时尘的脸出现在她面前:“上车。”

姜木子有些犹豫,但触及时尘冷漠的眼神,她二话不说,立马就上了车。还不等她系好安全带,车子就飞快地开了出去:“时尘,我们去哪里?”

她的提问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时尘沉默的坐在驾驶座开着车,丝毫没有任何要和姜木子说话的意思。

察觉到这一点,姜木子也不再自讨没趣,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她上了这辆车,她的命就已经被拿捏在时尘的手中。

时尘一路将车开到了城郊别墅,停下车,甩上车门,就进了屋。姜木子略微犹豫,也跟了上去:“时尘,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闻言停下脚步,时尘转身触及姜木子满是警惕的目光,心中莫名一火,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怎么?你以为我还对你的身体感兴趣吗?”

“时尘,我不是这个意思。暄暄还在陆骁那,我得把他去接回来。”时尘的话太过露骨,像一把刀,让人生寒。

听到陆骁的名字,时尘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够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掐住姜木子的脖子:“你要是敢再多说一句,我立刻办了你。”

姜木子不敢再说话,满是惊恐地看着他。她的安静,让时尘的怒火略微平息了一些,很快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上去洗澡,戚雅等着你的骨髓,你不能病。”

不得不否认,在时尘说出让她去洗澡的时候,姜木子有一刻的感动。她以为,时尘是在关心她,可现实很快就打了她的脸。

如今对时尘而言,她姜木子不过是一个蛇蝎心肠,三年前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女人,又如何还会有一丝一毫的关心。而现在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女人,是戚雅。

时尘之所以会将淋雨的她带到这里,只不过是担心她生病,影响了骨髓移植的时间,再没有其他的关系了。

想着这些事情,姜木子感觉自己的头一个比两个大,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时尘在浴室发现姜木子睡在浴缸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他伸手试了试浴缸里的水温,冰凉。也就意味着,姜木子在这冰凉的浴缸里已经泡了很久了。

时尘一把将她从浴缸里抱起来,扔到床上,转身出门叫来了佣人。佣人替姜木子换了衣服,摸了摸她的额头,连忙告诉时尘她发烧了。

走进房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姜木子,时尘有些心烦。或许,他根本就不应该去管姜木子,哪怕她淋雨淋到病倒,在大雨中被车撞死,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心中尽管这么想,但他还是打电话叫来了黄启豪。在房间里看见姜木子,黄启豪有些无奈,替她挂了点滴:“时尘,三年前的一切,你不会忘了吧?”

“当然没有,我不过是担心戚雅骨髓移植的事情会收到影响罢了。“时尘站在一旁,拿出酒替自己倒了一杯。

黄启豪和时尘认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是一个什么脾性。如果真的对姜木子没有了任何的感情,她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等到姜木子退烧之后,黄启豪留下了药,就离开了。时尘在床边坐下,看着床上瘦瘦小小的女人,眉头不禁轻轻拧紧。

她瘦了,从三年后在她和陆骁的婚礼上见到姜木子,她就瘦了。从前的她原本就吃的不多,时尘看她瘦,就逼着她每天吃很多的东西,这样久而久之,她才长了一点肉。

而现在的她,瘦的撑不起一件大衣,就好似风一吹,就会被吹倒一般。

这三年,她经历了什么?

时尘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庞。在快要碰到她脸庞的时候,他的手,忽然就停止了下来。

三年前车祸的场面一幕一幕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在他受着这些病痛煎熬的时候,姜木子正和陆骁在一起,还生下了孩子,快快乐乐的准备婚礼。

时尘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把将姜木子拉到了地上。姜木子滚落到地上,吃痛醒了过来。睁眼见着一脸怒气的时尘,姜木子浑身一震:“时尘,我……”

“姜木子,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是真狠啊。为了勾引我,泡在冷水里。这手段,你对很多男人用过吧。“时尘蹲下-身,一把扼住她的下巴,“只可惜,这手段,对我不管用。”

姜木子紧咬嘴唇,伸手在时尘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时尘,我是对不起你,但你没有资格来说这些话。”

说完这些话,姜木子一把推开时尘,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时尘没有阻拦,愣在原地许久,拿起酒杯将酒一口饮尽。

离开时家,姜木子一个劲的朝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才遇到了一辆车。回到姜家,给陆骁打了个电话让他照顾暄暄之后,她就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两天,姜木子浑浑噩噩中,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时尘依旧是一脸温柔的看着她,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珍宝。

在一瞬间,时尘温柔的脸庞忽然变得沉郁,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要让她死:“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惊叫着醒来,姜木子才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时尘的温柔也好,要她的命也好,都只不过是一场梦,一睁眼一切就都消失不见了。

可或许这一切都是曾经发生过的,所以这场梦才会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让人觉得如此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