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昭被吓得小脸一白,瑟瑟的止住了哭声,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四肢并用,爬起来便冲进了老夫人的怀里哭喊,“祖母,云昭好怕,祖母,呜呜……”

“乖孩子,别怕,祖母在这儿呢,祖母在这儿呢,有什么就跟祖母说,乖……”莫老夫人被迫搂着莫云昭,也被吓了一跳,原本心里对她那点不满也不翼而飞。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那小脸那么白,哭的这么凄凄惨惨的。

虽然这个孙女一向不怎么和她亲近,但到底血缘摆在那里,加之哭的可怜兮兮,顿时,让老夫人找到一种被需要,被依靠的感觉。

谁都没扑,偏扑她怀里,足见在这孩子心里,她这祖母还是有些份量的!

如此想着,莫老夫人那一向坚硬的心,也随之跟着软了一分。

莫云昭抱着老夫人抽咽了好半晌这才断断续续的说道:“祖母…呜呜,云昭,云昭昨天夜里,做了一个梦,好可怕,好可怕,我,我梦到康儿,梦到康儿水里掐扎,边上还有一个人影,把他的头一次一次地按进水里……”

“呜呜,我伸手想去推开那个人影,去拉康儿上来,可是我,我推不动,我拉不到康儿的手,呜呜,我好没用,我好怕,我,我,我听到康儿在叫姐姐,他在哭,哭的好惨,好惨……”

莫云昭的话,让老夫人心头咯噔一声。

“呜呜……”

莫云昭窝在老夫人怀中,哭得涕泪横流,她每说一个字,在场众人脸色就越诲暗一分。

这时莫云昭又道:“后来,后来,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将我拉了起来,他告诉我,有人要害康儿,康儿要我去救……”

“我一个激灵,被吓醒了。醒来之后,我什么也不管就想往池塘边冲,可是在半路上却遇见宛青,我不明白半夜三更她在花园干什么,我也来不及问她就到池塘边,结果,结果宛青不知为什么也追了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落水了,吓得我只好大叫。”

“然后……然后在她被救上来的同时,仆人也发现水底的康儿,他被抱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一点意识了,祖母,我真的怕是我到的太晚,康儿就这么没了,呜呜呜!”

“幸好,有祖母的福泽保佑,康儿被救回来了。”说着莫云昭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祖母,老爷爷说的是真的,不然康儿半夜三更怎么会在池塘里!呜呜呜……”

我又听到娘在惨叫,呜呜,后来,后来,刘妈妈告诉我是娘在生产安慰我不要怕。

莫云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老夫人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不怕,不怕,昭儿不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康儿不是好端端的吗?”

莫云昭泪蒙蒙的看了她一眼,又接着道:“呜呜,我知道父亲是怕女儿做错事,可那时我被吓坏了,脑子一片空白,情急之下,就往外冲了,可,可宛青去说是我故意推的她,我真的没有啊,祖母,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心急想看看康儿,去昭心里害怕啊,那个梦真的好真实,真的有人影……呜呜……”

“祖母,您相信云昭,云昭说的都是真的,后来,康儿也说有人把他往水里按,祖母也知道,康儿小时候跟舅舅习过凫水,就算是自己掉进池塘里,不能游上来也能呼救,可是满府的人却没一个人听见,这不是太不正常了吗?”

莫云昭紧紧抓着老夫人的胳膊,似怕老夫人不相信,怆惶的道。

“岂有此理!”

嘭,老夫人玉拐狠狠的砸在红木桌上,茶杯玉盏碟子全被砸飞,嘭嘭嘭落在地上,裂成了无数碎片。

“这相府中竟有如此歹毒之人,谋害相府嫡少爷,当老身死的么?当相爷不存在么?敢在老身和相爷眼皮底下做出此等灭绝人性之事。”

“道儒,你不查查此事,反而在那里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事如果传到外面去,我相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依我看,这件事不但要查,还要一查到底,查个清楚明白,必要把那些个为恶之人抓出来,严惩不贷!”

老夫人此刻俨然气极,相府子嗣不少,可嫡孙却只有一个,且这个孙子还是她吃斋念佛,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盼来这个孙子,又兼之聪明伶俐,哪有让她不疼爱。

现在居然有人想害这个孙子,这简直是在往她心尖儿戳刀子!

“母亲,你放心,此事儿子定会彻查!”莫道儒脸上也是一片怒气,看向王胜兰的眼底却划过一丝歉意。

莫云昭虽然窝在莫老夫人怀里,眼光却一直停留在莫道儒脸上,是以,他眼中的那抹快速闪过的歉意,也被她收入眼中。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她红唇轻勾,扬起一抹诡异森寒的笑,却是稍纵即逝……

柳园莫想容暂时与王胜兰住在一起。

此时,她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可恨……”

“容儿。”王胜兰一把按住莫想容的手,“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你想害那个小杂种?”

“你以为娘不想那么做?”王胜兰一脸残忍地道:“可是要么不做,要么就一击得手,可是你看看现在的局面,我总觉得那小贱人已经怀疑你了。”

“那怎么可能?”莫想若一脸惊讶地说:“女儿一直很小心,那个小贱人早被我哄得团团转了!”

“哄得团团转?”王胜兰冷笑,“若真是被你哄得团团转,昨夜你怎么会落水,你还真信她那一套白胡子老爷爷托梦的说辞?”

“娘的意思是,那全是莫云昭凭空编出来的?”说罢却是摇头道:“不可能,她还没有那个脑子,不然女儿在昭月居里也不会时常把她当傻子耍了。”

“没这个脑子?没这个脑子能故意让你娘我打碎御赐之物?”王胜兰恨得牙要根直痒痒,如今这件事就像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剑,随时有可能落下来。

“这小贱人!”莫想容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居然耍了我那么久,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