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这就将这个妖孽收了!”

道士忽然义正严辞的吼了一句。

天空这个时候忽然像是被红色染过,漫天红霞。

一道道的闪电骤然落下,劈在白千瑾的身上。她像是被扔进了火炉,浑身滚烫,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痛苦的大叫着。

直到暴雨停歇,红霞散去,白千瑾奄奄一息的躺在被劈得焦黑的地面上。

她有气无力,眼睛眯出了一条缝隙,模糊中,看到聂颖城冰冷的不带丝毫同情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她的手颤抖的伸向半空,声音有气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的家人?他们做错了什么?”

聂颖城没有回答她,只是丢下一句命令。

“带她回皇宫!”

白千瑾被侍卫拖走,她又被带进了地牢。

寒风从高高的墙上凿出的小口里刺进来。

白千瑾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的打着哆嗦。

她咬了咬牙,艰难的把身上的衣服再次裹紧了一些,缓慢的朝着牢狱门口慢慢爬过去,不停的摇晃着上面的锁链。

丁玲咣当的摇了好一会儿,终于,那边的守卫被她弄的不耐烦,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满嘴酒气不满的瞪着她。

“干什么?都被雷劈了还消停不下来!果然是妖怪!”

白千瑾舔了舔干涩的起了皮的苍白的嘴唇,“皇上呢?我要见他,我有话要跟他说。”

“皇上?他不会见你的。”

什么意思?

白千瑾抓紧了门框,用力的摇晃着,“你刚才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明天就要被斩首了!还见什么皇上?”

聂颖城终于要对处死她了吗?

白千瑾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比起这些,她的心更痛,眼睛像是被无数的针尖给刺到一般,涩得厉害。

她摊靠在牢狱门口。

忽然,丁玲咣当的一阵响,有什么东西掉了,她被这声音吸引。

低头,灰暗的眸子猝然一亮,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盯着地上的金色物件,朝着外面大吼了一句。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守卫又被喊了过来,等看到白千瑾手里的东西时,瞬间吓得跪在了地上。

白千瑾被连夜召进了金銮殿。

熟悉的殿宇,曾经,在这里,她和聂颖城有过最亲密的举动,甚至,他可以为了她推掉早朝,不顾一切风言风语。

可惜现在,他们再次相聚在这里,温馨早已不在,有的只是聂颖城对她的恨,和整个大殿里的冰冷。

火炉里的炭火熄灭了。

她现在的身体本就受不得寒,可他好像是有意而为之,不给火炉添火。

白千瑾打了一个哆嗦,双手用力而麻木的握紧。

“你还真是物尽其用,朕曾经给你这块金牌可不是让你这么用的!”

聂颖城冰寒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讽刺。

白千瑾站了起来,此刻,她逾越了和皇上之间的礼仪,缓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聂颖城面前,在她离聂颖城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听到了聂颖城冰冷得足以冻死人的声线。

“放肆!”

她停了下来。

却丝毫不生气,朱唇微启,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皇上,再让我最后为你梳一次头吧。这金牌您当初给我的时候说能实现我三个愿望,并且说过,这愿望只能用在我身上。这是第二个愿望。”

这女人,她害死了他最心爱的柔儿,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千刀万剐,但是他不能便宜她,他要让她受尽折磨,最后生不如死的求他。

“皇上,金口玉言,您的话不能不作数吧。”

聂颖城忽然狞笑了一声,他把那块金牌砸在地上,碎成了两块。

“不作数又如何?”

白千瑾死死盯着地上碎了的金牌。

那代表着他曾经对她的宠爱,如今,碎了……

裂了……

消失了……

白千瑾咬了咬牙,“这宫里的宫女都被遣散了,皇上,没人给你梳头了,我只有这最后一个愿望,您……”

“朕也只有一个愿望,朕要柔儿活着,要你死去!你为什么不去做?”

白千瑾的身体抖了抖,忽然,拿起一把匕首朝着聂颖城刺去。

却猛的,匕首一转,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倏的一个弹指,匕首落地,她人也呆站在那。

“你想杀朕?”

白千瑾盯着地上的匕首一阵恍惚,缓慢抬头看着聂颖城,声泪俱下,“你害死我的孩子!害死我的父亲!害死我全族!我应该杀了你的!”

她缓缓看着自己那双手,泪水大滴大滴砸下来,充满了失望和无助。

“可我没有能力杀掉你!”

她转头,盯着地上的那块碎掉的金牌。

“聂颖城,我对你最后的一点爱,已经尽了。”

聂颖城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无视她脸上的悲怆,发出命令。

“来人,把这个妖物给朕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