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冬的怒吼声中,守在包厢外的十几名保镖也都冲了进来,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执行老板的命令。

面对严冬的怒骂,周明丰脸色也终于挂不住了,“严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不也是好好跟你商量呢吗?至于这么骂骂咧咧的?怎么,还打算动手吗?”

高峰和柳欣颜两人也都面露为难之色,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只有萧阳始终泰然自若的坐在座位上,面色平静如秋日夕阳下的湖水。

严冬深吸一口气,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太过激动,怒气消了三分,“周老板,总而言之,有什么事情等我陪客人吃完了这顿饭再说,你这里包厢多得是,让那个独眼瞎子随便去挑,我既然花了钱,这帝王包厢今晚就是我严冬的地盘,谁再敢来我的地盘上撒野,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周明丰急的跺脚,唉声叹气道:“严老板啊,那赵独眼要是肯去别的包厢,我还能舔着脸来求你吗?”

眼见周明丰还不肯罢休,严冬的暴脾气又腾一下子冒了上来,瞪圆了豹子眼朝着周明丰怒吼,“赵独眼赵独眼,他是你爹吗?去去去,你这就把他给我叫过来,我严冬今天晚上不把他另一只眼也弄瞎了,我就不姓严。”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包厢门直接被踹的稀巴烂。

“姓严的,你很牛逼啊,我赵大龙给你脸了是不是?”众人寻声望去,门口顿时涌进来数十个人,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臂壮腰圆,将近四十来岁的年纪,左眼被蒙着,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乍一看到赵独眼带着人冲进来,高峰、周明丰和柳欣颜都吓了一跳,暴跳如雷的严冬也愣了一下。

只有萧阳始终云淡风轻,甚至都没有抬头去看赵大龙一眼,气定神闲的夹起一块帝王鲑的肉,放入嘴里细细的咀嚼着。

“严冬,你不是说要把我这只眼睛也弄瞎吗?来啊,今天晚上你要是弄不瞎我这一只眼,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赵大龙咬牙切齿,一只眼里戾气翻卷成血海,周身扩散出狂暴杀气。

“你真以为我不敢?”

严冬胸膛中同样怒火中烧,他今天既然是来请萧阳吃饭的,就绝对不能让别人打扰了,哪怕是拼了性命也在所不辞,否则又怎么能够奢望萧阳出手救治自己的女儿?

“你敢不敢是一件事,有没有这个能力又是另一件事。”

赵大龙跟严冬对峙的同时,也凝眉注意到了坐在餐桌前吃饭的萧阳,从自己冲进帝王包厢那一瞬间起,这个年轻人就始终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这让赵大龙感到万分诧异。

周明丰看着两方剑拔弩张的架势,心里万分焦急,这要是真动起手来,恐怕要闹出人命,这要是真闹出人命,以后他这帝王包厢可就再也别想招待客人了。

“龙哥啊!”周明丰内心忐忑,表面赔笑着走到赵大龙身旁,他的年纪比赵大龙大几岁,可依然还是恭敬的叫对方一声龙哥,“您别息怒,严老板说的不过是气话,这要是……”

可是还没等周明丰把话说完,赵独眼便抬手给了周明丰一巴掌。

啪!

吓的一旁的柳欣颜捂住嘴尖叫出声。

“你向着谁说话呢?吃里爬外的东西!”赵大龙满脸倨傲,丝毫不把周明丰放在眼里。

“你,你敢打我?赵独眼,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王老爷子那告你的状。”周明丰捂着脸,矮胖的身材气的哆嗦着。

“滚,现在就去,老子来吃个饭都安排不好,王家要你这种废物有什么用?”

周明丰带着柳欣颜气冲冲的离开,严冬和高峰两人却都是惊诧万分,一个王家的保镖头目而已,居然敢打周大老板,就算是救过王老爷子的命,可也不至于嚣张跋扈到这等地步吧?

“严老板,要弄瞎我这只独眼就赶快来吧,还愣在哪里干嘛?”

感受着越发紧张的氛围,高峰上前刚想说两句好话,赵独眼便抬手指着他的鼻子怒吼,“你给我滚一边去,我在跟姓严的说话呢,没你小子什么事。”

高峰吓的后退两步,目露凶芒,胸腔中的怒火也蹭的冒了上来,他好歹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夜总会老板,在海城混了这么多年,何曾受过什么屈辱,没成想今天一天里便先后被萧阳和赵独眼给教训了。

萧阳教训他也罢了,毕竟那可是让冬哥都要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人物,但是这个赵独眼又算个什么东西?

“赵独眼,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和冬哥不是怕你,只不过是不想伤了叶王两家的和气。”高峰也指着赵大龙怒吼起来。

“是吗?”赵独眼冷笑两声,身形突然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高峰的手腕,紧接着便听到“咔嚓”骨折的声音。

“啊!”高峰疼的惨叫,额头上冷汗直冒。

“给我跪下,学两声狗叫,我便饶你一条狗命!”赵大龙嚣张到了极点,身后的数十名跟班也都狗仗人势的哄堂大笑起来。

高峰眸光阴鸷,忍住剧痛,左手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了枪,便要朝赵大龙的头部打去。

“独眼瞎子,你去死吧!”

然而还没等高峰按下手枪的扳机,赵大龙另一只手便猛然冲出,一把夺过了高峰手中的枪,飞起一脚,直接把对方踹飞出去。

砰!

高峰重重的砸落在包厢的角落,身躯抽搐两下,直接晕死过去。

赵大龙嘴角擒笑,把玩着手中的枪,吓的身旁严冬那些正准备冲上去的保镖们也都望而生畏,退避三舍。

严冬望着赵大龙手中的枪,紧张的咽下一口吐沫,努力压下心头的震颤,“赵大龙,你别乱来。”

赵大龙仰天大笑,握枪的手猛然抬起,瞄准了严冬的头颅,“怎么?严老板怕了?咱们可都说好了,今天晚上不是你弄瞎我的眼,就是我割了你的舌头。”

严冬面对枪口的死亡威胁,终究无法淡定从容,后背上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打湿,慌乱的眼眸望向身旁的萧阳,露出求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