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怎么办呀?”
刘晨俞终于知道大事不妙了,顿时就被吓得满头大汗,哆哆嗦嗦,挪动步伐,躲在刘旭峰背后。
刘旭峰数次张嘴,却是哑口无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此时此刻。
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虽然,他与连赵交情不深,没有资格踏入豪庭酒店,也没在酒店门前观望。
但,刘家也是东海城内的拔尖家族,当日之事,他们也有所耳闻。
他的其他所作所为,他们同样都曾听闻。
先毁李俊俊。
再废赵云岳。
后毁周景安和刘九指。
紧接着,大闹豪庭酒店,掀起惊涛骇浪。
一桩桩。
一件件。
均是,无法无天,骇人听闻。
眼下,就连司马赫云这样的顶级人物,都得跪下回话。
他的盛威,无法想象。
“他说,要打断我的双手双脚,挖掉我的眼睛和舌头,将我做成人棍。
“他说,要让我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后,再把我剁成肉泥,沉江喂鱼。”
“他还说,我的朋友都是贱人,也要一并处置,唯有这样,我才会明白,我到底得罪了多么恐怖的人物。”
龙傲双手负后,扬起视线,似笑非笑的看向司马赫云。
而后,他又手指刘晨俞,戏谑道,“他让我滚出来向他孙儿磕头赔罪。”
“他还说,要让我领教旭峰泰拳社的厉害,我很好奇,他的跆拳社到底有多厉害。”
司马赫云目瞪口呆,四肢冰凉。
这……
真真是打着灯笼上厕所,专为找屎(死)而来。
关键是。
你想找死,别拉上老子垫背呀。
“你是他们背后的终极大BOSS,你说吧,此事该如何处理?”
“好好想想,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不满意,就会生气。”
龙傲低下头去,俯瞰着战战兢兢的司马赫云,嘴角的弧度变得越发明显。
司马赫云在心里,默默问候了刘家全体女性一万遍。
可,眼下的第一要务是消除这尊魔神的怒火,保住这条老命要紧。
司马赫云跪在地上,麻木而恭敬道,“全凭龙将发落。”
“那就……”
龙傲顿了顿,戏谑说道,“先在旭峰泰拳社门前,跪他一个七天七夜,让世人好好瞻仰一番旭峰泰拳社主人家的旷世风采。”
“你去做三块牌匾,把他们的名字和身份标注一下,以免路人不知刘家爷孙的大名,不知他们就是旭峰泰拳社的主人。”
一番提点和吩咐,令刘家爷孙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此做法,杀人诛心。
旭峰泰拳社定会声名扫地,成为全东海最大的笑话,谁还会加入旭峰泰拳社?
谁还敢,将自家后人送到旭峰泰拳社学习?
“谨遵龙将吩咐。”司马赫云一口答应,毫不拖泥带水。
什么亲家,什么外戚,跟自己的老命,跟整个司马家族比起来,都是垃圾烂泥。
一文不值。
通通贱卖。
“跪完之后,你再帮我把他们剁碎喂鱼,可好?”龙傲浅笑询问。
那笑容。
很斯文,和儒雅。
可,却比魔鬼的狞笑还要恐怖万分。
令他心惊肉跳。
更让他,不敢反抗。
反抗,他也会变成鱼饵。
“我……我尽量。”司马赫云战战兢兢,答应说道。
“尽量?呵呵。”
龙傲笑出声来。
那声音,富有磁性,甚是悦耳。
可,落在司马赫云耳中,那却是地狱阎罗在怒极而笑。
令他,肝胆惧裂。
“谨遵龙将令喻,鄙人一定办到。”
司马赫云钢牙紧咬,保证说道。
“你……”
刘旭峰再也忍不住了,他先是指着司马赫云,再指向龙傲,咆哮怒道,“你们敢。”
“我敢不敢,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敢不敢?”
“你猜猜,他敢是不敢?”
龙傲低着头,看着跪地不起的司马赫云,嘴角浮上一抹玩味笑容,。
那眼神。
那笑容。
都比地狱恶魔还要可怕得多,令他通体冰寒,汗毛根根倒竖。
“请龙将放心,鄙人定会一丝不苟执行您的令喻,绝不敢有徇私懈怠。”
司马赫云再次咬牙保证。
“七天后,我在江边……”
“你不能这样。”
侯觅岚的声音清晰传来,扭头看去,只见她面色愠怒,站在五米开外。
“你可知,他们爷孙的恶行?”
“我敢保证,细细审查下来,定是万死难以赎其罪。”
龙傲直视侯觅岚,眸光深沉,笃定自信。
“他们违法,自有法律裁决,你如此这般,与他们何异?”
侯觅岚紧盯龙傲,倔强反驳。
龙傲浅笑,轻轻摇头。
但,他的心境却突然赫然开朗。
她,就是她。
一个完完全全,截然不同的她。
在这之前。
每每看到侯觅岚时,他还是会生出刹那错觉。
从这一刻起,他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可,赫然开朗过后,一丝惆怅漫上心头。
我的问岚,你到底身在何方?
你是否,已然无情?
你可还,记得我们曾经有过的往昔?
哪怕。
一点一滴也好。
“将他们交给地方。”
“我要他们交代清楚全部罪行,若有一丝隐瞒,他们的原定下场,就是你的结局。”
下一刻。
他气息骤变,化作一柄森寒利剑。
锐利的气息。
激荡的剑芒。
铺天盖地,席卷肆虐,令司马赫云清晰看到死神的笑脸。
“走吧。”
刹那过后。
凌厉气息消散一空,只剩司马赫云跪伏在地,衣衫之上,全是潮湿汗渍。
可怕。
实在太可怕了。
那股杀意。
那股寒意。
已完完全全摧毁了他的心志。
“侯老,侯小姐,再会。”
“我们走吧。”
龙傲挥挥手,意兴阑珊而去。
许是,累了。
张天烈轻轻摇头,迈步跟上。
思念,是一种病。
患病对象,有情之人。
以年轻男女,发病最多,症状最重。
想当年。
他何尝不是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重症期。
有病,得治。
治法,有三:其一,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最佳疗法。
其二,遗忘,或者干脆失忆。
但,他命运多舛,可却偏偏有着惊人的记忆力。
刚刚出世没多久,他就被狠心的爹娘,抛弃在风雪交加的雪地中。
不知自己,姓甚名谁。
不知他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
幸的龙广业收养,视为己出,父子相依为命。
然而,他才年仅十三岁,最亲最爱的父亲却又被人乱刀砍死在自己面前。
而后,加入兵部特设学校,一路扶摇直上,拜将封侯。
终于。
遇到心爱的女人,短暂相处,又成漫长思念。
相思很苦。
单相思更苦。
而后。
回乡省亲,可,他唯一仅剩的两个亲人,却只想着独霸家产,毫无半点亲情。
他这一生。
本就缺憾的亲情,现在彻底没有了。
短暂却刻骨铭心的爱情,也彻底没有了。
唯一仅剩的,只有兄弟之情,同袍之谊。
人这一生。
亲情、爱情、友情,都得有,缺少一样,都是天大憾事。
因为缺失,所以珍惜。
因为珍惜,伤得更深。
他是龙将。
他是死神。
但,他有血有肉,是个至情至性的有情人。
奈何,总遇无情事。
难免会,莲子心中苦。
因此。
第三种治法,就显得尤为迫切,尤为重要。
恋爱结婚,成家生子。
这样,不仅能弥补亲情和爱情的缺失,且能让他更加成熟,也更有责任感。
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
身为过来人,他忠心希望,他能早日找到真爱,组建家庭,不再有缺憾。
眼前,就有一个极好的人选。
智女,慕银雪。
为此,张天烈故意在不知不觉中落到后方,让两人并肩而行。
路灯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夜风微凉,时间静好。
直到,一道人影映入眼帘。
一个道士。
身穿紫色道袍,鹤发银色,三缕长须。
腰上,斜挂佩剑。
劫走狂龙者,正是此人。
道士立于柳树下,面色清冷,一身道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远远就能感到,万千剑气在吞吐萦绕。
顶尖剑客!
超强剑意!
龙傲止住脚步,垂手而立,眸光锋锐凌厉。
战意涌动。
冲霄而起。
慕银雪不慌不忙,缓步后退,跟张天烈并肩而立,沉着冷静的将自己置于安全之地。
“为何而来?”
“抢她,或是刺杀本将?”
龙傲目视道士,冷声询问。
“交出她。”
“或是,老夫先毁了你,再抢走她。”
“二选一,你来决定。”
道士信心满满,一派王者气度。
“我选杀了你。”
刹那间。
气息鼓动,他体内的煞气和杀气尽数爆发,毫无保留。
一股尸山血海的气息震荡开来,宛如惊涛骇浪,席卷整个空地。
以至于。
空气之中,仿佛都能闻到刺鼻的血腥气味。
可怕的煞气。
可怕的杀气。
与此同时。
道士也是眼神一变,一股锐利气息逼迫而来,恐怖的剑势瞬间从他体内蔓延而出,好似一股风暴般席卷而出。
剑气直冲云霄,就连空气,仿佛都要被这锐利剑气割裂开来。
“你,有资格与老夫一战。”
道士拔剑,遥指龙傲。
“堂堂左手剑尊,竟甘做韩家走狗,实在有辱剑尊二字。”
“全力出手吧,让本将看看你的左手剑,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龙傲双目微眯,定定盯着那柄寒光闪闪的利剑。
“包你满意。”
“杀。”
道士深深看了眼龙傲,旋即,身形一闪,手中长剑对着龙傲暴斩而下。
快若闪电。
势如惊鸿。
一剑之威,直欲撕裂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