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烈一步跨出,挡在龙傲身前。
非是,保护。
皆因,这等蝼蚁,实在不配脏了龙将的手。
“住手。”
可,就在双方只剩咫尺之遥时,侯觅岚却张开双臂,挡在了张天烈面前。
她,满腹诗书,文人气息。
她,实在不忍看到他们身受重伤,更不想他们被活活打死。
她要阻止流血牺牲。
突然出现的女人,倒是让十名大汉下意识止住脚步。
但,难题也随之而来。
如何,才能劝服他们就此罢手,并向龙傲赔礼道歉?
他们,气势汹汹而来,自持人人练武,可以碾压蹂躏龙傲。
他孙儿,又被他毁了双手。
让他们就此罢手,已是十分艰难之事。
让他们向他赔礼道歉,简直比登天还难。
而他。
狂徒一个,下手极狠,行事肆无忌惮。
堂堂狂龙。
他都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当众射杀。
幸亏爷爷及时赶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且那还是骆老的主意,他才勉强收敛杀意,将他暂时羁押。
这般人物。
这般性格。
这般行事方式。
不赔礼,不道歉,他们是断然没有安然离去的可能。
“那个……”
纵然她学富五车,满腹诗书,却也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劝起。
不曾想,她还没想好说辞,对方却已勃然大怒。
“臭娘们,滚到一边去,否则,可别怪老子手下无情,不管你是男是女了。”
领头男子抬起右手,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出口成脏。
“这个小畜生,竟敢废了刘少,今天,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管,谁来求情,都没作用。”
“臭娘们,速速滚开,莫要自寻死路。”
他身后的男子,随之开口,同样也是出口成脏。
“滚。”
“速速滚开。”
“臭娘们,你想找死吗?”
“再不滚开,老子先废了你。”
“废了多可惜呀,这么漂亮的妞儿,让兄弟们乐呵乐呵,然后再废也不迟。”
此言一出。
顿时激起众多男人心中邪念。
刹那间,一道道赤果果的银秽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侯觅岚的胸前、大腿,等,各处诱人位置。
污言秽语,随之而来,简直不堪入耳。
侯觅岚,侯家掌上明珠。
受过良好教育,聚万千宠爱于一身,生活工作,安稳平淡,她何时受过这般诸多侮辱?
一时间。
她也被气得脸色涨红,胸膛起伏不定。
而,因为剧烈起伏掀起的明显弧度,又让那些目光变得更加银秽,更加赤果。
污言秽语,也变得更加丰富,更加不堪入目。
但,纵使她十分讨厌那些恶心厌恶的目光,更接受不了那不绝入耳的侮辱言辞。
可,她还是要尽最后的努力。
毕竟,事情因她而起。
“此事皆因你孙儿主动挑事,他才会沦落到现在这副田地。”
“天大地大,大不过一个理字。”
“你应该先问清前因后果,然后再做决定,切勿一时冲动,酿成悲剧。”
她性格和善,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而且。
刘旭峰一行,皆自以为胜券在握,她若明说他们不是龙傲的对手,定会让他们更加愤怒,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她只能话里话外,暗示刘旭峰,不要自找苦吃。
奈何。
刘旭峰根本听不进去,刘晨俞更是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
他们,只想复仇。
他们,誓要令那个有眼无珠的狂徒付出代价。
“臭娘们,你给老子闭嘴,这里,没你的事情,你要再敢啰嗦半句,休怪老子不给张岁安面子,连你一起收拾。”
“今天,若是不将这个小畜生打残打死,难解老子心头之恨。”
“滚开,否则,老子让他们将你先歼后杀,送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起下地狱。”
刘晨俞五官扭曲,双眸赤红如血,闪烁着择人而噬的狰狞光芒。
“敢在东海废了我孙儿,简直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以老夫的影响力,没人敢如此大逆不道。”
“他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刘某定要让他血债血偿,加倍付出代价,刘某要让世人明白,敢动我刘家人,后果严重,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刘旭峰同样骂骂咧咧,态度坚决,誓不罢休。
“敢废我儿,罪不容诛。”
“今日,就算天王老子出面,也休想保他安然无恙。”
“你算什么东西?何德何能,敢教训我们父子?”
“速速滚开,别自寻死路。”
刘乾阙同样破口大骂,颐指气使。
龙傲突然感觉很无趣。
本以为。
刘旭峰已俞年逾古稀,该当韬光养晦,多少会有几分理智。
刘乾阙也已年过五十,理应沉稳一些,多少会适当询问。
可,他们这一开口,便是满嘴喷粪,形象全无。
父子二人,均是莽夫,只知仗势欺人,他们心中,根本没有“理”字。
更不知,礼为何物。
真真是,几十年的日子都活到狗身上了。
子不教,父之过。
这六个字,在刘家世代相传。
祖不教父,父不教子,一代代纵容放肆。
如此。
他们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才会愈发变本加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以至于,刘晨俞变成这种鸟样。
“臭娘们,还不快滚。”
“当真要老子一声令下,将你先歼后杀吗?”
刘晨俞再次开口,满嘴喷粪。
爷孙三代,个个粗鄙,人人跋扈,令她彻底绝望。
她已尽了人事。
剩下,交给天命决定。
侯觅岚微微摇头,退回到原处,面露怜悯之色。
可,她这下意识的动作,却令刘晨俞愈发恼怒,好似受到莫大侮辱。
她。
小小大学图书馆长,虽是公职,却是清水衙门,无权无势,亦无强大家庭背景。
我,刘家独孙,江南泰拳大赛冠军。
眼下。
他们一方,仅有两男两女,区区四人。
我方,六十余泰拳高手。
论财论势。
论眼下。
均是,绝对碾压。
她何德何能,凭何怜悯于我?
“上。”
“打残他们。”
“打断他的四肢,老子要将他做成人棍。”
刘晨俞完全就是一匹末路孤狼,双眸血红,歇斯底里。
“小儿,给我躺下。”
领头之人,上来就是一个翻身后蹬,直取张天烈的右耳,势要一击将之击晕。
这是,他的成名绝杀。
动作娴熟。
力道千钧。
殊不知,他引以为傲的绝招,在张天烈眼中,却是送死绝技。
大开大合,固然生猛无比。
可,若无与之相匹配的速度、力量,以及战斗经验,那便是门户大开。
兵者,人间凶兽,讲究一击必杀。
任何破绽。
都是致命之伤。
“哼。”
众人只听到一声冷哼,而后,便见领头之人如同纸糊假人一样,被张天烈抓着咽喉,提到面前。
一次出手。
惶惶魔威。
余下九人,自觉一股透体寒意,从四肢百骸席卷全身。
令他们,通体冰寒,瑟瑟震颤。
刹那间。
九人纷纷退后到十米开外,远远看着这尊可怕的人形怪兽。
这种结果,完完全全超出刘家爷孙的预料。
刘家父子,脸色铁青,刘晨俞更是五官扭曲,恨意透骨。
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应该被十人联手击倒,满地翻滚,痛苦哀嚎吗?
他不是应该双手抱头,努力保护好头部,以免被人活活打死吗?
他想不通。
更是,万万不能接受。
“小儿,速速放开陈栎。”
“你能打,又能怎样?你能打赢几个?十个,十五个,二十个,我们有整整七十高手……”
刘旭峰脸色铁青,怒声呵斥。
蝼蚁竟敢威胁暴龙,当真可笑至极。
“现在只剩六十九个了,呵呵。”
张天烈裂开大嘴,笑得一脸灿烂,却令刘家父子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触。
“小儿,你什么意思?”
刘晨俞气急败坏,彻底丢掉了脑子这种东西。
“你会懂的。”
“呵呵。”
“咔嚓。”
笑声未落,喉骨粉碎。
陈栎微微抽搐两下,而后,一动不动,死的不能再死。
嘶嘶!
嘶鸣之声,响彻全场。
许多人,直觉一阵尿意蜂拥席卷而来。
好狠的人!
“他,还是人吗?”
“现在,是不是只剩六十九人了?”
张天烈平举着陈栎的尸体,笑得一脸邪魅残酷。
嘶嘶!
嘶鸣之声,再次响起。
“呕。”
侯觅岚更是脸色惨白,弯腰狂呕不止。
“小儿,你……你竟敢公然残杀我刘家之人,你……你死定了。”
“你可知道……”
半晌,刘旭峰终于打破死寂,咬牙切齿看着张天烈。
龙傲摆摆手,打断刘旭峰。
“我给你一个小时叫人,把能叫的都叫来,把能找到的靠山都找来,千万别漏掉。”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莫要错失任何垂死挣扎的机会。”
而后,他抬起左手,看看时间,继续言道,“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分,让你的人,你的靠山,抓紧时间,来晚了,可就只能来给你们收尸了。”
刘旭峰,“……”
刘乾阙,“……”
刘家弟子门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