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一根烟,云扬平复了一下心绪,突然又想起了曹诗诗。

拿出手机,翻到曹诗诗的电话,拨出去之后,依然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诗诗,你去哪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云扬满怀失落,自顾自的念叨了一句,他是真的很想很想曹诗诗了,可惜每次打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

放下手机,云扬决定到曹家去看看,就算曹诗诗不在家,他也该去看看曹金荣了,在云扬的心里,曹金荣已经算是他的岳父了。

半个小时之后,云扬开车来到了城西栗子园,曹金荣现在依旧住在这里,虽然他也在广由山买了别墅,但是,云扬之前跟他说过,六十岁之前,不适合离开这里,所以,曹金荣现在,依旧住在伍不君当年给他设计的这座老宅。

车子在曹宅门口停下之后,云扬下车,看着眼前落叶满地、寒风萧瑟的景象,不由得心生落寞。

他记得,和曹诗诗认识的时候,还是初秋时节,那时候,这栗子园还是枝繁叶茂,枝头都是挂满了刺球一般的嫩果。

他还记得,那次曹诗诗为他,跟踪丁原去了城南的废弃工厂,也是在那个废弃工厂的办公室里,他中了丁原的毒,是曹诗诗心甘情愿的,把姑娘的贞洁给了他,才解了他的毒。

他也记得,当晚他把曹诗诗送到这里的时候,曹诗诗让他抱她一下,他抱了,临走的时候,曹诗诗还笑着说,让他不要太想她!

这一幕幕,犹如昨天才发生过,可今天,这栗子园已经秃枝叶落,寒风萧瑟,他和曹诗诗,更是音讯全无,天涯相隔。

掏出烟,点上一根,云扬不禁有一种,一朝春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的愁然!

当云扬最终叩响曹宅大门的时候,开门的是曹金荣本人。

“云……云老弟,你……你怎么来了?快……快快请进!”

曹金荣有些意外,怔了一下之后,赶忙把云扬让进了院里。

云扬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进了曹家大院。

“云老弟,这段时间都忙什么呢?”曹金荣一边引着云扬向客厅走,一边随口问道。

“也没什么好忙的,都是一些琐事而已。”云扬说话间,目光又注意到了内院的那座凉亭。

看到凉亭,云扬不禁又想起了曹诗诗当初在凉亭里写过的那首《一剪梅》。

秋夜澜珊酒半寒,

醒也孤单,

醉也难眠。

雨声点破泪声连,

情事绵绵,

心事千千。

相念遥望云里还,

一朝心欢

度日如年。

流年似水改朱颜,

断了梅枝,

误了亭前。

“云老弟,你……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曹金荣看到云扬目光呆滞的看着凉亭,不由得问了一句。

“额……曹先生,咱们不进屋了,还是到凉亭里坐坐吧?”云扬回过神,勉强笑了笑说道。

曹金荣犹豫了一下道:“云老弟,这大冬天的,凉亭里不避风,太冷,何况,我看这天色,马上就要下雪了!咱们还是到屋里坐吧?”

“曹先生,我一会就走,还是到凉亭里坐会吧!”云扬坚持道。

曹金荣想了一下,却是不能明白云扬为何一定要去凉亭,不过,既然云扬坚持,他也不好说什么,笑了笑道:“行吧,只要云老弟高兴,去哪里坐都一样。”

“曹先生,以后……以后你还是不要跟我兄弟相称了。”

到了凉亭之后,云扬在石凳上坐下,淡然说道。

曹金荣怔了一下道:“云老弟,大哥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云扬摆了摆手道:“曹先生,你别误会,你没做错什么,是我自己觉得这么称呼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你不会瞧不上我这个大哥了吧?”曹金荣赶忙问道。

云扬再次摆了摆手道:“我怎么会瞧不上你呢?”

“那云兄弟是个什么意思?”曹金荣不由得皱眉问道。

“曹先生,诗诗她怎么样了?”云扬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回答曹金荣的话。

听到云扬提起他女儿,曹金荣的神情,顿时落寞了下来,叹了口气道:“这丫头,走的时候,说是想出去旅游,现在出去这么久了,也不说啥时候回来!”

“曹先生,你能联系上诗诗吗?”云扬赶忙问道。

曹金荣摇了摇头道:“哪里还能联系上!从那丫头走了之后,她的手机就打不通了,好在她偶尔会给我来个信息,每次只报个平安,其它啥也不说!”

“平安?”云扬念叨了一句,接着喃喃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云老弟,你怎么了?”看到云扬这副样子,曹金荣不由得担心问道。

云扬微微的摇了摇头道:“曹先生,我……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曹金荣不放心的追问。

云扬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道:“曹先生,刚才,我之所以不让你再对我兄弟相称,那是因为……因为我和诗诗她……”

“云扬,你是不是想坦白和我女儿之间的事情?”曹金荣转而语气有些沉重的问道。

“诗诗她都跟你说了?”云扬怔了一下问道。

曹金荣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那丫头,有事都在心里搁着,哪里会跟我说!”

“那你……”

“我又不傻,多少还是能猜出一些的,只是你们两个都不说,我也不好把话挑明了,毕竟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我怕影响你和秦姑娘的感情!”曹金荣说道。

云扬掏出烟,点燃,深深的抽了一口之后才道:“曹先生,是我对不起诗诗,你如果有气的话,可以打我骂我!”

曹金荣摆了摆手道:“云扬,我也年轻过,感情这种事情,自古以来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我看得出,我女儿对你是动了情的,如果真要怪的话,只能怪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听到曹金荣这么说,云扬心里越发愧疚,犹豫了一下道:“当初是我顾虑太多,所以,辜负了诗诗的一片深情,如果现在她能回来,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一定会照顾她、爱护她一辈子!”

曹金荣又是叹了口气道:“只要我女儿能回来,她愿意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听到曹金荣这么说,云扬沉默了片刻,鼓起勇气道:“曹先生,如果您不反对我和诗诗的事情,从现在开始,我想称呼您一声爸,可以吗?”

曹金荣愣了一下道:“云扬,这……这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