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表面说的淡然,但是提到自己的父母,他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且不说他的记忆里早已没有母亲的模样,就连父亲,他都已经十年未见了。

而云扬的这句话,更让秦泰坚定了决心,绝不能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毫无背景、连父母都没有的小道士。

可秦泰不知道的是,文素贞和伍不君就是云扬最大的背景,只要他们愿意出手,秦泰在沂城的所有一切,旦夕之间便可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贤侄,就算如此,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是吃软饭的货色?”秦泰故意加了‘货色’二字。

“哼哼……”云扬哼哼笑了笑道:“我本就是一个无名小卒,这样的名声我并不在意,何况,吃软饭能吃到你们秦家,好歹也不算太丢人吧?”

卧槽,吃软饭你还觉得挺光荣吗?你不怕丢人也就算了,可老子还怕丢人呢!我秦家在沂城虽不能说是一线世家,最起码也已经跻身一线豪门了,要找女婿那也得是门当户对,你一个臭道士算个什么东西,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秦泰真是想骂人了,可还是压住爆粗口的冲动,苦口婆心的劝道:“贤侄,你这么年轻有为,一定会遇到比我家闺女更好的姑娘,这样吧,我给你五千万,有了这些钱,你想找什么样的女人都行,这样总可以了吧?”

“秦先生,我觉得五千万和你女儿相比,不值一提,你觉得呢?”云扬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不要钱要人。

“不行,你算个什么东西?”秦泰终于失去耐心,拍案而起,他是绝对不能让秦家的前途,葬送在这么一个小道徒手里。

看着秦泰如此动怒,云扬并不在意,微微的笑了笑道:“秦先生,你的意思是要毁约喽?只是,不知道后果你能否承受得起。”

云扬说话间,目光在整个客厅里扫视了一下,显然是话有所指。

“你敢威胁我?”秦泰虽是质问的口吻,不过这话说出来却是底气不足。

“这不是威胁,我只是按照约定办事,如果你一定要说是威胁,那就算是威胁好了。”

云扬说的云淡风轻,可秦泰却是听的如雷贯耳。

他能够有今天的权势地位,可不是老天的恩赐,更不是靠三分天定七分打拼那种鬼话得来的,而是凭着这座别墅的风水大局。

二十年前建造的这座别墅,是伍不君亲自布置的一个风水局,这个风水局可保秦家三十年内财运亨通,逢凶化吉。

秦泰也曾质疑过这个风水局的作用,所以,有一年他曾全家搬离这座别墅,没曾想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不但生意上节节失利,连他本人也锒铛入狱。

好在家人去探视的时候,他命令全家重新搬回这座别墅,后来经过家里人的上下打点,他的事情才得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从此之后,秦泰再也不敢怀疑这个风水局的作用。

而如今,已经顺风顺水养尊处优习惯了的秦泰,又怎么舍得放弃这万贯家财、和呼风唤雨的权势呢?!

退一步讲,就算他肯放弃现在的一切,可他的那些对手和死敌会放过他吗?要知道,他最早也是社会人,也是凭着灰色势力起家,这才洗白没几年的时间,所以,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一无所有之后的秦家、下场会有多凄惨。

快速的权衡利弊之后,秦泰觉得不能和云扬硬刚,因为这风水局的阵眼所在、只有伍不君知道,这也是伍不君掌控秦泰的小小手段之一。

现在云扬既然能拿这事威胁他,想必伍不君已经告诉了他阵眼所在。

想到这,秦泰转而违心的陪着笑道:“贤侄,秦叔先前跟你说过,我是最讲诚信的人,所以,我当然不会做毁约的事情。”

说到这,秦泰顿了一下又道:“可能是秦叔年纪大了,考虑的事情比你们年轻人多,刚才有失礼之处,还请贤侄多多理解一下。”

“这么说,秦先生是同意了我和你女儿的婚事喽?”秦泰脸色转变的这么快,云扬怎么可能相信他是真心的。

“当然同意,既然是当年我和你师父定下的好事,秦某哪能说话不算数呢,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我女儿也是成年人了,她有自己的主见,所以,只有我同意也没用啊!”

“你的意思是?”云扬皱眉问道。

“贤侄,我的意思很简单,只要我女儿同意,我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秦泰摆出一副和蔼的态度。

此时的秦泰,自己不敢毁约,只能把这个问题推到女儿身上。

他相信女儿绝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毕竟两个人今天才是初次见面,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就算有一见钟情的事情,秦泰也坚信女儿不会对这个神棍一见钟情。

要知道,沂城有多少名门望族的子弟,排着队来秦家提亲,可都被秦珂拒绝了,所以,秦泰坚信女儿根本不可能看得上云扬。

云扬当然也明白秦泰话里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道:“秦先生这话说的在理,云某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尤其是对女人,所以,我会尊重你女儿的意思。”

“好,贤侄通情达理,果然气度不凡。”秦泰深怕云扬反悔,赶忙恭维了一句,然后接着道:“贤侄,如果我闺女不同意这门婚事,那又当如何?”

“如果秦姑娘看不上云某,那云某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今晚这顿饭我都给你省了。”云扬很是认真道。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算不得是我秦某毁约。”秦泰说完之后,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云扬淡然一笑道:“秦先生放心,云某向来言必行,行必果,你应该相信我的人品。”

“不过我要先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家姑娘不反对这门婚事的话,你可不能从中作梗,不然……”

云扬故意没有把话说完,不过他相信秦泰会明白他的意思。

“贤侄,你太小看我秦某人了,我秦某也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秦泰说完之后,自顾自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在他觉得,婚约这事就算是一张纸掀过去了。

云扬品了口茶,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他这么自信并不是盲目自大,而是想看看秦泰的态度,其实在他心里,也觉得秦珂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就在气氛变的有些尴尬的时候,秦珂端着两盘菜走进了客厅,管家秦忠也端着一菜一汤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