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明军的战斗力很差,他们没能力应对多铎,自然更加不是登莱军的对手,不过他们对战登莱军的时候,战斗力还是提升了不少的。多铎来时,这帮家伙儿望风而降,战斗力根本就是零。登莱军南下的时候,因为清军军方甚严,他们又怕登莱军追究他们投敌卖国的罪责,自然个个出力死战,这战斗力能不提升嘛!

降兵们舍生忘死的拼搏了一把,战斗力有了极大的提升,但是他们的底子在那里摆着,再怎么提升,也就是那个熊样。张南和薛明仁一路南下,完全没有敌手,势如破竹毫无费力,但是打到高邮,他们却碰到了难缠的对手,一帮在火枪、火炮方面全不比他们差的家伙儿,而且人家还有防御工事。

“我好像看到战壕了?”登莱军前锋突进受到强力阻击后,双方开始调整部署,张南和薛明仁在一队护卫的保护下,亲自到了一线观察敌情。张南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然后心里便泛起了无穷的腻歪,对面这帮人人的工事,好像是登莱军防守时常用的战壕。

“不是像战壕,那就是战壕,还有装弹时隐蔽用的矮土墙呢!”薛明仁给了肯定的答复,他已经猜到对面的敌人是谁了。

“战壕土垒!这帮王八蛋……”张南越看越生气,直接骂了起来。

“大帅小心……”张南正在进一步查看,周边的侍卫们忽然喊了起来,然后他的耳边便想起了“咻”的一声。

张南给侍卫扑下了马,其他人也纷纷跳下了马背,用战马掩护自己开始后撤。

“他大爷,这帮养不熟的狼崽子,用咱们的枪和战法对付咱们!”张南刚刚差点挨了冷枪,气的他破口大骂。

“别骂了,赶紧走吧!鬼知道这埋伏了几个暗哨!”薛明仁也生气,但是只能拉着张南赶紧开溜。

登莱军大举南下之后,清军北部防线几乎是一触即溃,降兵们根本挡不住登莱军南下的步伐。多铎也开始寝食难安,若是放任登莱军继续南下,清军早晚得让人给堵江边上。他考虑过回师和登莱军决战,歼灭了张南所部之后再渡江攻击南*京,可是几经思量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登莱军的战斗力很强,虽然兵力不如清军,也是不容小觑的。江南水网密布,清军很难抓到与登莱军野战的机会,只要多铎掉头,张南肯定会寻一坚城固守,战事必然陷入焦灼。张南会有源源不断的援兵开来,孤军深入的多铎可就被动了,若是何苦亲自南下合围他,多铎都有可能扔在淮扬。

即便何苦无力抽调更多的大军南下,多铎能过击退张南,但错过了时机,形势也会变得非常不利。眼下多铎一路南下锐气正盛,明军则几如惊弓之鸟,正是一鼓作气拿下南*京的好时候。若是多铎与张南纠缠的时间长了,明军的军心士气便会稳定,江防的准备也会变得充分,到时候多铎再想攻克长江天险,可就难上加难了。

眼下多铎的最佳选择,便是分一偏师挡住张南,然后主力尽快渡江攻取南*京。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是想找一支肯定能挡住张南的部队可不容易。李成栋所部是有一定战斗力的,但那都是就冷兵器作战而言,真和全火器的登莱军碰上,他们还真就未必扛得住。几经思虑之后,多铎把目光投向了马承忠,马承忠手下有两万人也是全火器装备的,他们几乎和登莱军是一模一样的。

马承忠现在与多铎是利益共同体,多铎翻船了,他也好不了,所以这次他没再推脱,接过了迟滞张南攻势的任务。马承忠所部就三万多人,张南却有近七万人,所以多铎又给马承忠补充了五万人。老牌汉奸孔有德,则统帅这五万人,成为了马承忠的副手。孔有德这点是做的特别好的,他不摆资历,马承忠更了解登莱军,那就听马承忠的。

孔有德觉得扬州城池广大坚固是个好地方,所以想在扬州固守,但是马承忠不同意。马承忠太了解登莱的将领了,薛明仁是个绝对的鬼才。他和孔有德若是死守扬州,薛明仁绝对会分兵两万用火器把他们堵在城里,然后主力抄袭多铎的后防,他们北上迎敌的意义就全没了。继续北上之后,孔有德觉得高邮不错,可以凭城固守,结果又被马承忠给否了。高邮城城实在太小,张南和薛明仁都不是爱民的人,他俩绝对舍得调集大批火炮,以轰平高邮城为代价歼灭清军。

孔有德没话了,因为不能再往北走了,再走就是硬碰硬的野战了。马承忠也不准备再走了,他深知自己的部队不是那些一等主力的对手,只能以防御战消耗对手,绝对不能硬拼。他的计划也是防守高邮,不过不能单纯的守卫城池,要有纵深防御体系。

马承忠在运河与清水潭之间的张家沟设立了前后五道防线,并就地夯筑防御工事。这里两面都是湖水,陆地非常狭窄,是最有利的防御地带。同时沿运河一线布防,以防登莱军自新开湖渡水绕袭高邮。负责留守高邮城的孔有德深表佩服,他觉得马承忠的布防已经非常完美了,结果马承忠很不给面子的又添了一笔,清军从张家沟至三垛镇又搞了一条防线出来。孔有德觉得这最后一招空耗兵力,没啥实际意义,但是马承忠坚持一定要搞,不然他们会很危险。孔有德心里不服气,但也没再争辩,结果不到两天,实践便证明了马承忠的正确。

张南差点挨了冷枪之后,登莱军马上对清军防线发起了进攻,系出同源的淮安军和登莱军展开了第一场厮杀。登莱军从来没有打过这种对等战争,除了在炮战中占有优势之外,攻击防线打的是相当糟糕。因为没有换装登云式步枪,步兵在冲击过程中基本无法装弹,张南所部的散兵冲击效果奇差。他又舍不得牺牲巨大的阵列冲击,所以激战六个时辰,也没能取得任何实质性的突破。

当晚新开湖便告警,薛明仁率领大军渡水偷袭高邮城,好在马承忠早有准备,薛明仁并未得手,杀伤了大量清军士卒之后,只能无奈后撤。薛明仁只是暂退,搭载着登莱步兵的渔船一直在新开湖上游弋,孔有德不得不分重兵监视。然而孔有德监视的只是疑兵而已,薛明仁的主力早就绕道兴化,从另外一个方向杀了过来。可惜清军中有马承忠,悄悄进村的薛明仁正撞上了那条孔有德认为没用的防线,没能取得任何的进展。

“老马那帮人和咱们太熟了,我要干什么他们都知道,这可怎么打呀!”连续碰壁的薛明仁,发现了自己最大的短板,他不能和熟人打仗。

“土工掘进,凭壕对射,硬碰硬吧!”取巧的手段全部报销,张南终于拿出了一军主帅的样子,大家实力对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