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唐云看着一片寂静的大道学宫之人缓缓道。

池志华皱着眉头。

酒葫芦老者嘴唇抿动了一下,咕噜咕噜吞了两口酒水也一言不发。

“这个九龙山实力如何?”老妪在短暂的沉默后道,虽然知道东州可能抵挡不了但她还是抱着那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很强!”

酒葫芦终归还是出过东州的人,他缓缓道:“若是落叶古宗巅峰时或许能与他较量较量,掰掰手腕,现在的东州没有任何一个实力是他的一手之敌!”

“甚至,随便派出几个小喽啰覆灭整个东州都轻而易举!”

萧无言,吴川,池志华都豁然凝向了唐云,想知道这是否属实。

“嗯!”

唐云没有遮掩的意思,九龙山王境强者不知几何,王境巅峰也有数位,就连更上方也有一位,这种庞然大物下随便冒出一两人便足以覆灭东州。

“怎么办!”有人茫然的呢喃一句。

太强大了。

若是稍弱一些,与东州开战这些人哪怕是浴血拼杀,葬送性命也无所畏惧,但,这样白白的去送死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唐云轻轻起身,将目光落在外面。

犹能感到这宫殿当中的寂静压抑与外面的欢喜亢奋形成强烈的对比,他迈步上前走去,大殿中唯有他的落脚声。

走出宫殿。

站在殿门前犹能看到那大道城的喜庆与人气,他的眼角也逐渐带着一缕笑意,望着那大道城,还有前方来来往往的学子,他道:“我唐云,一力承当!”

宫殿内的目光一一望去。

“他们想要的无非是我唐云的性命,等我退出大道学宫,届时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一力承当,若是再有人逼迫,请一下武家即可!”

“我帮了武家他们欠了我一个人情,让他们保大道学宫一次他们会出手!”

老妪颤音道:“既然都保了大道学宫,那能不能多保一人?”

唐云笑了笑。

九龙山对自己的杀意根本毋庸置疑,至于大道学宫九龙山的人怕是没放在眼中吧,等自己死后九龙山的人甚至都懒得看一眼。

他迈步上前,行走在大道学宫中,宫殿内依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那一道道目光落在唐云的身上,说不出的感情与复杂却迟迟没有人起身。

“宫主!”

“宫主!”

大道学宫中那一位位稚嫩的少年望向唐云眼神冒着星星的崇拜,有着无与伦比的兴奋,宛若是打了鸡血一样,格外的精神昂然。

唐云也行走在学宫中轻轻点头。

一连数天。

唐云都行走在学宫当中,在这期间他认识了一些新入学的学子,从这些人身上感受了朝气与蓬勃,还有对未来的向往与激情。

这些更是让唐云打定了注意,不让战火波及到大道学宫。

这数日来。

大道学宫的强者们都陷入了压抑当中,那些年轻人却未曾察觉丝毫。

又过了数天距离唐云回来已经有了十天的时间,在唐云的身旁有一个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她扑闪扑闪眼睛,明亮的大眼蕴含着疑惑,道:“哥,你怎么了?”

“嗯?”

唐云抬头望了过去。

“这些天你的时间怎么一下就充裕了起来,就连修炼都有一些荒废了!”苏小夕嘟囔一声。

“有么?”唐云笑了笑,想想这几天自己确实都是陪伴与苏小夕身旁,至于修炼这十天来唐云都没有去做,到了眼下这种时候,多一个境界少一个境界也没什么关系了。

“可能是一些时间不见你,有些想你了,就多陪了一会吧,你要是不喜欢哥就先走了!”唐云笑着起身。

苏小夕疑惑的看着唐云,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偏偏说不上来。

行走在大道学宫来到了一座山巅上,唐云将目光眺望了远方,还有二十天,二十天后九龙山便会如约而至,无畏的挣扎不是不想做,而是没可能了。

至于走。

自然可以。

天下之大,九洲之广,他唐云何处去不了。

只是自己一走了之了,空留下东州?空留下大道学宫让那些人因为自己而平白无故的遭人屠戮,若是如此唐云做不到。

若是问现在还有什么没做,怕是百国之地吧,他想回一趟离火城看一看哪里怎样了,也想去齐国的大道学宫走上一趟。

与麻衣老者喝一壶浊酒。

与人宫宫主促膝长谈。

与叶前辈聊一下人生。

只是这些他都压抑了下去,生离死别的告别,有些索然无味,与其那样还不如在平平淡淡中走过。

他又挪移了方向,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琴宗,哪里有一位女子他记忆很清,叶曦,曾经大明王朝的公主,也不知道现在怎样。

他又望向了遥远的方向。

呢喃道:“佛宗!”

曾经有一位少女在离火城时便让他有一些倾心,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化作了一种朋友之间的友谊,还有看待妹妹一样的感情。

“宁吟,在佛宗还好吗?”唐云轻声呢喃。

昔日在古遗迹中一别直到如今他们再也没有遇到过。

诸多念头在脑海中纷纷涌上,又随着片刻被他压制了下去,他那一双眼睛是如此的明亮与有神,呢喃了一声:“虽然无用了,但怎么能荒废呢!”

他闭上了眼眸。

与山巅盘坐。

这一座便是二十天。

二十天后,唐云睁开了眼眸,愈发的明亮,他的境界已与无形中再破一境,到达了金身九重天,这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也是这般的水到渠成。

金身巅峰。

距离王境只有那短暂的一步。

他无悲无喜,将目光落向了遥远的天空,哪里有一处阵法,昔日武三叔带着他们离开东州时便乘坐的那一阵法,这一次九龙山的人也该降临在那。

他迈步向前,白衣飘飘,与漫天赤霞暮色中前行。

茕茕孑立,踽踽独行。

大都学宫有一道眼眸睁开了,他望向了前方能模糊的看到那独行的身影,又在片刻后闭上了眼睛,选择了沉默。

大道学宫寂静了。

似是被这一种气氛所压抑,就连人们的呼吸声都微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