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登善来到韩府,这里环境优美,很是清净,完全远离了城镇中的喧闹,能在应天府有这么大一座府邸,韩千肯定不是一般人,可是韩千对于此事只字不提,只是好好招待着众人。

这下好了,车登善不用为住处和饮食而担心了,韩府可是长期对他们敞开,他们不必在外面风餐雨露了,对于这点,车登善没有推辞,但是心里却记着,以后定会还给韩兄的。

一群书生待在韩府肯定不会无聊的,他们投壶,饮酒,对对子,锤丸,蹴鞠,玩得好生热闹,原本清净的韩府一时间竟热闹起来了。

这一日,韩千把他们叫来饮酒,在桌上畅所欲言,韩千出了一题,想要考考大家,就说道。

“就在某年秋天,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妇人被乡邻拖着上了县衙大堂,乡邻告她谋杀亲夫,焚尸灭迹,妇人则大喊冤枉。

原来,这家夫妻常年不和,经常吵闹。昨晚乡邻又听见他们争吵,因习以为常没有引起重视。直至天将明时,妇人大喊救命,待乡邻们赶到,一间柴房已成灰烬,妇人之夫也面目全非。妇人说,丈夫一时气恼,卷着铺盖去柴房睡觉,是柴房起火惊醒了她,她马上呼叫,已是人死屋毁了。

而这位县太爷见双方各持有理,因为缺少证据而争执不定。他沉思了一会,喝令暂却退堂。然后,命人在一块空地上搭起一间草棚,四周放上柴禾,火点着后,他让人扔进去二头猪,一头活猪,一头死猪。

等到火完全熄灭之后,这位县太爷扒出两头猪来,肯定是那妇人谋杀了丈夫,然后让人逮捕了妇人。妇人听了县太爷的原因面露死色,最后承认了是自己谋杀的丈夫。”韩千把这个故事说完了,可是问题也就来了。

“那么请问,县太爷如何肯定是那个妇人谋杀的自己丈夫呢?”韩千直接抛出问题呢。

韩千讲完故事的时候,众人就已经知道问题了,可是这样一个故事实在是有点让他们摸不着头脑,毕竟他们不是买个县太爷,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或者没有自己经历过,根本想不出来。

韩千的目光主要是落在了车登善身上,不知道这个小家伙能不能想过来这个问题。在他眼里车登善是一个饱读诗书,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可是一个人光有这些是不行的,还要有头脑才行,这样才会在今后的仕途上走的更远。

才子墨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不通呀,买个死者的状况没有描述啊,最后只说了妇人认罪了,可是为什么呢?

一旁的王兄也是想来想去只能摇了摇脑袋,只有车登善一人还在冥思苦想。

刚才韩兄说了,县太爷用两头猪来用柴火烧,一头活猪,一头死猪,那么问题肯定就在这里了。后来那个妇人认罪了,既然她认罪了那就说明他丈夫肯定不是被火烧死的了,既然如此那死猪和活猪能有什么区别呢?

车登善冥思苦想,突然感觉到一股气息吹来,抬头一看,发现几人都在看着自己,而那气息就是他们呼出的气,车登善一下想到了问题的所在,是呼吸,活猪能够呼吸,而死猪可不能,同理,那个妇人的丈夫也是一样。

众人见车登善笑了起来,认为他肯定是解开了这个问题。

“善弟,你想到了问题所在?”才子墨好奇的问道,他可是想了半天没有想到啊。

只见车登善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的关键所在就在那两头猪身上。”

才子墨皱了皱眉头,怎么会在猪身上呢?

“善弟,这件案件,那个妇人和丈夫才是问题所在啊,怎么会在那两头猪身上呢?”一旁的王兄也是很疑惑,不明所以,一旁的才子墨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有韩千赞许的看了看车登善,果然不是一般人的头脑啊。

“错了,大错特错了,这位县太爷非常聪明,知道光从妇人和死掉的丈夫身上很难找到线索,于是就用两头猪做了实验,一头活猪和一头死猪,就是要模仿丈夫当时的情况,不管他是被谋杀还是被火烧死的,都能从猪身上得到一些线索。”车登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说到这里才子墨和王兄就豁然开朗了,原来如此,那个县太爷真是聪明。

“也就是说,只要找出那个丈夫和两头猪身上的共同点就行了,如果和活猪一样那就说明妇人是无罪的,反之亦然。”才子墨皱着眉头说道,这样的道理怎么自己就没有想到呢?

车登善点了点头,“没错,活猪能够呼吸,在火烧的时候会吸入大量的火灰,被呛死,而死猪却不会。而妇人最后认罪了,所以她丈夫的嘴里肯定是干干净净的,他是被妇人杀害之后才丢进柴房之中,然后故意点燃了火,制造失火的情况。是不是这样的?韩兄?”车登善看向了韩千。

韩千点了点头,果然聪明,想的一点不差。“没错,登善说得一点不错,那位县太爷也是如此断案的。”

几人一听韩兄的话语,都是赞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车登善的心思竟然如此缜密,是他们所不能及啊。

众人又是畅聊一番。韩千和朱国义在几个随从的陪同下走在青石路上,渐渐的离开了街道,向着远处的一座寺庙行去。

“韩兄,这个车登善不简单啊,不经年幼便熟读诗书,而且胸怀大志,头脑聪颖,真是难得的人才啊。”朱国义对车登善满是赞赏,能在他这年纪就如此优秀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了,想必王爷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的确,这个车登善看起来非常优秀,不过他还是太过年幼了,还需要磨练磨练才是,此次秋闱应该是一个好机会。”韩千赞同朱国义的说法,可是毕竟他还是太年轻了,秋闱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考试,而是对选手的一种心里磨练。早知道参加秋闱的时候可是会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面的,里面只有一个厕所,吃喝拉撒睡,全都在里面解决的,在里面一待就是好几日,这对于考生来说是非常大的考验。

很多考生因为坚持不下去而放弃考试,这样的情况可不在少数,也不知道车登善能不能坚持下来。

一行人来到云峰寺,现在已是半夜,可是云峰寺依旧灯火通明,还有士兵站岗,很不一般。

韩千和朱国义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走了进去,两人径直往一个方向又去,来到一座大殿里面,这里戒备森严,到处都有士兵巡逻。

在大殿里面,有不少的人,坐中间坐着一个人,身着锦服,身佩玉符,浑身散发出贵族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看见韩千和朱国义进来,都望了过去,点了点头,韩千和朱国义来到中间,对着前面的人行了一礼。

“韩千见过八王爷。”“朱国义见过八王爷。”

八王爷抬了抬手,“两位快坐。两位可是迟到了片刻啊。”

韩千寻了座位坐下,说道:“八王爷,我们可没有偷懒啊,这几日我那里可是迎来了几位青年才子,其中一人更是面面俱到,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所以这才迟到了,还请王爷宽恕啊。”韩千最后的话根本就是故意这样说的。

八王爷眼前一亮,青年才俊?怎么没有看到呢?众人见着王爷的模样真是想笑而不敢笑啊。

“韩千,你怎么不把他带过呢?也好让本王瞧一瞧啊。”八王爷一脸责备的看着韩千。

韩千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八王爷求贤若渴,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也应该注意点吧。“王爷,此子现在不过二八年华,还年轻的紧,而且他可是来参加应天府秋闱的,我本想让他参加秋闱之后在带来给王爷认识认识的。”韩千无奈的解释道。

“哦,二八年华,竟然如此年轻,想当年我那个时候还只知整天游玩,这样的才子更应该让我看看啊。”八王爷也是吃了一惊,二八年华,虽已成年,但是绝大多数人在这个年纪都是碌碌无为的,心里都还没想到要干嘛呢,这个家伙倒好,竟然敢参加秋闱,真是难得啊。

其他人听了也是大吃一惊,二八年华,不经想到了自己,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花天酒地呢。

“竟然王爷如此坚持,那我名气就把他带过来让王爷瞧一瞧。”韩千只能如此说道。

八王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想起了另外的事来。

“你们在外这段时间可成有什么收获?”八王爷看向了韩千,问道。

其他人也看了过来,最近外面可不太平,他们都是知道的,特别是云南那边。

“不容乐观,万基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各方向京城投递的举检信都没有下文,想必京城已经被控制了。”韩千这些日子特地前往四川省那边查看,可是情况不容乐观啊。

“这个结果早就在意料之内,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吸取最大的力量,不能让万基王那等南蛮野人掌握这大好江山。”八王爷没有沮丧,相反还特别有斗志,当初父王特意让自己掌管应天府,恐怕就是想到会有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