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王说让我叩拜才能拿到鸿蒙仙枝,我当下就对那所谓的鸿蒙仙枝就有些不忿,仰头看着它,心里暗自嘀咕:“狗东西,还要让老子拜才下来?让老子给你磕头,等你下来,非把你叶子捊光了不可。”

嘀咕归嘀咕,其实也就是说着玩玩儿的,我正打算屈膝拜它,谁知鸿蒙仙枝嗖的一下就从半空中掉下来了,正好落在我的手上,上面的树叶还在扑簌簌地摇动着,如果是个人的话,那一定是被吓的浑身颤抖的感觉。

我有些愣怔,原来这样也行?这树枝有灵智是怎么着?能感受到我心中所想?当下就想试试,伸手抓住了一片树叶,看着它说:“我揪一片哈,你要是害怕,就给我停下,别抖了。”

我话音一落,鸿蒙仙枝立即就停止了颤抖,那些树叶也全都静止了,一片片立愣着。

一个树枝也这么好玩儿,我也是醉了,当下玩性大起,就又威胁它:“我晃晃你哈,我晃的时候树叶还是不许动,哪一片动了我就揪哪一片,听着没?”

树枝当然不会说话,我话音落下,手也开始快速地挥舞起来,然后,那些树叶就真的一动不动。但手里攥着的树枝却好像是在颤,似乎忍的很辛苦的样子。

我觉得很奇异,秦广王是彻底愣成犊子了,使劲儿吐咽着吐沫,定定地看着我,许久才说:“阴阳童子真乃天人,竟然……这样也可以?!”

多好的装波依机会啊,我怎么可能放过,当下说:“没什么的,道爷我只跪父母道尊,什么破仙枝,我不让它跪就不错了。”说着话,我便把鸿蒙仙枝又收进了聚仙鼎中,心里却是窃喜:真是好东西啊,以后再遇着邪祟,我拿出它来岂不是一切都搞定了?看这样子,秦广王虽然不受鸿蒙仙枝的制约,但邪魅以下,肯定是难遇对手的了。

我一通装波依,极大地挑战了秦广王的神经,他的面皮微微颤了颤,又是愣了一下才恭身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阴阳童子入城一叙。”态度比之前要谦恭多了。

我也不客气,走过去招呼胡煜童、斯那夏、丢爷、九阴狸和赌鬼军师等,跟在秦广王身后大摇大摆地入城。

在我们的身后,那些布阵的邪魅仍旧跪伏着,不敢有丝毫妄动。我四下看了看,本来是想找找有没有魅影出现的,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角落里爬跪着的安居蛋,当下就指着丫对秦广王说:“把这城守杀了吧,道爷不喜欢它。”

秦广王回身瞅了我一眼,问:“阴阳童子何故为难这样一个小人呢?”但不待我回答,他的龙袍袖子便是一挥,然后远处的安居蛋哼都没哼一声就成了一道黑烟,灰飞烟灭了。

到底是一殿阎罗,秦广王杀了一个邪魅,丝毫不曾动容,袖袍收回,又淡然地说:“不管什么原因,阴阳童子说杀,那便杀了。”

好吧,那我就不告诉他我杀安居蛋的原因是它名字以安居开头的,肯定都不是好东西,但我心里明白,这是秦广王在跟我示好,那我也就顺坡下驴,赞了一声“秦广王好气魄!”接着又问:“这么多邪魅同时显身,我原以为是有魅影操控呢。难道这护城大阵都是你的授意?”

秦广王往前走着,听我问话并不回头,言语平淡地说:“醴渊城乃一殿都城,护城大阵自然要强些,阴阳童子硬闯受阻,也是它们职权所在。至于何人操控,这不重要。”

看来这鬼货已经从刚才对我的佩服中平复下心绪了,又恢复了那副宠辱不惊的神色,说起来话来也是滴水不漏,什么信息都不透露的同时,还悄无声息地把责任全推给我了。我就烦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老子智商本来就不高,天天猜来猜去的,真的很烦有没有。

安居蛋灰飞烟灭了,我原以为会见到的魅影也没有出现,跟着秦广王入了醴渊城,在城门之后,早有几乘轿子摆于其间,估计是秦广王命手下备好的。我还是头回坐轿子,还是真正的鬼抬轿子,倒是挺稀罕,掀开轿帘看了一路的风景。

醴渊城不愧是都城,比之前的丰城要繁华的多,街市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两旁各式店铺鳞次栉比,与电视剧里的古代城市一模一样,一行轿子走在街市上,两侧的各式邪祟尽皆伏身跪迎,阎罗巡街,当真是牛波依哄洪。

一殿阎罗殿位于城中,我原本以为会跟皇宫那样,但并没有那么奢华,虽然也是高墙深院,甲士林立,但占地并不大,也不像阳世的宫殿那样讲排场,却自有威严在那里。

行至阎罗殿前,有左右两排甲士出迎,个个手持长戈圆盾,身皮铁甲锁扣,我通过天眼看进去,发现它们个个都是邪魅,而且实力颇强,心里不免震撼,一殿阎罗的地位,当真是很高的。

秦广王并没有急着请我去它的殿里落座,而是很贴心地带着我们去游览了一番在阳世赫赫凶名的地方,比如判官府、生死薄、十八层地狱中的油锅地狱等等,极大地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不过在那些里面都没啥事儿发生,就不一一述说了。

待参观了一圈,这才回到了阎罗殿中,内里早已为众人备好了座位侍女等等,连赌鬼军师都陪于末座,这货吓的腿肚子都抖,还是丢爷在一边拽着,一个劲儿骂它没出息才好了点儿。

秦广王坐于高位,但并没有坐在龙座上,而是在龙座前摆了一方小几,规格跟我们的一样,这就算是极大的面子了,比之前杨奇志那货要懂事儿的多。有道是礼尚往来,人家客气,咱也不能二皮脸不是,因此进殿看到此景,我拱手抱拳(不是掐指决)对秦广王客气了一句:“秦广王陛下纡尊降贵,李梁拜谢了”,说完施了一礼。

这货也是个顺杆爬的主,看我尊他,他当着满殿大臣的面儿也装了个波依:“阴阳童子乃道门之期、阴司之客,受黑白无常大人之邀入阴司,一殿处首,自然恪尽地主之谊。”

一句话完,秦广王又面向众大臣道:“还不参拜阴阳童子。”

然后,一堆邪祟山呼海啸地冲我跪了下来,我打眼一扫,乖乖,基本都是魍臣。尤其是,还有几个货眼神漂浮,明显对我不忿么。

我就盯着那几个对我有眼色的魍臣看,就喜欢它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