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没有方位与天地,甚至没有空间与时间,沈默和玉红莲所谓的往东直行,只是自认为的“东”而已,实则可能早已转换了方位。

不过沈默和玉红莲也心知肚明,他们也并没有去求一个方位,相对主动行走来说,他们更多的还是随波逐流。

“空间与虚空就好像现实与虚无,正与反的一面镜子,打破空间之后是虚空,打破虚空之后则是空间,一般的武者总也逃不出这个圈子。

唯有真在正强大的人物,将空间与虚空在一瞬间打破之后,才能进入一片新的天地,那就是第二重虚空的由来。”

一路而过,漫无目的,沈默和玉红莲无话不说,感情越发深厚,之前的他们可能更多的是对彼此的欣赏导致的爱慕,此时,却是从细微处出发,从点滴处磨合。

这样的感情才是深厚的,才是有抗击力的,纵使山峰没有了菱角,天地没有了界限,也不能让他们分开。

沈默虽强大,在战斗上的眼界也远甚玉红莲,但他的知识层面,限于大楚帝国的高度,多少有些不足。

这个不足,而今由玉红莲补全,她身为一个不输大风帝国的超然大势力的圣女,不说无天教辖地百国,就连整个大陆的大事迹,她都大概了解。

现在,便是向沈默解释空间与虚空的关系。

“但又不完全是镜子,因为空间只有一个,虚空却有两个,甚至三个、四个,当打破第二重虚空之后不见第二重空间,而会回到第一重虚空。

但倘若力量强大到将第一重虚空与第二重虚空同时打碎,就能踏入第三重空间!

空间与虚空的联系众说纷纭,至今没有定论,但一位古圣尊的猜测,却被大多数世人认可。”

玉红莲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位古圣尊言,虚空是空间覆灭后的产物,有多少重虚空,也就代表空间覆灭了多少次,每一次的空间覆灭,被称作一个古纪。

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也终究会被覆灭。”

对于玉红莲后面那句,沈默没太深思,现在的他深思也没用,倒是玉红莲说的空间覆灭的说法,很有意思。

“古籍记载,在我们这个时代之前,有上古,上古之前是远古,然后是太古、乱古,如果说这些古纪都覆灭了的话,就说明有五重虚空?”沈默沉吟说道。

玉红莲看着他,微笑道:“我玉红莲一本最古的古籍上有一些支离破碎的记载,相传乱古之前还有一古,名曰仙古,至于仙古之前还有没有古纪,就不知道了。”

“都说成功的男人身后必然会有一个更成功的女人,古人果诚我不欺,若是圣女能当我的贤内助,我此生便无忧了。”沈默清亮如星海般的眼眸注视着玉红莲,眼中偶尔闪过一抹奇妙的热切韵味。

在沈默如此眼神下,玉红莲本想嗔怒的瞪他,却忍不住羞红,道:“别贫嘴,纵使你有残缺的至尊器,但第二重虚空还是有危险的,一些东西,即便是准帝境碰上了,也有死无生。”

沈默好奇问道:“什么东西?”

“破碎的空间、上个纪元残留下来的宝物,还有虚空生物。

如果那位古圣尊的猜测成真,那么能撑过覆灭之劫的东西,绝对非同小可,历经无数万年的变迁,就算再珍贵的宝物也会变成凶物,摸不得也碰不得。

破碎的空间,这种空间碎片不似风云至尊葬地这样的大陆稳定,而是紊乱无比,空间力量与虚空力量勾连在一起,形成最恐怖的绝地。”

“至于虚空生物?”玉红莲眨眼笑道:“那玩意若是碰到了,怕是至尊境都悬啊。”

沈默轻笑,知道玉红莲是有意吓他,虚空中或许有她说的这三个东西,但却必然极其罕见之物,虚空是万物葬地,可以压制任何道则,大部分地域,还是只有普通力量的。

虚空不知岁月,但到了沈默这个高度的人物,大致推测时间流逝速度还是可以的。

大约两三天后,沈默两人身前出现了一点光亮。

“那是虚空裂缝吗?过了那里,就是第一重虚空了。”玉红莲松了口气,虽然她很喜欢和沈默独处的时间,但长时间处于暗无天日的混沌之中,还是有些心烦的。

“不对,那不是虚空裂缝,而是……虚空异物!”

沈默神情忽然凝重起来,虚空压制任何力量,强悍如他,在此地感知力量都只能离体六十里远。

但就在他的感知碰到那点光亮的时候,却好似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吞噬了,在沈默来不及反应时就便被彻底碾碎。

甚至那种力量还想沿着沈默的感知侵入他的眉心,碾碎他都身体。

“断!”

沈默强行剪断与那部分感知的联系,终于阻止了那种诡异力量的侵袭,但他也受创不轻。

仅是这初次接触,就毁去了他近半感知力量!

沈默运转聚灵泉眼,苍白的脸色快速恢复如常,他看着那点光亮,忌惮无比。

他知道,那种诡异力量,是可以瞬杀他的,就算他的聚灵泉眼生机再浓郁一万倍,也不可能活下来啊!

近了,近了,即便是玉红莲都能以肉眼看到那点光亮的大概。

那是一座破败的城市,内中高阁林立,纵使过去数百万年之久,都依稀都可见辉煌。

但毕竟是湮灭在过去了,当年的巨大城市,如今连一里方圆都不到,大多数高阁被地第二重虚空的力量侵蚀,染成了黑色,阁体也大半脱落。

沈默和玉红莲所看到的那点光亮,正是从这座破败城市的中央广场发出来的。

“这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秘境!”玉红莲美眸大睁,忽然有些惊慌,在虚空中,遇到一件古时代的异物都很危险了,现在他们竟然遇到了一个城市,这难道是天要绝他们吗?

“那必然是一件无上宝物,竟抵挡了数百万年的虚空力量,或许比至尊器都更为强大与珍贵!”

沈默也有些震动,却能保持住本心,甚至还不由多看了那点光亮两眼,竟有些心动。

但他知道,凭他现在的实力不可能得到,只能遗憾错过了。

“留一道印记吧,那点光亮是无主之物,应不会排斥无主的东西,将来有机会,我必要取下!”沈默取出一柄地级宝剑,烙印自己的气息后,又抹去了自己的波动,扔了出去。

“静心,凝神,我带你出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沈默忽然大手一拉,将慌乱中的玉红莲揽入怀中,慢慢改变方向,终是与那座上古城市擦肩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