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怎么可能,表哥明明好好的待在工厂里,怎么就死了?

我额头“唰”的一下冒出一层冷汗来,想起了昨天晚上童天真的话。

她说工厂里那个不是表哥,而是十几年前已经烧死的老鬼。

之前在街上碰到的小女孩也说过,我为什么要和一个烧焦的人说话。

他们都没有撒谎,厂里的这个表哥,真的不是表哥,而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在和一个死人接触。

那真正的表哥在哪里?

我问大老板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老板叹了口气告诉我,这段时间表哥一直在他那里帮忙做事,之前还打过电话给带班长说清楚的。昨天晚上事就完了,因为表哥的车坏了在维修,他又急着回来,就搭了趟公交车,没想到这一搭就是一个坑,那辆公交车……出车祸了。

嘶……

联想到昨天接到的电话,手机里的那阵刹车声原来是在告诉我,要发生一起重大的车祸事故,而这场车祸带走的人,是表哥。

我心里凉了半截,问大老板现在在哪里,大老板说他在交警大队处理事故,还让我赶紧过去。

等我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大老板坐在交警队门口,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着。

见我来了,他起身问我:“你有没有通知小张的父母?”

我点头说来的时候已经通知了。

大老板嗯了一声,说等这边处理好了,就带我去医院领尸体。

我也不知道还需处理什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大老板才领我去医院。

车上,我问他:“老板,我有件事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别叫我老板,叫我田大哥好了”他开着车漫不经心的说道:“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行”我点了点头:“田大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呲”他一脚踩在刹车上,冷不丁的看向我:“你问这个干啥?”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把所有事告诉他,从手机死亡通知开始,到工厂闹鬼,再到表哥这件事。

听完之后,田大哥哆嗦了一下,抖手点上一根烟。

啪嗒啪嗒吸了几口,他才揉着脑门叹了口气:“工厂的事我听小张提到过一点,但没放在心上,以为就是他开开玩笑而已,没想到还真出了这种事。看来,你暂时不能回家了。”

“为啥?”我满心疑惑的看着他。

“等会儿你表哥的父母过来把尸体领走后,你跟我去一趟草塔镇。在没有接手工厂之前,这个厂是我老爸管理,他撒手给我的时候就说过,如果厂里出了什么大问题,就到草塔镇去找陈半仙儿。虽然我不认识这个所谓的陈半仙儿,但我爸都这么交代了,足矣说明他是个高人,这种事咱们处理不了,只能找他帮忙。”

“行”我点了下头。

到医院的时候,表哥的父母也赶到了,扑在表哥尸体旁边嚎啕大哭。

我走过去看了看表哥,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表哥的半边脑袋被压扁了,不知道当时车祸现场是怎么样的,居然能把一个人的脑袋压扁。

听着表哥父母在那里哭我心里也不好受,赶紧过去安慰他们一下,田大哥看在眼里也不舒服,跟着过来安慰。

等他们离开的时候,田大哥还拿出十万块钱做赔偿。

大伯和大孃都是明白人,没接钱。

大伯还说这事儿跟田大哥没多大关系,也不是在工厂出的事,钱他们不能收。

田大哥硬塞给他们:“小张这人我中意的很,这点钱不算赔偿,就算是我能为他做的一点事吧。”

半推半就下,大伯才收了这钱。

回去的时候,大伯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摇头说:“大伯,我还有事要处理,暂时不能回去,过两天再回去,能赶上送表哥最后一程的。”

二人点了点头,这才带着表哥离去。

在我们当地有个习俗,人死之后要在家里停留七天。

这七天之内要家属守夜,换着守,第六天的时候举办“追悼会”,村里家家户户都会去帮忙,第七天才能抬着棺材离家下葬。

不管怎么滴,下葬的时候我必须得跟着去。

之后我和田大哥一起去了草塔镇,路上他接到一个电话,好像是带班长打过来的,两人聊了几句后,田大哥的脸色都变了。

我问他咋了,他说派出所把工厂停了,你那个鬼表哥也没出现,不知道哪儿去了。

至于为啥要停,说是因为这段时间死的人都是我们工厂的,所以给停了。

我替田大哥感到不公,这件事跟他没关系,凭啥要停工厂?

不过转念一想,停了也好,起码保证了厂里员工的安全。

表哥这件事没有告诉他们,因为厂里还有一个表哥,也就是那个烧死鬼,告诉他们了,他们要惹怒那个烧死鬼,一切可就都完蛋了。

现在停了工厂,让他们回家去待一段时间,也好过在厂里待着,这样也有了一定的安全保障。

田大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没多失落。

抵达草塔镇,下车一看我就愣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小镇,明明就是一个小破村子,家家户户都是红砖瓦房,没有一家是平房。

妥妥的一个农村村子啊。

进了村子,在路上碰见几个村民,一路打听来到了陈半仙儿家。

敲了几下门,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得有六十多岁了,有点驼背,头上还有许些白发。

他上下打量着我们,目光最终停在我身上,似乎有些惊讶,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四辰人,天生阴阳眼。”

这话让我一惊,没想到他轻易就看出来了,果然是高人没错了。

田大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赶紧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说道:“老先生,我们到这里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进屋说”陈半仙儿让出一条道,进屋后他将门关上,示意我们随便坐,不用客气。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墙壁上挂着很多照片,都是些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的人有男有女,还有好多张全家福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