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灯火白炽的病房中,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窗边,一名脸色阴沉的中年男子背着手,眉头紧锁。

“吴俊杰,你在吼我?”“

”你还是不是男人,自家儿子都被人废掉了,成为植物人,以后只能躺在床上过一辈子,你这个当爹的连一个屁都不敢放,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个窝囊废。”

本名梁贞的中年妇女猛的站起来,手指吴俊杰,破口大骂。

吴俊杰,洛州下品世家吴家家主,吴云鹤父亲。

梁贞,洛州吴家主母,吴云鹤母亲。

吴俊杰脸皮一抽,勃然大怒,一抬手,就要狠狠教训妻子一顿。

不料,梁贞却是仰着脸,“来啊,来啊,打死我啊,云鹤变成这个样子,老娘我也不想活了,打死我真好合我意。”

“吴俊杰你这个窝囊废快动手啊,老娘死了,你就可以去和那几个狐狸精双宿双飞,快活逍遥了。”

吴俊杰手僵在半空中,半刻后,他手无力放下,重重叹了口气。

“梁贞,难道儿子变成这幅模样就你一个人心疼,为夫就不疼了!”

“我心中不比你疼苦轻半分。“

吴云鹤乃是他的独子,是他一辈子呕心沥血培养起来的继承人。

可,如今却只能躺在床上,永远再也起不了。

”那你还不把那个畜生抓起来。“梁贞可不管丈夫的辩解,朝他嘶声咆哮。

“啊,啊,啊。”

此时,床上传来一声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云鹤。”

梁贞再也顾不得与丈夫争吵,一把抓起儿子的手,哽咽道。

“妈,妈,是你吗?”

吴云鹤睁开迷茫的眼,沙哑道。

“对对对,是妈妈,妈妈在这里。”

梁贞点了点头。

“云鹤。”

吴俊杰大步走了过来,轻声唤道。

“云鹤,告诉妈妈,是谁将你折磨到这样的,告诉妈妈,妈妈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闻言,吴云鹤目光闪过一丝恐惧,一道如神如魔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记忆中。

“啊啊啊啊。”

他惨叫一声,身体颤抖,被窝中,竟然飘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他竟然被记忆中李深的身影吓得大小失禁,心胆具碎。

“不要,你快走开,你不要杀我。”

”我爸是吴俊杰,他不会放过你的。“

吴云鹤顿时神色惊恐之极,哇哇大叫。

“医生,医生。”

见状,吴俊杰一个箭步冲出去,朝外面喊道。

门外,早有大量的医护人员在场候命,听见有人呼喊,一行人急急忙忙冲进去,按住的按住啊,打针的打针,场面一片混乱。

此时,一名手下快步走了过来,在吴俊杰耳边低声。

吴俊杰表情先是一愣,随后一片铁青,怒极而笑。

“我还没找你,你倒是先找上我吴家了。”

“看来这些年的低调,使得某些人轻视吴家,回复他们,明日我吴家当会备好酒席,送他一程路。”

家中。

顾秋华三人已经睡下。

回到房间。

“出来吧。”李深淡淡说道。

一道深红倩影从他影子中慢慢升起。

齐嘉嘉赤足落地,她先是一伸懒腰,线条优美,凹凸起伏,然后,细细打量房间,特别是在衣柜,垃圾桶等几处认真看了几眼。

“不错嘛,很干净。”

她神色满意,点头称赞。

看得出来,齐嘉嘉是个喜爱干净的人。

“对了,叫人家出来干嘛?”

“莫非....”

她绕着李深走了几圈,忽然,把头靠在李深肩膀,双手环抱李深腰身,红唇紧贴他耳垂,声线略带沙哑,”你想要特,殊,服,务!吗?“

啪。

李深面无表情打开齐嘉嘉的手,肩膀一抖,将她逼得后退几步。

”我要洗澡了。“

”那巧了?我也想洗澡。“

齐嘉嘉笑语盈盈,竟然当着李深的面,褪下衣袍一角。

肤如凝脂,白滑细腻。

李深也不说话,也不避开,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齐嘉嘉。

齐嘉嘉”.....“

半个小时后。

洗手间门打开,热气腾腾。

李深裹着浴巾走出。

”我会尽快为你找到能够治疗你伤口的天材地宝。“

气咻咻躺在床上的齐嘉嘉闻言一挑眉。

两人在回来的路上,曾经有过交流。

据齐嘉嘉所言,她曾在刚出世不久后,被一名强大武者所伤及根基,被迫转换成灵体,所以才不得不带着郑小雨来到洛州,后来,伊儿出世,她更是一刻都不能离开洛州,没办法之下,她只能藏在郑小雨身上,暗中疗伤。

只是那位武者功法太多霸道,经过二十来年,都无法痊愈,甚至修为倒退。

这种无法自治的情况下,只能通过外力,比如天材地宝,丹药等等,来消除伤口。

而齐嘉嘉要看顾伊儿,一刻都不敢离开洛州,于是乎,只能这样一直拖着。

若是能获得专门治愈的天材地宝,齐嘉嘉就不需要保持灵体的状态,恢复肉身。

“你去哪里找?”齐嘉嘉试探问道。

她所需要的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获得的,别的不说,单单一株冥月草,就足已掏空一家下品世家全部家底。

而整个洛州才几家下品世家?

她齐嘉嘉所需的可不仅仅一株冥月草。

而是十株,百株,千株价值的天材地宝。

“山人只有妙计。”李深也不正面回答她,随口一说。

这让齐嘉嘉恨得咬牙切齿。

“对了,晚上你睡沙发。”

李深一指房间中的沙发。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在你影子睡就可以了。“齐嘉嘉气哼哼道。

”别,我不喜欢有人在我影子睡,不自在。“

”以后我们约法三章,除了必要时刻,不要附在我影子中,知道吗?“

李深那柜子中拿起一条白色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齐嘉嘉鼓起脸。

”你不回答我就当做答应了,诺,你的被子和枕头。

两道白影划过,稳稳当当落在沙发。

齐嘉嘉:“......”

“晚安。”

李深盖上被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齐嘉嘉:“.....”

就这样,李深和齐嘉嘉第一夜,波澜不惊的过去了。

翌日。

天微亮。

晨练回来的李深,打开家门。

大厅中,有四人坐在沙发上。

三大,一小。

大的笑语盈盈,小的在打瞌睡。

李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