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

七八个凶神恶煞的高利贷人员骂骂咧咧的走了进客厅。

其中,一个瘦小干瘪的中年男子越过同伴,站在前头,手指客厅坐着,手足无措的孙伯文,戏谑道:“孙老狗,你不是很能躲的吗,躲啊,躲啊,老子看你躲到那里去。”

孙伯文立马站了起来,脸上扯出僵硬的笑容,赔笑道:“德哥,我,我,我……”

本名叫“齐德净”的男子一挥手,打断孙伯文的接下来话,他阴恻恻道:“孙老板,孙总,我们有一笔账要算,闲话就少说了,你上个月从我们余庆公司借款八万,按照我们的签下的合同,这个月你该偿还十二万,要不然,就拿你的房产还债,白纸黑字,童叟无欺。”

孙伯文闻言一愣,他急忙说道:“德哥,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和贵公司签下的是半年后还款十万帝国币,可不是现在还,这才过了一个月,而且还是十二万,这,这,这,您记错了吧。”

“记错了?”齐德净慢条斯理的整了整唇间稀疏的胡须,不屑道:“就是这个合同,不会有错,我德哥从业二十年来,没有搞错过一桩生意,这是业内有口碑的。”

“你不信?那行,木智,把合同给我们孙老板看看。”

德净吩咐道。

“是,德哥。”

身后,一名光头纹身的青年傲慢的走了出来,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张文件,丢给孙伯文。

孙伯文手忙脚慌接过文件,仔细查阅,半响,他迷惑抬起头,“德哥,这不是我孙伯文当日签下的文件,上面也没有我的名字。”

“是吗?”

齐德净掏了掏耳朵,对手下破口大骂道:“你是怎么做事的,还不把孙老板的名字写上去,你他娘的还想不想活了!”

“是是是,您老人家没发话,我们这些小的都不记得了。”木智嬉皮笑脸恭维道。

随后,他从公文包中拿出笔,“刷刷刷”的在合同上写上“孙伯文”三个大字。

齐德净随手接过文件,把它递给孙伯文,笑道:“孙老板,您看,这不就是你签下的文件了,白纸黑字,童叟无欺。”

孙伯文表情一愣,张口结舌道:“德哥,这,这,这是你手下签的,不是我签的。”

齐德净脸色骤然一变,他手指孙伯文额头,凶狠道:“是谁签的老子不管,这上面写着你孙伯文三字,那就是你孙伯文的事。”

“老子告诉你,这文件你认得也好,不认得也罢,今天你要么还十二万,要么带着你的妻子滚出这里,不然的话,老子不介意杀你全家。”

嚣张跋扈。

无法无天。

孙伯文总算看清了,眼前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和自己讲道理的意思。

在自己签下合同那一刻,自己的命运早就被眼前这些人安排好了。

先是利用自己急需用钱困境,签下高利贷,然后,再让打手上门更改合同,威胁毒打,把自己最后的财产夺取。

所谓的合同,所谓的王法,在他们眼中一文不值,肆意践踏。

身为洛州普通百姓,孙伯文略略知晓这余庆公司背景深厚,手段通天,并不惧怕有人从官面上击打。

可,自己就算了,妻子虚弱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你们眼中还有帝国法律吗?”

李深深邃的双某平静的看向高利贷人员,语气平淡道。

“法律?那是什么,能吃吗?”

“能吃,能吃,我上次吃过,放个屁就没有了。”

“德哥就是这里的王法,有谁不服?”

“……”

“……”

前来的高利贷人员听闻李深的话后,哄堂大笑,指指点点。

“嗯?你是孙老狗的朋友吗?”

齐德净站到李深面前,居高临下问道。

李深面容平静的点了点头。

齐德净咧嘴一笑,“那好,既然是他朋友,想必你为了朋友,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惜的,这样吧,孙老狗欠的钱由你还一半,怎么样,德哥够义气吧。”

因为先入为主的缘故,孙伯文这种畏畏缩缩的窝囊废,那里会有什么好的朋友,哪怕眼前这个年轻人长得剑眉星目,仪表不凡,大抵也是个空有皮囊的废物吧了。

故,齐德净出言拿捏李深一番。

不料,李深却是摇了摇头道:“钱,我现在没有。”

齐德净闻言冷冷一笑,心中更是鄙视,俗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朋友。

只是,这小子未免也太无情,连理由都不编个好听的,直接了当的拒绝。

先前听齐德净出言,要李深出一半钱,替自己还债,孙伯文顿时就急了,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可以让朋友为难。

然而,李深“无情”的话,一时间刺痛了孙伯文的心,他不怪李深,只是,心有隐隐的作痛。

曹心妍眼神发亮,又暗淡了下来。

事到如今,对于一个摇摇欲坠的家庭,如果有人能出手帮济一下,也顾不上自不自尊,可……

只有,被人忽视一旁的陈道信,用怜悯的眼神看向高利贷人员。

这些天,为李座忙前忙后,他对李座有一点粗浅的认知,那就是他对身边人非常好。

简单来说就是:护短。

他此刻非常清楚,李座很生气,很愤怒。

“既然没钱,那就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给老子闭嘴。”

齐德净吹了一口气,似笑非笑道。

“虽然我没带钱在身上,但,钱我有。”

互相矛盾的话,从李深口中吐出。

“陈道信,拿出一百万,给这位先生。”

李深转过头,对陈道信吩咐道。

陈道信连忙点头,从口中掏出支票,匆匆写下一行数字,直接将它丢给齐德净。

“我就看你们玩什么……”

嘴上一边放狠话,齐德净一边打量支票,尔后,他当场被惊呆,“一,一,一百万?”

“够不够?”李深轻笑,然后,一摆手,将陈道信叫来,看样子,是准备再签多一张巨额支票。

神态自若,从容不迫。

任谁看到,都会觉得手中握着的支票,具有真实性,不似作假。

“据你说孙哥欠贵公司十二万,那剩下的八十八万,就留给你们做棺材费了。”

轰!

李深动了。

电光石火间,他来到齐德净身前,一把按住他的脑袋,把他整个脑袋狠狠的嵌入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