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

寂静。

杨广屈嘴巴张大,脑袋发晕,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深。

他……

方才说什么来着。

五分钟之内……

给我滚过来……

对了,他还说自己叫李深。

李深?

洛州有这个人吗?

杨广屈搜肠刮肚,思考了一阵,在自己的印象中,洛州世家豪门中没有一个叫李深的家伙。

须知,身为一个黑道人物,他对洛州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了解得一清二楚,滚瓜烂熟,毕竟,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需要牢牢记在心上。

继而,他怒了。

一个无名小卒,竟然敢在他面前咋乎咋乎的,刚才吓得他手足无措,丑态百出。

一时间,怒火中烧,顾不得李深那神乎其技的功夫,他一巴掌向他脸上招呼而去。

嘴上破口大骂道:“我去你大爷的,会点三脚猫功夫就在你爷爷面前装大头蒜,老子整死你。”

李深漫不经心的抬起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用力。

咔嚓!

骨骼破碎声。

“啊啊啊,老子的手。”

杨广屈口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右手手腕被折断,如潮的痛楚瞬间布满全身,让他全身发抖,痛苦不已。

李深一只手提着杨广屈的右手,把他整个人拎到半空中,目视他的眼睛,语气平淡道:“你,太聒噪了。”

杨广屈惊恐异常的三角眼,一接触到李深那双深邃平静的眸子,忽然,感到一阵难以言状的大恐怖,似乎,这双眸子中蕴含着无尽的杀气与漠视。

瞬间,他胯下浮现一大片水迹,整条裤子湿漉漉。

他竟然被活生生吓尿了。

很快,一片骚躁气弥漫全场,臭不可闻。

黛儿捏着鼻子,小脸苦兮兮,噔噔噔迈着小短腿,跑到蓝楚身边去,显然,是在避难。

在场众人纷纷捂住鼻子,一脸厌恶。

李深眉头一皱,他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自然是难以忍受这种气味,大手一挥,被他提在半空中的杨广屈,一阵天旋地转,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叭叭叭。

远处,一辆带有六扇门标志的车疯狂的驶向幼儿园门口。

不一会儿,车门打开,一道矮小身影连忙滚下来。

“是卢门主。”淡淡的香风袭来,唐柠走了过来,在李深耳边轻声介绍到。

经过刚才一阵恶臭,忽然间,有芳香扑鼻而来,李深不由得深吸了两口。

只是,两人此时身体离得比较近,几乎是挨在一起,李深动作又是如此明显,唐柠瞬间就发觉。

她微微一愣,继而,两片红晕浮现,耳根子泛红,狠狠的瞪了李深一眼,暗中啐了一口。

随后,跟着黛儿,走向蓝楚,轻声安慰起来。

李深表情不由得有些尴尬。

趴在地上,痛苦难耐的杨广屈一见背后大靠山来了,眼睛一亮,急忙叫嚷道:“卢兄,您来了,您可要给小弟我做主啊。”

虽然不清楚卢焕为什么在听到电话话后会亲自前来,但,想来应该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毕竟自己曾经对他有救命之恩,而且,自家的公司收益也有他的一份,平日里,每逢过节,佳期,自己总会上门拜访,态度恭敬,礼物丰厚。

他一边把手抬起来,将受伤的地方举给卢焕看,一边鼻涕泪流,哭诉道:“天杀的歹徒,想我杨广屈平日里乐善好施,造福乡里,只是,万万是想不到有会不法分子,无视六扇门的存在,公然殴打良善人家,这是对帝国的蔑视,这也是对六扇门的蔑视,这更是对卢兄的蔑视。”

“而,此时此刻,卢兄您来了,带着一颗除恶扬善,嫉恶如仇的公正之心来了,您瞧,那个小子就是歹徒,是不法分子,卢兄,您可别让他给跑了。”

言罢,又是一阵掐媚的歌颂,和对李深的不法控诉。

急忙而来的卢焕,闻言后,明明是太阳当空,热气尚在,却只觉整个人通体冰凉,手脚发抖。

特别是对上李深一副似笑非笑的笑容时,更是脑袋轰鸣,五脏欲碎。

他急急忙忙跑到杨广屈身前,当着众人的面,然后,一巴掌狠狠扇到他肥胖的脸上。

啪。

耳光声响亮无比。

正志得意满,盘算着大靠山来后要如何折磨李深,最好是把他关入十六号狱的杨广屈,忽然,遭受卢焕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牙齿飞落,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三圈。

先前意得志满的脸散去,他神情呆滞,难以置信,捂着鲜红掌印的脸,张嘴磕磕绊绊问道:“卢……卢兄,您打错人了,该打的不是我,是那小子才对。”

“老子打得就是你。”卢焕神情愤怒,咆哮一句,紧接着一脚重重的直踹他胸口,把他踢出五米外。

“去你大爷的,竟然打着我的旗杆在洛州为非作歹,欺行霸市,老子是六扇门副门主,不是你口中的卢兄。”

又是一顿暴打,卢焕下手毫不留情,招招用上吃奶的力气。

现场气氛一时间倒是寂静起来,围观群众面面相觑,搞不清这状况。

这……

在场众人绝大多数都和洛州官场有关系的人,自然是知道这卢焕是杨广屈横行洛州的背景。

只是,现场……

李深眼睛微眯的看向正在暴打杨广屈的卢焕,半响后,他平静说道:“够了。”

卢焕闻言,立马停下接下来的动作,他小跑到李深身旁,点头哈腰道:“李座,这杨广屈所做的一切我从来都不清楚,是手下的人……”

“你不用解释。”

李深面无表情,打断他接下来的辩解,目光淡漠的看向他,道:“我不是六扇门人,也不是西境总督,你不用向我解释,就此事,我会通知公孙门主,并且关注下去,好了,你退下吧。”

卢焕脸色瞬间苍白,身躯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目光溃散。

他心知,自己完了。

接下来,自己之前所做的陈年旧事,一一都会被翻出来,所有经自己手中冤假错案,都是重大渎职。

更重要的是,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清廉公正的人,这些年,伙同杨广屈不知做下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这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