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她也是才跟着厉旻渊做事没多久,不过,对于这个大老板的性情,她还有些捉摸不清。

“厉爷,时候不早了,这边为你准备了客房,您要不要留下来休息?”

蓝姐询问的语气颇有些小心翼翼。

厉旻渊想到苏梦潇,内心又是一阵烦躁。

“带路。”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总统包房走去。

通往顶层的豪华包间路上,前方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以及女人哭喊求救声。

“你个浪蹄子!别给脸不要脸!老子今晚就要干了你!……”

污言秽语让厉旻渊不悦皱眉。

前方高大的男人突然转身,定住,直直看着蓝姐:“什么时候我这里也有这种素质的客人了?”

蓝姐心里“咯噔!”一跳,心道不好,这肯定是顾客跟员工发生冲突了。

这种事情其实在风月场合很常见,出来玩的男人能有几个是素质高的?

如果门槛设得太高,还有几个合格的顾客?

这都是蓝姐一个人的心理活动,她没敢说出来,有些时候为了业绩销量,她不得不来者不拒。

只是这次偏偏被他撞见了。

蓝姐还在想着如何组织措词,既能显示出她是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又能把责任推得远远的。

突然,从走廊拐角处窜出一个发丝凌乱的女人,身上的连衣短裙已经被撕扯地不见原形。

“救命!救命!生先,求你救救我!……”

女人像个疯子一样扑进厉旻渊的胸膛内,速度之快根本不给身后一众保镖反应的时间。

她双手紧紧抓着厉旻渊的西装两角,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专属于女人的柔软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厉旻渊微不可见的皱眉。

“撒手。”

闻言的女人这时才抬起头,一张小脸满是泪痕,和红肿的巴掌印记。

这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厉旻渊微微眯着眼,似乎还有些熟悉的感觉。

“顾姒曼!快松手!知道他是谁么?”

蓝姐已经看清来人了,这不正是昨天才进来的新人顾姒曼么!真是个不会来事儿的女人!

被唤作顾姒曼的女人赶紧松开钳制厉旻渊的双手,连连后退几步,她怎么都没有想不到,她日思夜想苦苦寻找的男人竟然就在眼前。

只是他看她的眼光疏离冷漠,他是不记得自己了么?

顾姒曼直直看着厉旻渊,目光赤裸热烈,期待自己被他认出来。

蓝姐看着顾姒曼痴迷的目光,心里不禁鄙夷,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莫不是看上了厉爷?

“顾姒曼,快跟厉爷道歉!”

厉旻渊眼中只有陌生,全然没有一点儿熟悉之意。

顾姒曼内心的失望越来越大,眼里的光亮一点点暗下去。

“不好意思,先生,对不起……对不起。”边说,边虔诚地弯下腰鞠躬道歉,眼眶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地毯上,寂静无声。

等她抬头直起腰时,厉旻渊已经离开了现场,背影潇洒倜傥。

顾姒曼站在原地,对着厉旻渊背影消失的方向发呆。

“蓝姐,你这里的姑娘未免有些太不会来事儿吧,我花钱不是为了看她跳什么劳什子舞的!”

说话的这人中气十足,正是刚刚和顾姒曼起纠纷的万总,大肚便便,地中海式的秃顶在灯光下明地可以照人。

蓝姐狠狠瞪了一眼木头人似得的顾姒曼,对着万总歉意解释道:“万总,不好意思,这姑娘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你大人有大量,我再给你找个懂事会玩儿的姑娘,今晚这单算我的,你看成么?”

万总听到蓝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得不卖她一个面子。

待万总搂着一个风情万种的姑娘满意走到客房时,蓝姐刚刚还和颜悦色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面目狰狞,抬手扇了顾姒曼一巴掌。

“上班第一天就给我找麻烦!顾姒曼!你好样的!”

暴怒起来的蓝姐,让顾姒曼瑟瑟发抖。

“蓝姐,我们说好的,我只给顾客跳舞,不卖身的。”

顾姒曼捂住被扇的那张脸,委屈说道。

蓝姐嗤笑,“顾姒曼,进了这个门,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顾姒曼头脑中的一根弦轰然崩断,果然还是逃不了这个宿命么?

顾姒曼既怒又羞,怒的是蓝姐的违背约定,羞的是接下来她要说出的话。

“我要做厉爷的女人。”

顾姒曼双拳紧握,说出来的话语几乎耗掉她毕生所有的勇气。

蓝姐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斜眼上下打量顾姒曼。

“顾姒曼,不得不说,你是所有仰慕厉爷的女人里最有魄力的那一个,不过,你要是不怕死,倒是可以试一试。”

蓝姐眼中闪烁着怂恿的光,她想着厉爷身边也没有亲近亲密的女人,男人都是有欲望的……

她又在心中打着算盘,如果他能看上顾姒曼,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一些好处?

之后,蓝姐来到顾姒曼身旁,贴近她的耳旁细语。

顾姒曼又像是被注了能量一样,瞬间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顾姒曼回到化妆间更换一身新的衣服,又补上了淡妆,来到厉爷休息的房间门口。

无奈门口守候的两个保镖像门神一样,将她堵在了门外。

“你是谁!”

大概是这两个保镖除了苏梦潇,没有见过厉爷身边出现过其他女人,所以他们说话的态度有些冷硬。

“我找厉爷。”

顾姒曼双手绞在一起,不断给自己勇气,好不容易见到了他,她不想再错过了。

“稍等。”

另一个保镖进去传话,“厉爷,有个女人要见您。”

厉旻渊擦拭头发的双手一顿,想起刚刚走廊上碰到的那个女人的面孔,一时神情有些恍惚。

“不见。”

轻轻二字,阻绝了顾姒曼的满腔热血。

顾姒曼没有灰心丧气,她总是要等到他,于是,她就像一个黏人的甜糕,伫立在门外,和保镖一同候到天明,意志力让人咋舌。

翌日清早,厉旻渊推开房门时,便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女人手里提着一双大约十厘米的黑色恨天高,背倚墙壁,眼睛怔怔地望着他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