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记日报的大楼楼顶。
在京城之中，这样的大楼远远称不上是最高，周边一些大楼的阴影都是直接伴着夕阳垂落到了这里。
“都快到晚上了，你去道门也差不多是花了一天一夜，比我当年有出息。”
秦无极站在大楼边缘处，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皱皱巴巴的烟给秦城递过去。
秦城摆了摆手，他对这玩意儿没什么兴趣，当初在佣兵战场那是恨不得自己身上的味道越少越好，哪里还会学抽烟。
秦无极也没强求，自己把烟叼在嘴里点燃抽了一口，长出一口气道：“当初我在道门可是被修理得很惨，然后才溜出来。”
“不过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和现在的张启然以及天灵上人倒是玩到一块儿去了。”
秦无极当初是被送到道门锤炼的，那个时候他应该刚和李老头去参军回来，还没有进入军方之中工作。
“后来张启然成为了宗师，比他的师兄天灵上人还要早，并且也得到了收弟子的资格。”
“那一年张启然在外游历带回来一个弃婴，给他取名为灵觉。”
秦城皱了皱眉道：“不是叫魔绝吗？那这么说来，这个灵觉才是道门灵云他们这一代的大师兄了？”
“魔绝大概是他后面改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张启然从哪儿把他带回来的，反正张启然也没想过结婚生子，就把他当成儿子来养。”
“后来灵觉果真成为了道门数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在武道之上的天赋更甚当时呼声很高的张启然，获得了进入悟道殿的机会。”
“不过在悟道殿之中，那小子似乎有些急于求成，想要练会某种法门走火入魔了，被悟道殿给吐了出来。”
“那之后，灵觉的实力依旧在飞快成长，但是道山脚下却是出现了一出惨案。”
“一个村子上百住户被屠杀，有一个躲在井里的小孩子逃过一劫，那个小孩子后来指认出灵觉，但却被灵觉当场杀了。”
“灵觉已然入魔，一路逃到了海边，当时佛门青灯佛陀为灵觉求情，张启然就没有直接杀了他，而是将他一掌打下山崖掉入茫茫大海之中。”
秦城听得很认真，对于这个迟早会和自己交锋的道门叛逆，他也抱着极大的警惕。
当时魔绝能够从一众高手手中逃到了海边，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强悍了。
“张启然那个时候已经是中品宗师了，道门为了宽慰他，也安排他进入悟道殿之中参悟，张启然自己也想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吸引了灵觉。”
“后果你也看到了，他学会了道门上三法的天眼，却是落下了后遗症，成为了后面的奇葩道人。”
秦城缓缓点头道：“没想到张前辈还有这样的一段过往。”
“这件事情我当初几乎是全程都知道，你又是怎么想起来询问这个事情的？”秦无极疑惑地看向了秦城道。
“因为……魔绝还活着。”秦城顿了一下，凝重地道：“他也是我的敌人。”
“是么？”秦无极并没有露出震惊的表情，而是沉默地又抽了一口烟，旋即将烟屁股丢在了地上碾灭。
“如果说魔绝还活着的话，那他迟早会出现在华国，出现在道门，出现在张启然眼前，又将在华国掀起一场大战了。”
秦无极挠了挠头道：“这还真是一个麻烦事，我得早点让下面的人做好准备了。”
秦城点了点头，秦无极作为军方参与到化劲宗师协会的代表人物，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或许比道门都要来得高。
不管这件事情最终会不会引得最强者出手，但是化劲宗师的战斗也会对华国普通人的生活造成影响。
最主观的就是华国人口中的天灾地祸，弄不好将会死伤相当多人，舆论上来也够华国高层喝一壶的。
秦无极显然要想办法将影响降到最小，也就是提前开始做好预备工作了。
说完了账期然的事情之后，二人便是沉默了起来，一如几年前秦城离开京城去往国外一般沉默。
“看得出来，你这几年没有在国外荒废，血魂么？呵，倒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名号。”
秦无极随意地开口说着，好像对秦城了如指掌一般，毕竟当初秦城离开华国之前都是由他训练的。
当然，秦无极没有教秦城古武，因为秦城那个时候修行不了古武。
“你都知道？”秦城皱眉道。
“当然，你从家里藏宝库拿走了那柄血剑和面具这事大家都知道，只不过让人感觉到意外的是，你居然练成了那很久都没有人修炼过的心法。”
“秦家宗师之所以没有半步宗师那个门槛，或多或少都是沾了那个心法的光，但是真正修炼那个心法的只有你。”
秦城自嘲一笑道：“因为那个心法没有匹配的古武，只能靠苦修增长实力，最适合我这种家族废物修炼了不是么？”
“如今的你可不是什么废物。”秦无极摇了摇头道：“在佣兵战场打拼几年，你已经将着功法磨练到了我都震惊的地步。”
“明明一步刚刚只到宗师门槛的心法，你居然已经练上了宗师！”
秦无极原本想要把秦城训练成为一个军中战士，一个普普通通的精英士兵，但是秦城却不甘这么平庸。
事实证明，秦城赌对了，在佣兵战场摸爬滚打多年，秦城终究走出了自己的一条路。
“没什么可意外的。”秦城摊了摊手道：“老实说我接下来应该往哪个方向练我还是毫无头绪。”
“毕竟这心法和其他的古武都是无法融洽，最普通的拳脚便是最适合我。”
秦无极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如何不知道秦城的窘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来这一次你在悟道殿也没什么收获。”
“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早点回家一趟，就算是为了承担作为秦家子弟的责任也好。”
秦城突然感觉肩膀上一轻，秦无极就已经消失在了面前，只留下了空气中残留的烟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