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叫母亲为三妹,显然是娘家人。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形象映入秦峰的脑海。

吕青松! 他印象中对这位舅舅有一种天然厌恶的情绪,父亲健在的时候,吕家人对他们母子百般关爱,去世之后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娘家人甚至期望母亲早日改嫁,为家族谋求更大的福姻。

此人这么晚还待在秦府,目的不言而喻。

“娘亲,外面是舅舅吧,你随他去做什么?什么好机会?”

吕青莲愣了一下,没想到儿子会追问这个,忙答道:“快睡吧,府上有客人,日常接待,峰儿无恙娘亲就什么都好了。”

秦峰不便再说什么,假装躺好,等母亲出门后立即下地来到窗边。

既然母亲不说,他只好偷偷跟上去看看。

院中的一颗大树底下站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看到吕青莲走来,皱眉道:“三妹,你怎么就穿这身?太素了,赶快去换掉!”

“二哥,没这个必要吧?”

“什么没必要!人靠衣装,这样才显得庄重,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不为孩子的将来想想吗?”

“我……”

“那臭小子醒了没有?”

“峰儿醒了,他的情况看起来还算好。”

“哼!修为低微就收敛点,要知道夹着尾巴做人,非要跟人斗嘴逞强,不自量力!”

“二哥,他可是你外甥,你怎么能这么说峰儿?”

“好吧好吧,二妹我可是替你们母子操碎了心,快去好好打扮一下,别让武温侯等久了……他可是点名要你作陪,只要今晚……”

两人一边说一边向着院外走,交谈声也越来越小,难以辨听。

当听到武温侯三个字,秦峰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这个人是出了名的风流,喜好独特,不喜欢少女,偏爱人妻,封高位全靠祖上出过不少厉害人物。

今晚母亲要去作陪,陪的还是这个人,那岂不是……

不管怎么说,母亲毕竟也是侯爵夫人!

怒气冲天,秦峰抓起挂在墙上的长剑,一脚把房门踹开,冲了出来。

“娘亲留步!去不得!”

两人听到动静,不由得回头,顿时愣住了。

秦峰杀气腾腾,提着剑冲出来,一脸的凶狠。

“峰儿,你这是……”

吕青松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伸手指着秦峰喝道:“你想干什么?胡闹!手上拿剑是要对付谁?我可是你舅舅!发什么神经!”

秦峰冷冷地看着他,“舅舅?想想你干的事情,你也配得上这个称呼?”

吕青松被当面顶撞,竟有点心虚。

这可就奇怪了,这废物小子无形中有一股气势在,也真是邪了。

“三妹,我的好侄儿不认我这个亲也就罢了,还敢用剑指我!你就是这么教育他的?成何体统!”

“峰儿,快、快把剑放下!”

“你不自己滚的话,那我帮你滚。这里可不欢迎吃里扒外的人。”

这已经不是顶撞了,而是辱骂!

“岂有此理!”吕青松忍不住叫道,“那我也直接说了,还不是你这个小东西不争气!我妹妹在秦家吃苦受罪,我是在帮她!更是在救你!你太没用连天武学院都要待不下去,秦家哪里还有你的一席之地?大家族可不养废物!”

“武温侯认识帝都最有名的大药师,为了你三妹受点委屈算什么?!再说了她跟了武温侯也不算吃亏,毕竟是二婚早就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了……”

“你要是争气先把病医好,努力修炼,去把你爹拼命得到的侯爵之位夺回来,人要知道好歹,你娘做出一点牺牲又有什么,要以大局为重。”

“一点牺牲?!”秦峰一步步走近。

“对啊,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你们母子要暂时忍一忍,人的眼光要放的——”

“闭上你的狗嘴!!!”

秦峰突然出剑了,剑光一闪而灭!

吕青松怎么也没想到侄儿敢动手,竟都来不及反应。

看到剑光,他急忙朝后躲闪,只觉得手心一痛。

低头看去,他的左手手掌被一剑刺穿了!

“滚!再打我娘的主意,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你!小、小崽子,你竟敢对我下手?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一掌劈了你?!”吕青松痛的倒吸凉气,怒火中烧。

被一个废物小子刺伤,而且还是后辈,叫他的脸往哪里搁?

吕青松猛地扬起手臂,手指成爪,刚要动手。

“住手!二哥,你要干什么?你要伤峰儿吗?”

“三妹,我要替你好好管教他!小小年纪,如此不懂规矩,不敬尊长,将来还得了?”

“那你先一掌劈了我吧!”

“好好好!这小子糊涂不开眼,鼠目寸光,你也这么糊涂!多好的机会,你不珍惜,我倒是要看看秦家今后还有没有你们的立锥之地,到时候无路可走,可不要哭着求饶喊着要回来!”

说完,吕青松大袖一甩,转头就走。

他手掌的伤可以医治,只是要疗养一些时日才能痊愈。

这一剑实在太狠!

吕青莲看着二哥离去的背影,想张嘴却又忍住了,吕家会善罢甘休吗?被一剑吓走?

院中很快只剩下这对母子。

“峰儿,你做得对,是娘糊涂了,险些做了错事。”

“娘亲不怪我?”

“怎么会?二哥其实也是听家族长老的……峰儿,你刚才那一剑好快,跟谁学的?”

“一点皮毛而已,娘亲我的病已经好了,以后就让孩儿照顾您吧。”

“这是真的吗?真的好了?”

“是真的,娘亲以后在秦家不必再看谁的脸色。”

吕青莲抱着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还是有几分眼力的,刚才秦峰刺出的一剑着实不凡,以前根本不可能做到。

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她都感觉到峰儿和过去不一样了。

两人回到屋中话还没说几句。

外面砰砰砰有人砸门,仿佛债主上门要债一样。

“什么人?我和母亲今晚要促膝长谈,没空见外人!”

“哟呵,峰少爷这是醒啦?听声音精神头挺足啊,我怎么听人说人快要不行,要做好最坏打算了呢?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屋外的人说话阴阳怪气的,态度也是十分傲慢。

吕青莲听到动静,立即出来把门打开,只见门口昂首站着一个瘦高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青衫男子,看打扮是府上的下人,不过地位不一般。

身后跟着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

“是张管事啊,这么晚到访不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