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两个战利品,只把古今非累的够呛,只见他三步一停,五步一歇,等到他到家门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老管家王福早已在门口盼望着,见到古今非的身影,紧锁的眉头立即舒展了开来,三步走到古今非的面前,却又摆出了一副难看的表情佯怒道:“你跑道什么地方去了?再不回来,老爷可是要发动全族的人去找你了。”

“福叔,您别生气,早上舅舅送给了我一把弓,下午没事可做我就寻思着去山上试试弓怎么样,您看看我的战利品。”说着,古今非让开了身体,指了指身后的银狼和麋鹿。

“你,你,你简直是胆大妄为!”看到银狼,王福吓的浑身一哆嗦,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福叔,您别怕,它们都已经死了。”古今非看到王福的窘态,倒是出言安慰道。

“这头苍狼是你射杀的?”想到自己竟然在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孩子面前露怯,王福不禁老脸一红,颇不相信的问道。

“不是我还能是谁,我去跟娘说,娘肯定会高兴的。”古今非也不再管满脸不可置信的王福,独自向里屋走去了。

这时古今非的母亲孙平娟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正准备出来,就看见自己的儿子兴冲冲的跑了进来,看到古今非身上的污渍和血渍孙平娟一阵担忧,“你干什么去了?可让我们担心坏了。”

“娘,您不要担心,我已经是大人了,下午我去山上打猎了,收获可是不错哟。”古今非骄傲的说道,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又扯着嗓子喊道:“福叔,你把银狼跟麋鹿都给弄进来,让我娘看看。”

“好了好了,知道了,快进来,我来给你擦擦脸,弄得这么脏,哪里还有一点英俊模样。”孙平娟用热毛巾细心的擦着古今非的脸,越显苍老的面孔上是说不出的幸福。

在看到那头硕大的银狼时,孙平娟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不过看到安然无恙的古今非,孙平娟的心里又涌上了一阵自豪,儿子是长大了,如果不是要打仗了,凭着他的成绩,肯定能考取功名的。

“娘,你看看我还带回来了一个好东西。”古今非一脸神秘的说道。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兮兮的。”孙平娟笑着问道,以为古今非又从外面带回来好玩的物件。

“您看。”说着,只见古今非从怀里的褡裢里取出了那只毛绒绒的小狼,可能是饿了的缘故,小狼咬着古今非的手指就吸吮了起来。

“你怎么把这种煞星带回来了?小狼带回来,老狼会寻着小狼的气味残害家里的家畜的,快把它给摔死。”看到小狼,也不等古今非说话,孙平娟一把将它从古今非的手里夺了过来,作势就要往地上摔去。

“娘,别把它摔死了,老狼已经被我射杀了,不会再残害家里的牲畜的,小狼已经很可怜了。”见母亲并非开玩笑,古今非一下子抓住了孙平娟的手,低着声音哀求道。

想到下午古远带回来的消息,孙平娟没来由的心就软了下去,溺爱的看着儿子,心疼的说道:“我不摔它,只是你要好好养着,冬天马上就要来了,这小狼看起来都还未满月,能不能撑得过冬天还难说呢。”

“我会好好养的,肯定能安全过冬。”见到母亲话语软下来,古今非别提有多开心。

“赶紧去吃饭吧,你爹一个人在喝酒,你去陪他喝几杯。”见儿子开心,孙平娟也跟着开心。

“我将小狼安顿好就来。”古今非忙不迭的答应着,转身去到了自己的屋里。

古今非将小狼安置在自己的床头,弄了点热的米汤水给小狼喝,此时小狼牙齿还未长出来,米汤水喝的也是津津有味,将小狼喂饱后,古今才来到了客厅。

“去哪里了,到现在才回来?”见到古今非坐下,古远淡淡的问道,射猎的情况孙平娟刚刚已经跟古远说了一遍。

“上山射猎去了,收获可不小呢。”古今非颇为骄傲的说道。

“还带着一个小煞星回来吧?”古远反问一句,话语里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爹,您都知道了啊,那只小狼可不是煞星,它可爱着呢。”古今非讪讪一笑,又低低的辩解了一下。

“养大了,说不定就会反噬,到时候倒咬你一口。”

“我要是看出它露出本性,就会早早放它回山上去的,爹,您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说罢,古今非站起来又为古远到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爹,孩儿敬您一杯。”

“好。”古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一杯喝完,古远又自己倒了两杯,也是杯杯见底。

“爹,您慢点喝,不然会醉的。”看到古远豪饮的举动,古今非忍不住提醒道,其实这个时候,古远已经喝的有点高了。

“没事,这样的浊酒不醉人。”古远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并没有听古今非的劝说。

“浊酒喝多了也会醉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

“爹,您是不是心里有事?有事您就跟我说,孩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古今非本就是个聪慧之人,见到古远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喝着,心里肯定藏了事。

古远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儿子,出塞三月有余,自己的儿子身高在不断的往上窜,已经要超过自己了,古今非越来越宽厚的肩膀让古远欣慰了不少。

自从大儿子战死后,古远和孙平娟就把所有的爱都加在了古今非的身上。古远常年出塞,贩卖一些货物,也赚了一点小钱,在家族中虽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但是在那些赤农面前,也是足够的富有了。

看着古今非慢慢的长大成人,古远也算是对得起祖上了,为了让古家的香火延续下去,古远不得不做出一些困难的决定,谁让又要打仗了呢,想着当年那三十万大军战死二十九万余人的战争,古远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发凉。

“明天去舒老夫子那里把学辞了,这两天正好有商队需要出塞,为父老了,你就替我走一趟吧。”终于,古远说出了这句憋在心里的话,灯光的映衬下,年近五十岁的古远显得是那么的瘦弱单薄。